一壶佳茗得真趣 ——读《林徽因的下午茶》

《四平日报》（2021年2月8日） 07版

□彭忠富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对于国人来说，无论贫富贵贱，茶都是生活中的必需品。在巴蜀地区，饮茶风俗尤为兴盛。不论是通都大邑还是僻远荒村，你都可以找到茶铺的影踪。以至于我们在街上偶遇，简单寒暄之后的告别语都是“改天请你喝茶”。“从来名士能评水，自古高僧爱斗茶。”从古至今，茶道都是一种很流行的社交活动。通过沏茶、赏茶、饮茶等程序，大家以茶为媒，在茶事活动中融入哲理、伦理、道德，可以修身养性、品味人生，达到精神上的享受。

学者梁启超一门三院士，子女皆成才，其教子经验直到今天仍然受人追捧。梁思成娶了民国才女林微因，提起林徽因，人们虽津津乐道于她的八卦，但她为中国建筑奔走一生，是那个时代令人肃然起敬的女性之一。在“林徽因的下午茶”这个交际圈中，有许多名人出没其间。林徽因的下午茶其实是沙龙文化在中国本土的一种投射和延续，可以看作中西文化交流的一个小小缩影。因为有林徽因等名流的参与，太太客厅成了一个坐标，从北京一直延伸到西南联大时期，为下午茶树立了一面旗帜。

在二十世纪中西新旧文化的冲突融合中，太太的客厅自有它的使命，从茶文化发展演变的角度来考察，颇具时代特征。茶文化研究者李明认为，回望茶文化史，我们可以选择一个恰当的角度进入，并在这个过程中完成对当下的意义观照。李明最新出版的《林徽因的下午茶》以茶为线索，以西南联大时期文化名人的喝茶生活和人际交往为角度，展现了一段不一样的茶文化史。作者沉淀三年时间，查阅百余种历史资料及文献，实地拍摄书中人物故土、故居，搜集重要人物的珍贵照片，一步一个脚印地引领读者共同追忆一个时代的人物风范和文化风景。

茶对国人来说不过寻常饮品，但有人认为附着在茶上的记忆、才思、故事和文化才是重中之重。作者在本书中以冰心的小说为起始点，以杨绛的小说为终点，选取林徽因、朱自清、沈从文、吴宓等八人的故事，让我们感受到多位文化大师的生活故事与学术风采，再现西南联大时期茶事和人际江湖。李明坦言，进入西南联大有很多方法路径，这一次，他观察的路径是茶，是日常生活，是人际江湖。一个名字，通过观察，可以变得深入人心；一个词语，通过漂移，可以变得气象万千；一个时代，通过追忆，可以变得熠熠生辉。

作者将北平时期与西南联大时期的林徽因下午茶沙龙进行了对比。北平时期，林徽因光彩照人，“如一杯顶级绿茶，鲜爽活泼，而又品位不凡，堪称茶中龙井。”在钱钟书的笔下，林徽因“长相最好看，为人最风流豪爽，她客厅的陈设最讲究，她请客的次数最多，请客的菜和茶点最精致丰富，她的交游最广。”而在西南联大时期，“林微因的下午茶”不复北平时的辉煌，只是当年出入客厅的少数几人的小规模聚会，林徽因去了四川李庄之后，更显零落了。之所以出现这些变化，自然是国破家亡的抗战洪流裹挟所致。

“七碗受至味，一壶得真趣”。文化即生活，你我即时代。让我们活在当下，且吃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