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山湖的“困局”:两次干旱成灾,水质恶化,如何“绝地逢生”?
1、悠久的历史:微山湖是地壳运动形成的断陷湖,包括南阳湖、独山湖、昭阳湖及微山湖,因微山湖的面积最大,足有660平方公里,所以常统称为微山湖。微山湖之所以享誉全国,与电影《铁道游击队》不无关系,“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再有土琵琶声的点缀,瞬时是一副安静、祥和的画面。
微山湖整体呈西北东南走向,长120公里,宽6-25公里,总面积1266平方公里,是我国北方最大的淡水湖。与其他知名的湖泊相比,水浅、深度不足是微山湖最大的特点:最深处不过6米,平均水深仅1.5米,这意味着水体的自我净化能力较弱,也是微山湖水体更容易被污染的原因之一。
但这并不妨碍微山湖拥有丰富的鱼资源。上世纪八十年代渔业资源部门曾对微山湖作了全方位勘探,探明栖息在微山湖里的鱼类多达78种,浮游生物248种,低栖动物53种,水生维管束植物74种。像黑鱼、甲鱼、鲤鱼、刀鱼、黄鳝、银鱼等这些常见的淡水鱼种,密集、数量多,微山湖以此养活了当地数以万计的渔民。
90年代之前微山湖还未兴起人工养殖,湖里多是野生鱼,全靠自然生长、繁衍,每年的捕获量却不小。1950-1959年平均捕获量达2.3万吨,其中1955年更是达到了惊人的2.6万吨。这种丰收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尽管期间也投放了一些鱼苗,但效果并不理想。原因不复杂,自然水域下鱼生长缓慢,而捕捞却每年、每天的进行。等到80年代的初期,年捕捞量已降至1.3万吨,想要重现当年的辉煌,困难重重。
2、微山湖的伤痛经历:80年代初我国实现改革开放,周围渔民的市场经济意识逐渐唤醒,撒网、捕鱼愈发频繁,而微山湖鱼资源的自我恢复能力有限,以至于捕获量逐年递减。但相比以下几个因素,渔民捕捞这一因素基本可忽略不计。
1990年、2002年对于微山湖而言,足可以记入历史。这两年发生了历年来最大的干涸,整个湖底暴露在阳光下,全是干瘪、龟裂的胶泥、土坎,大量干硬的河蚌、死鱼插在裂土的缝隙里。经历了当年大干涸的老人回忆:骑着摩托车可从湖的一边开到另一边。因为穿行的车辆过多,湖底已经被压出了一道硬实的车辙。这两次干涸,造成绝大部分的鱼种、水生植物死亡,一些微山湖特有的淡水鱼种也因此不复存在。
2000年以后微山湖的开发建设逐渐提速,特别是赶上南水北调这一契机。经过二十年的发展,微山湖逐渐了成了一个集水产养殖、农业灌溉、内河航运、观光旅游等多功能的中核心湖泊,包括作为南水北调东线工程枢纽这一角色。即便是这样,依然被干旱困扰。2014年微山湖大约55万亩鱼塘因缺水受到影响,绝产“颗粒无收的鱼塘”达10万亩,五万多渔民的生活受到影响。为避免鱼虾渴死,一些渔民组织起来,雇佣打井队就地打井,向鱼塘里注水。保守估计,单这一项花费每户不少于4000元。
水质恶化常是造成鱼种减少、养殖产量不高的重要原因,微山湖也不例外。90年代后期,微山湖周围的工厂增多,有的企业生产污水直接排放至微山湖;更多的企业做得较为隐蔽,把污水排入附近的河流,殊不知绝大部分的河流与微山湖连通。2014年曾统计大大小小足有53条受到污染的河流最终注入微山湖。另外像管网污染、农药残渣、河道淤积,汛期一道一股脑流入微山湖。这些因素下,微山湖的水质可想而知。
近年的统计发现,栖息在微山湖的鱼种,已经锐减至40种,一些水质要求较高的常见鱼种,基本是从其他水域移植过来,也难以存活。所以恢复微山湖水体环境、水资源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3、微山湖重现辉煌,要走的路很长。近年来国家环保治理上升至空前的高度,微山湖的水质、鱼资源恢复也逐步展开。其实早在2005年,渔业部门每年便向湖里投放一定数量的鲢鳙,以减少藻类微生物、有机碎屑对湖水富营养化的影响。
水产养殖人、钓鱼人清楚,鲢鳙是掠食性鱼,偏好水中悬浮的浮游生物,而浮游生物又是有机碎物、多种微量成分的聚集载体,所以利用鲢鳙摄食它们,恰能净化水质。研究资料显示,鲢鳙体重增加1公斤,水体里氮减少29克,磷家碍你事1.5克。
而农田化肥的主要成分正是它们,大约相当于64克尿素、17克无机肥。使用类似方案的湖泊众多,即便是如今泛滥美国的亚洲鲤鱼,初衷也是利用鲢鳙、鲤鱼、草鱼净化水质,国内的千岛湖、太湖也都采用。鲢鳙净化水质的同时,生长也不缓慢,经济效益显著。目前微山湖的鲢鳙产量早已破万斤,成为重要的鱼种之一。
与建筑行业类似,微山湖的水产养殖业面临“后继无人”的窘境。大量高学历的年轻人更喜欢从事新兴产业、高科技类工作。而目前养殖第一线的养殖户多在50岁以上的男性,这部分人多年的养殖思维固定、跟风现象突出。经常一蜂窝养殖黑鱼、一蜂窝转战小龙虾,大量养殖一种鱼种,意味着所使用的饲料单一,无法形成有效循环,水体富营养化容易发生,导致水质恶化。所以引进一批年轻人,采用更先进的养殖方式,即使不得而已的人员补充,也是必须进行的产业升级。
1953年设立微山县,正式将微山湖划归微山县管理,但事实是鲁苏两地多次因边界发生打架斗殴事件,原因在于“以水为界”,而微山湖旱涝不定,边界一直变化。另外微山湖临近江苏的一侧,工厂林立,并不受微山县管辖,所以排污现象始终无法彻底根除。所以同一协同治理,将是长时间摆在面前的问题。不过近年来鲁苏两地围绕微山湖的环境治理问题,逐步达成共识,建立了互访制度,在争议管辖地联合执法。但显然力度不够,怎样更彻底地联合治理,牵扯到各方的利益问题,坐下来沟通将会继续下去,但无论如何,微山湖水资源、生态恢复将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