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萧道成当朝问政求治道,革故鼎新刘宋宗室灭族
建元元年(公元479年)四月二十六,萧道成以太子詹事张绪为中书令,左卫将军陈显达为中护军,右卫将军李安民为中领军。四月二十七,又以荆州刺史萧嶷为尚书令、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以南兖州刺史萧映为荆州刺史。完成高层的人事安排后,萧道成立马开始了革除弊政。为此,他专门下令让群臣各自进言,对朝政得失建言献策。淮南、宣城二郡太守刘善明建议道:“请废除刘宋大明、泰始年间以来的各项苛暴琐碎的政令与制度,以示简易。”他还认为:“交州地势险要而又荒僻遥远,由于宋末政令苛暴,招致民怨,导致叛乱。如今,应当以恩惠与德行感化他们。况且,交州出产的物品只有珠宝,非我朝急需之物。所以,应该暂停讨伐交州。”给事黄门郎崔祖思认为:“如果人们不肯求学,就不明白道理,这正是叛逆与祸乱之由。应当开设文武两类学校,考核朝廷、府州、封国中编外的官员,按照各自的意愿,熟悉学业。如果有人荒废学业,便将他遣返本郡;如果有人经学优异,便破格录用。再者,虽然陛下亲自奉行节俭,但群臣仍然过惯并安于奢侈浪费。应当表彰进用节俭朴素、持身清正的官员,贬斥那些骄横奢侈、耽于佚乐的官员。”刘骏在位时,凡事都要求火速办理,认为郡县行动缓慢,便开始由朝廷派遣使者督责郡县。从此,派出的使者交错而行,争着恃势弄权,谋求私利,收受贿赂,官府与百姓都遭受使者的困扰。会稽太守、闻喜公萧子良为此上表,极力陈述这一弊病,他认为:“如果朝廷有所需求,只要公开颁发诏书敕令,指定期限,官员自然想方设法地去完成。如果耽误了期限,便依法惩处。现在,虽然使者遍布各地,但事情仍然需要通过州县官员去办理。结果,徒然使得使者与地方官员相互猜疑怀恨,执行更为迟缓松懈。所以,应将使者全部停罢。”员外散骑郎刘思效进言道:“宋自从大明以来,逐渐显出衰败的迹象。虽然征收赋税不断增加,朝廷的库存却愈见贫乏,平民哀鸣不止,了无生机。然而,贵族富户以奢侈豪华相炫耀,山林湖泽间的百姓甚至不敢采摘水草充饥。陛下应当革新政教,改正这一过失。”对于群臣的进言,萧道成都给与奖励,还将有的表奏交付外廷,让有关部门详细斟酌适用的办法,上奏施行。四月二十八,萧道成颁诏曰:“两宫和诸王,一律不允许营建庄园别墅,霸占山林湖泊。”刘宋自从泰始年间以来,国家不断发生内忧外患,将帅各自募集部曲,集结在建康周围。李安民为此上表道:“如果不属于淮北常备军,其余各军应将募集的士兵全部遣回。与主帅关系密切、适合随侍的兵士,需限定人数。”五月初十,萧道成听从了他的意见,颁诏禁止将帅招募部曲。这一措施对于防止地方将领尾大不掉起到了重要作用。五月十一,萧道成封赏佐命之功,褚渊、王俭等人都晋升爵位,增加封户,各有等差。对此,隐士何点讥讽道:“我已经把《齐书》撰写完毕,有一段论赞是这样说的:'褚渊既是世家大族,王俭也是国家精英。他们连自己的舅父都背叛了,又哪里有功夫顾惜国家!’”褚渊的母亲是刘宋的始安公主,继母是吴郡公主,自己又娶了巴西公主;王俭的母亲是刘宋的武康公主,自己又娶了阳羡公主。何点的意思是,他们连自己的舅舅都不忠诚,岂会忠于你萧道成。但何点似乎忘了,以刘宋皇室那些人的德行,连亲兄弟都信不过,何况是外甥。既然舅舅不把外甥当回事,外甥又何必向舅舅效忠呢。天下之大,有德者居之,刘宋之亡,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也是家天下王朝的必然性,褚渊和王俭没有义务跟着他们一起陪葬。五月十八,有人骑马经过刘准的家门,卫士们恐慌不已。忽然,一个人跑进去杀了刘准,却以刘准病故上报,萧道成不仅没有治罪,而且奖赏了他。看来,这个人将萧道成的心思猜得透透的。五月二十,萧道成索性杀了刘宋宗室阴安公刘燮等人,无论老少,一律处死。至此,刘宋宗室被灭族。但实际上,刘宋宗室大半是被自己人干掉的,萧道成充其量只是个补刀的。想当年,为了王朝的长治久安,刘裕将司马氏灭族。天道轮回,苍天饶过谁,五十余年后,同样的境遇又落在了刘氏头上。前豫州刺史刘澄之是刘遵考的儿子,由于与褚渊交好,褚渊便替他再三求情道:“刘澄之兄弟并不通晓军事,况且他们与刘氏的宗支关系很疏远。”所以,只有刘遵考的家族免于一死。六月十四,萧道成立萧赜为皇太子,皇子萧嶷为豫章王,萧映为临川王,萧晃为长沙王,萧晔为武陵王,萧暠为安成王,萧锵为鄱阳王,萧铄为桂阳王,萧鉴为广陵王,皇孙萧长懋为南郡王。重点介绍下萧赜。作为萧道成的长子,萧赜只比父亲小十三岁。据说,在他出生的那天夜里,母亲刘智容梦到有龙盘踞在屋上。因此,父亲萧道成取下小名为“龙儿”。萧赜最初担任寻阳国侍郎、江州西曹书佐、赣县县令等职。刘子勋谋反,他因不肯顺从,被南康相沈肃之关在南康郡狱中。后来,族人萧欣祖、门客桓康等攻破郡城将其救出。沈肃之前来抓捕他时,他拼死作战,生擒沈肃之,率领身边的一百多人起义。叛乱平定后,萧赜进京担任尚书库部郎、征北中兵参军,封西阳县子,历任南东莞太守、越骑校尉、襄阳太守。之后,萧赜先后参与平定刘休范和沈攸之,屡立大功,为萧道成的事业立下汗马功劳,始终是萧道成的世子。从经历来看,萧赜是一个颇有才干之人,史书评价他用了四个字“刚毅有断”,大体是符合实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