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天津散文杯征文】遍地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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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金黄    

安徽  马贺  

“乡亲们,区里通知说,马民国今个回家探亲,要做好接待工作。咱队里杀了头猪,大家好好庆贺一下!”1988年3月的一天早上,队长马中华树上的大喇叭连喊数遍。

接着,猪的垂死嗷叫声好像要吞掉整个宁静的村庄。我跑到队长门口去看杀猪,一口滚烫的大铁锅前围满了人。炊匠李光头和老蛋各握把铁铲子,三下五除二,黑猪煺成光洁的大白猪了!

队长马中华对我说:“给你个特殊任务,领几个小半拉橛(方言,指小男孩)借八个瓷盆,再去掐几枝油菜花。完成后猪尿泡给你当球玩”我迅速完成任务。

队长差人把大队书记,会计和年长的我爷请来了。会计“飞鸽”车后座绑上一盘盆口粗的鞭炮和一幅对联,微笑着推车过来。我爷帮他取下鞭炮,展开红对联。上面写道:海峡两岸情,人民盼回归。老蛋抹上糨糊贴到门上,众人叫好!

队长说:“我长这么大,从没听说咱庄有个台湾的。今个就要来了,我想请你们支支招,做好哪些方面的准备工作呢?办砸了丑丢到台湾,可不是小事啊!”

书记抽支烟,叉开五指捋了捋“大背头”,问:“他家里还有亲人没?”

“他小时候爹死得早,跟随他娘改嫁过来的。他晚爹单门独户,几年后晚爹也病死了。我记得他1947年3月被国民党抓壮丁后,一直没有消息。他娘天天哭,后来哭瞎了眼,一年后就死了。他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两三岁时夭折了。”我爷回忆道。

“他娘的坟还有没?”会计问。

“没人烧纸、上坟,早平了。”

“那赶快去垄起来。”书记说。

我爷带两个年轻人上坟地。他步量一下,说:“估计就这里!”年轻人挥锹挖土,一座新坟转眼堆成。我爷嫌太新不真,又挖些熟土遮盖下,熟土上蒲公英开得金黄金黄的。

晌午时,全村老少穿戴一新,进进出出马中华家,有烧锅的,择菜的,刷碗碟盅筷的,借桌子板凳的等等。我们小孩子摔卡、叼鸡、踢毽子,个个高兴得像过年似的。

我们正沉浸在幸福之中,村口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只见一辆黄色吉普缓慢地驶过来。书记和会计快速上前,队长吩咐我们小半拉橛拎着盆站路左边,小女孩手拿油菜花站右。车上人一露头,我们便敲盆摇花,高声叫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他交待完毕,转身大踏步迎向汽车。

车在我们不远处停下,村里人潮水一般涌过来。

车门开了,下来个穿中山装的。书记笑眯眯地迎上去,说:“崔区长,您亲自来啦!”崔区长笑着点头,指指车上,亲自拉开前门。

一只乳白色尖头高跟皮鞋轻盈地落在土路上,随即钻出红裙子,黄头发的妙龄女郎。有几个妇女啧啧称赞,说:咱“艾亭区找不到恁排尚的。”排尚在家乡话里是漂亮的意思。头发咋黄亮黄亮的跟狗样?!最后下来个老头,头发胡子全白了。想必他就是马民国,穿着米色方格背带裤,年龄虽然和我爷差不多,但他显得格外有精神。我身边有个刚换牙的小半拉橛说,这老头和他穿的裤子一样!我笑道:“你那是露鸡巴背带,净瞎比划!”

队长引路,女郎挽着马民国的手,悠然移动脚步。区长、书记、会计紧跟其后。鞭炮电闪雷鸣,我们敲盆摇花,“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嚷叫声淹没于鞭炮声中。

马民国激动地说:“'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乡亲们好哇!”女郎看见我们噗嗤一笑,从斜挎着的白色皮包里抓出一把糖果,没来得及一一递上,我们扔掉盆扑上去抢。我抢的一颗不小心掉到鸡屎粪上,擦了擦,放进嘴里。女孩子捂着嘴笑,女郎也笑成一朵花。她又给了我一颗,然后给所有女孩子“见面糖”吃。

“民国哥,回来啦!”我爷支客时看见了马民国。马民国一眼就认出我爷,健步如飞,两个老人紧紧拥抱一起,任泪水横流。

“离开家乡42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想你们!”马民国哽咽道。

“是啊,我们也想你啊!我给村里年轻人说,1947年3月,你被国民党抓走,我正在新蔡上学。咱们连最后一面都没得见……他们以为我讲故事哩!”

“是啊!我今天好像做梦似的回来啦!”马民国说。身边的女郎和大家都唏嘘感慨。马民国又说:看“我光顾自个,忘记介绍了。这是你嫂子……”

嫂子?太嫂(少)了吧?方圆村庄婚丧嫁娶,总请我爷支客,像这般祖孙恋还是头一回见到。台湾到底是开放啊!

女郎伸出热情的手,我爷不好意思握。他说:“我给你倒碗水吧.”又招呼区长、书记、会计等喝水。

马民国突然冒一句:“我的家呢?我娘在哪?”

书记说:“饭菜做好了,大家就等你们落座呢。”区长也点头同意。

马民国说:“谢谢政府对我的关心和照顾。你们坐,我去去就来。”他拉起我爷去找,队长马中华和村里人跟着。他一边走一边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变了,一切都变了!小河还有……树,枣树!”他不顾一切地飞奔过去,抱着一株盆口粗细的老枣树,再一次声泪俱下:“当年,我从遍地金黄的油菜地边薅草回来,娘正在土坯草房里做饭。四个国民党兵扛着枪抓我,我抱着枣树哭,娘出来抱着我哭。两个把我娘拖进屋,另两个用枪托连续击打我的头,还说再不走开枪打死我。胳膊拧不过大腿,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好跟着他们走了。走几步,我听见娘在背后唤我。猛回头,娘跪在这棵枣树下哭天抢地……四十多年了,每想起这一幕,我心很伤悲。时常在梦中,我都会被她的哭喊声惊醒。醒来后,再也找不到娘。我娘后来呢?”

“你走后,大娘天天哭,没有熬到解放就不在了。当时中华爹是保长,他出面打口棺材,将大娘埋在北坟地里。”我爷说。

“我要看看娘!”说罢,马民国挽起女郎的手。我爷、队长和不少人跟在他们身后,浩浩荡荡走向村北。一路上,春风拂面,野花点头微笑。阳光明媚,深绿的麦叶泛着白光。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花随意铺向天边,金黄灿灿。一阵阵粉香柔风中不停地翻滚,惹得蜂蝶、小鸟斗香纷飞……

女郎甩了甩长发,说:“老家真美,比阿里山还漂亮!怪不得你多次说,少小离乡梦返乡,油菜花遍地金黄!”不光油菜遍地金黄,再过些时日,小麦也遍地金黄。到了秋天,玉米、大豆和树上的叶子也是遍地金黄的。还有家乡的阳光、大地,我们炎黄子孙,不都是遍地金黄吗?走到天涯海角,我都忘不了生我养我的家乡……

“我真想留下来不再回台湾了!”女郎娇滴滴道。

众人鼓掌叫好。

 三

马民国在油菜地里烧纸叩头,前前后后又述说半个多钟头。我爷和大伙才把他劝回去。院子里有一桌小孩子饿极了,伸手抓凉菜嚼。有位妇女吆喝着阻止但不起作用。

堂屋里,区长、书记、会计等早已坐好。主位留给马民国和女郎,我爷陪坐马民国西侧。李光头、老蛋慌忙端上热菜,有荤有素,一会儿搁满一大桌。

队长烘烤好白酒,堂屋、院子里各桌挨着给老少爷们写酒。

区长微微站起身,端起酒杯,说:“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热烈欢迎民国哥、嫂回家!我代表家乡父老敬你们一杯!”一仰脖子,一口闷完。

众人叫好。书记、会计接着敬。马民国脸色逐渐红晕,连连说不胜酒力。书记说:“让漂亮嫂子替喝。”两杯下肚,嫂子脸上红扑扑的。

区长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三杯过后,请老哥谈谈回家感想吧!”

马民国和女郎以茶代酒,挨桌一个个敬过,乡亲们亦回敬。他说:“我活六十多岁,从没像今天开心过。在台湾,我白天想夜里梦,我又踏上家乡的土地,在家乡的田野里奔跑,金黄的阳光下遍地金黄,看到无数乡亲的笑脸,受到大家热情的照顾……亲朋隔岸思无岸,少小离乡梦返乡。我的梦变成了现实!回台后,我要取出所有存款为家乡建所学校。有生之年要常回家看看,看看孩子们遍地开花、幸福成长!我祝愿未来的中国越来越美好!”

区长带头鼓掌,掌声经久不息。他说:乡“亲们尽情吃喝玩乐。下午,我再添几盘菜。民国哥返乡,是我区历史上头等大事。”他还说秘书已安排好民国哥的住宿和近日行程。

书记、会计和队长敢忙敬区长酒。马民国夫妇连声道谢,说:“不给政府添麻烦啦!我们就在村庄吃住,重温乡村美好时光……”

区长说也好,有困难再找他。他起身敬所有人一杯,说,区上有事,不多奉陪啦。大家站起身回敬。区长在书记、会计陪同下坐车离去。

送走他们,大家重回座位。觥筹交错,喝酒划拳,直到夕阳西下,橘红的阳光洒满人间,个个脸上洋溢着酒足饭饱的得意神情。有不少汉子醉眼朦胧,一走三摇晃,被妻子、孩子搀扶着,脚踩黄昏缓缓回去。

入夜,众人散去。队长叫妻子收拾房间。马民国开玩笑说要跟我爷同床共枕。

我奶也开玩笑说:“你回到家,撂下嫩嫂子不要啦?我跟她睡!”嫩嫂子笑笑,一脸绯红。

那一夜,我爷屋子里灯光亮如白昼,两个老人叙了近半个世纪的两岸话题。

天快亮时,马民国突然说:“老弟你说奇怪不?我这次回来发现遍地金黄:阳光、土地、油菜花、蒲公英、乡亲的笑脸、电灯等等。为什么呀?”

“老哥,你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呀!您看,嫩嫂子也是满头金黄呐!”

“老弟,不要开玩笑……她不是你嫂子!”马民国严肃地说。

“她,她是你的……什么人?”我爷有些语无伦次。

“她是我租来的。”马民国平静地说。

台湾咋恁开放?人也管租吗?我爷彻底迷糊了!

马民国说,国民党残余部队败逃台湾六十万士兵,1950年台湾实施义务兵役制,逐步被本省年轻新兵取代。大批士兵退伍后身无长技,只好以做工或种植水果蔬菜为生。由于僧多米少,很多人像他一样讨不到老婆。经国先生在屏东、台南、新竹等地为他们这些“荣民”修建“荣民之家”,以安享晚年。

连个家都没混上,“荣民”个球!我爷说。

“是啊,我一个人回来多孤单呐!再说,我有个伴,娘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此后数日,黎明时分或黄昏降临,人们总能看到马民国手挽着女郎,漫步在遍地金黄的油菜田边,看朝阳升起,晚霞满天,微笑着跟下田的乡亲促膝长谈。有时,他们挨家挨户去串门,谈古论今,说个没完。

有一天,马民国找到队长、我爷,说“:探亲到期,我们要走了。”全村人挽留不住,送了又送,依依不舍。马民国突然说:“我能带样东西走吗?”

众人面面相觑,队长说“:大叔,看中啥随便拿!”

“想带一包家乡的土……想家的时候,看见土我就心安喽!”说罢,老人眼圈红了。

队长快速拿来报纸,和我爷到大枣树下取土、包好,小心地装进女郎的皮包里。他们满足地走了,小了……

全村人一直眼巴巴地望着,没有一个人说话。

马贺,网名不知马也。安徽省散文随笔协会会员,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临泉作协会员,中国乡村人材库认证会员。曾在《作文》《百姓作家》《文学百花苑》《全国中学优秀作文选》《青少年日记》《中学生优秀作文》《读写天地》《作文天地》《东方散文》《乡村作家》等刊物或网络上发表过文章,偶有获奖。

附:【大赛公告】 ‖ 关于举办首届“天津散文杯” 全国乡情散文大赛的公告

本期微刊管理团队

责编: 陈彩洁

编校:韩佩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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