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N/ME】爱德华多的7份遗书番外──马克祖克柏格的7次尝试
Summary:马克必须尽全力救他。至少马克是这麽认为的。
一捧艳红的大花康乃馨,粉紫色的包装纸,下方金薄铁线扎紧成大方蝴蝶结。被摆放在米白陶艺花瓶,木桌上的它并不孤单,粉笔细描的白线躺在它瓶底。
与许因为这桌与隔壁沙發紧连的距离,所以就算失去人烟,用以描边的粉笔也替代地在花身边框罗出合该身影。修长的、纤细的,好像和电视上会看到的没什麽不同,又好像能隐约窥见最后鬱鬱的憔悴。
花儿也鬱鬱,腥红的茂盛下是阴影。前夕?已过欢庆?总之是相近于母亲节的日子。鳏寡孤独,却没有一个用以形容丧子的父母。
南美人看着常年轻,但媒体前的Puala白了点髮尾,在娘家亲戚的协同下缓步离开镜头。Alex出来临替了母亲面对,Michele及其丈夫于模煳后方进场。很漂亮的白色教堂,20年代的建筑线条俐落美丽,携带老派雍容眼光, Saverin家族前面几代的传统场所。
这是Chris第一次如此实际深入Eduardo的家庭文化,可不会是最后一次他替Facebook發言。
快速经过的Mark没有给那些镜头多少照片,和参与科技集会时类似的灰调着装,犹如冷漠的侧脸随便报章描写。
和达斯汀与肖恩等人相比他大概好一点,至少Mark还曾同Eduardo互相串过门。不过眼下那些可怜回忆的事实大概只更徒增伤感,虽说快速飞窜的小报早揣测起Mark外显的冷淡。
一封信件,笔迹由刻骨般的力道转向愈發零乱的笔画,随即将原先排列的人名胡乱划掉,却又在几滴墨水的徬徨后重新下笔。
Mark之所以得以被邀请的原因。显然除去大意规划了自己的意外死亡,Eduardo还潦草了一份名单。
该说家庭的小儿子贴心吗?可惜他犹豫的笔迹依旧在家庭中引起些意见,尤其当姓氏为「Zuckerberg」的人名被那样反复纳入又移出时。
只是他们晓得Eduardo途中的游移,却不晓得Eduardo指尖那封未寄出的邮件。
Eduardo不该使用邮件的。
纸笔的形式或许老派古板但实际,并且比之无孔不入的网际网络私密太多,尤其当一名顶尖geek那样关注你时。
未寄出的邮件被从此锁在无力密码保护的信箱,犹如浮萍似的Eduardo被圈入远离人烟的阳光宅墅。他不清楚这裡的具体位置,可能源于他不刻意去弄清楚。他将手机交付出去,迎来几名寡言僕人。
迷雾一样的快速周转后是梦回年代的缓缓步调,阳光折射露珠,雀鸟啁啾色彩,庄园披上晶莹泡沫,水洗出超脱世俗的时钟慢摆。
听着那些翅羽飞舞扇拍,远离舒适圈的感受才后知后觉袭爬。
恐慌吗?恐慌是慢慢的。但更多是骤然卸除重负的空心感。这是一处可以让Eduardo逃离一切的地方,或许是好多人梦寐以求的境地。得以生养、得以安葬。
可Saverin家的孩子自出生便得以生养安葬。
Mark失败了,又一次。玫瑰凋零在玫瑰花丛,色泽的艳红与空气的腥甜相互印衬。
嗑坏在石头上的手錶是Mark过去赠礼,破碎坦露手腕那点曾经痕迹;镶埋在土壤中的尖刀承受完美后座,完美击碎任由地心引力拉扯的Eduardo。
不再试图抓逮后是黑泥湿润盛开,放肆的哀绝后是放肆的永恆寂静。好像快乐与生命无法并存。在黑白棋盘上没有位置的小王子倒棋谢幕。
可布幕既能放下便能拉起。命运的缰绳,Mark要一切俯首称臣。他没有停滞太久,逮紧时间也避免情绪上心头。
Mark能够往前跳跃,缺点是无法选择时间。当他回过神,飙车的颲颲极速几乎让他下意识要脚踱刹车,幸而尚且不至于太慢的记忆窜回令他不至于打滑方向盘。
是夜晚的帕罗奥图,和Sean的通话纪录、一旁的GPS定位监测、隐约已能嗅见的腥咸海风,分明该对这印象深刻的Mark却经历几个呼吸才想起这是什麽时候。
这时的Eduardo应该会安全,记忆这麽迟顿私语。而分明回笼了记忆,Mark却更紧了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骨节青筋隐隐。
Mark试图用快速的进程去掩饰,然而事实是他没能拉住Eduardo。
又一次。而天晓得他还能有这麽几次。
曾经所有状况都是无法预料的,如今Mark已然清楚Eduardo接下来动向。
他们洗漱完毕,夜路漫步至Mark印象中的披萨店用餐。沐浴后蓬鬆的软髮令Eduardo看来尤为年轻,或者在Mark记忆中Eduardo太长久维持在年轻的模样了。
Mark很庆幸自己还能亲见鲜活的Eduardo。
「Wardo.」
手上拎着咬了大半的红通披萨,桌对面塑胶椅上Eduardo抬眼:「嗯?怎麽了吗,Mark……我脸上沾到东西了?」他因Mark视线而伸手摸摸自己脸蛋。
Mark摇摇头,抿唇,眼中闪掠压抑的怒火但又迅速被更複杂的情绪替代。
他怎麽能这样若无其事?一部份的Mark为眼前Eduardo那副无恙的模样所激怒,另一部分的Mark却又因此心灵煨烫过般的祥和。好像一名忿忿不平的追求者。
Eduardo大约因Mark的表现而困惑,不过片刻后他眼神又很快释然,唇边衔起点笑,好像不久前的他们没有才为跳海的行为产生摩擦,彷彿眼前当真只是一场平凡普通的老友聚会。
那又激起Mark矛盾心火。一部份Mark是那样充满危险愤怒,一部份Mark又是那样希望Eduardo能一直……就是、一直保持现在的模样。
所以为什麽你不向我说呢?Mark想。为什麽Eduardo就是不和他倾诉呢。
可直至他们漫步在帕罗奥图的人造光下回家,Mark也终究没有将问题脱口于晚风。他说服自己因为眼下显然有更重要的事必须计画,例如阻止Eduardo前往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