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涨太湖
家北面后窗打眼一望,就能望见几块窄长的太湖,之所以说是几块,是被那些高耸的建筑物阻挡。不过就是如此,遇见个恢宏的落日,还是会激动。人一知足,平凡的景物也就有了欣喜的底色。
太湖美而时尚,又极近。但我很少去。人一懒,连个饭都懒得吃,别说出个屋子了。
而一旦出了屋子,又觉得外面也是极好的。
一日,独自一人去了家门口的太湖边走走。梅雨季节,太湖涨了,涨了很多很多。平日裸露在外的大石都淹了下去,水波荡过来,荡起更大的波纹来打在一处,乍看之下,误以为有鱼在戏。草地也陷进湖里去了,鱼争抢上来,很欢。树们站在了湖里,成了另一种风景。
太湖边长大的我,心底起了些雀跃,离开跑道,踏上草地,湿软的,小物跳跃,俯身细找,却找不着了。或是小虫,或是小蛙,遍地都是,只是你每走一步,都惊起一片。就是寻不着。
沿着这片湖走,没有开着巡逻车的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对着你喊:危险!上来!还硬生生的等在原处,非让你上来。游玩于湖的兴趣已失了大半。在我的记忆里太湖一直都是温柔的,从未见过她发过什么暴烈的脾气,冲上岸来,淹村吞人的。
湖中陷有两石,一大一小,相依而卧,很是吸引我,趟着水就过去了,坐在大石上,鞋脱了放在小石上。
水天一色中,天青色辽远。我不再去想湖的那一边是否真有神仙奇人的存在。只想着自己。其实自己也是想不明白自己的。好像要为自己找个答案,又好像让自己妥协,又好像什么都不是。只是想着。
鱼就在周围跳跃,这儿一堆,那儿一簇,有时会翻出个银白的身子。此起彼伏。芦苇丛迎着风摇摆,无关悲喜。这时,我就不想做自己了,想做尾太湖里小鱼,做一叶芦苇,或做块石头也好。
远处一对父女,父亲很年轻,女儿读小学低年级的模样,穿着粉白两色的校服。父亲如我这般也摸上一块石头,小女也想趟过水,心里拿不准主意,问父亲:爸,水深吗?父亲倚在石上反问了句:《小马过河》里是怎么讲的?我不由得笑了,笑着用脚打起水来,水花乱溅,白哗哗的,充满童年。
一人由远及近,水里拎着小桶与鱼网,近了,我问他:可抓到鱼了?那人抬眼看我,我心下一惊,怎么这么像基督山伯爵,再看,手臂上有纹身,自已纹的那种,他说:没有,天没黑透。我再拿眼细看他的桶里确有手电筒。你抓小鱼干嘛呢?他笑说那天太湖浪大,打上乌龟来了,他捡到三只,说着比划着最大那只的大小,不无得意,捡的乌龟现当宠物养在家里,每天里都到湖边来寻些小鱼小虾喂食。说完,他望了望太湖,说:现在的浪太小了。
天色渐晚,白月亮冷冷的挂在天上,风里带着新鲜与柔情抚摸万物,包括我。我深深深呼吸,光着脚,走在回家的路上。
月色冷峻,湖水温柔,万物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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