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曾国藩004# 农家子弟初涉官场,父子三人共享天伦

抵达京城之后刚一安顿下来的曾国藩,立马给父亲曾麟书写信汇报北上的情形。在信中,他提到路上花费一百金,提到租房于千佛庵,还提到接家眷来京一事:“接家眷之说,郑小珊现无回信。伊若允诺,似尽妥妙;如其不可,则另图善计,或缓一二年亦可,因儿子太小故也”。
曾国藩信中提到的郑小珊是他的湖南同乡,大约接家眷需要郑的帮忙。郑比曾大差不多十岁,时任刑部主事(六品官员)。
此时的曾国藩,尚未经历“散馆”获得官职,不过是一个穷酸进士。不过,较之考了十七次才于四十三岁中秀才的父亲而言,曾国藩已经非常了不起,不能不说是在给曾家扬眉吐气。曾国藩想接家里人来京城见见世面,让他们放松放松一下压抑的心情,完全是寻常之举。
双亲及九弟到了京城之后,曾国藩当然开心,除了自己的学问及交友之外,他可做的事情更多了。
曾国藩在道光二十一年正月的日记里记载道:“与父亲谈京城诸琐事”;“父亲灯后还寓,又历言少时事,二更始尽歇”;“父亲出门拜年,余与舍弟围炉闲坐”;“饭后,同父亲走琉璃厂……”;“夜请父亲携九弟来馆看灯戏……”;等等。
以上仅是曾国藩一个月当中日记的一部分,其后数月,类似的记录并不少见(较少提及母亲,大约是因为“女主内”的缘故)。总的来讲,曾国藩很好地尽到了一个长子的责任,不仅悉心地伺候长辈的起居,还尽可能地让他们身心愉快。他不厌其烦地跟父亲话家常,带着父亲到处走一走看一看,还帮着他打开了京城的人际圈子(主体是湖南帮)。一个初涉京城官场的儿子(曾国藩于道光二十年四月份“散馆”之后,拿到了七品的翰林院检讨一职),事情做到这份上,远不是用“细致”二字所能形容的了。
与此同时,曾国藩在做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帮助自己的九弟曾国荃抓学业,期望他能像自己一样通过科举步入仕途。这一切,他都记载在自己的日记当中。比如,“夜听九弟背诵《哀江南赋》,略讲解”;“是日九弟开课为文……”;“为九弟批阅鉴字句之疑”;“饭后阅九弟昨日所作文……”;“饭后改九弟文……”;等等。
曾国藩弟兄五人,曾国藩最为看重曾国荃(在家族当中排名老九)的天资,认定他只要肯下功夫,将来一定可以成事。只是,他这位九弟,跟大哥的性格很不一样,放纵不羁得很(将来会有更大的呈现),眼睛里容不得太多的规矩。被哥哥接到身边,一会要求背诵文章,一会要求作文,一会又得练字,辛苦得很,他心里能乐意么?当然不乐意。只是,严父近在眼前,兄长又是为曾家争了大光的人,父亲的命令,兄长的教导,他不能不听,不得不咬着牙苦学深造。
其实,曾国荃这人,除了天资好,基本功并不差,他从小就在父亲所在的私塾学习,后来还师从过大儒罗泽南。他只是考运不好,最终不过混上一个“优贡”。(不能以举人、进士作为正途出身的生员,朝廷怕有遗珠之憾,便由地方每三年选一些比较好的送到礼部,称为优贡生。)但是,曾国荃有他自己的“命”,那就是领兵作战,驰骋沙场……
【曾国荃】
父母、九弟在身边的这一时期(后父母先回湘,九弟继续留京城学习),应是曾国藩这一辈子当中最充实最温馨最快活的一个时期。职务低微的他,工作上非常清闲,有的是时间与亲人相处,一面尽孝,一面劝学,他俨然已经成为曾家的主心骨、顶梁柱。
随着职务的上升,他将被迫卷入到各种是非当中去,只能日理万机之余在家书当中一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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