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寂寂,岁月无惊。
岁月静默,缓缓便以更新迭代,又是一番新景象。
那时候,各家各户多不是大富人家,物资相比时下自然匮乏了些。
可是啊,那时的人们都很纯朴,簇拥着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那会,时光还慢悠悠的,几个小孩子在不大的庭院里追逐打闹。从这一头跑到那一头,好似跨过了一条又一条的五彩斑斓的大路。笑声萦绕耳边,大人们则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后来,孩子们都长大了,大人们开始苍老。不变的只有那个不大不小的庭院,也依旧有孩子从这一头跑到那一头,只是已是新的一代了。
回归村土,一切满是熟悉的感觉。天还是那么蓝,太阳也依旧那么火辣辣,到了夜晚,依旧不得不喷洒水流进行降温。掌管锅铲瓢盆的大厨开始准备丰富的食材,乍一看,便就又知道即将有客人到来,这是小时候最期待的事情之一。
有客人来,除了意味着餐食会比以往丰盛些外,便是那一份热闹了。一大群人,围着一张桌子,前面摆的都是些美味佳肴,吃吃菜,说说话,大家都在笑,好像全世界都是开心的人一样。
热夏的余温还未褪尽,可为了让客人得以赶赴晚餐,掌管厨房的大厨总归要趁着余晖备好食材。菜品一道一道陆续上桌,客人仍未至,倒是吸引来了贪吃的苍蝇,可见这热闹连动物界也想来凑一把。
为了让这一局圆满举行,大厨可是流尽了汗水,终于把菜都做好端上桌。双方时间都拿捏得很好,差不多上齐了菜,客人们便一个一个也都到了场。
碗筷一摆,凳子一坐,热闹的序幕就宣告着已拉开。要吃饭的盛上,要喝酒的满上。筷子一动,大家就都吃起来了。
中国的餐桌文化向来颇有趣,各种吃相都有。有安静扒米饭的,有先喝汤的,有干吃饭的,有给人夹菜的…各有各的个性,全都集齐在一张桌子上,怎么可能不会喧喧呼呼呢?
酒入喉中,仿佛打通任督二脉,心情落得个痛快。身心爽畅,自然杯落话起,什么都聊,聊得天花乱坠。
小时候听不懂,总以为这些是属于大人们之间的复杂的语言。睁着小小的眼睛,假装听得懂他们之间的谈话。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些人好像都没什么大变化。那些话我依旧还是听得似懂非懂,让我感到岁月痕迹的,或许就是那些大人们会对着我说他们正在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以前小孩子的时候,可没有这等待遇。即便你眨巴着眼睛去问,大人们也会摆摆手:小孩子一边玩去吧!
现在多人的餐局,我依旧是沉默寡言的那个,那是最舒适的角色,静静地吃,静静地听。
然时日终究改变了什么东西,这次微醉的人们竟拉我进去聊天群。一字一句的告知我,他们聊的是哪件事,事情的起因、结果都是什么情况。
突然一下子就被赋予了平等的地位,可惜我还是听得一知半解,手里的筷子没有停,求知的眼神依旧热烈,这种餐桌聊天有时候也显得生活相当可爱。
抬头望望天,依旧空广,天气也还不错,星星一颗一颗冒出来,挂在天上听人语。直到夜深了,美味吃遍,沉浸在当下的人儿依旧不停歇,同样的话反复说。我想,大概是趁着这个时间道出自己的心声吧。
夜晚总是感性的,而人们在夜晚,是性感的。
或许再过不久,曾经的壮硕青年会变成耄耋老人,而我们这群以前被摆手挥去玩的孩子,则成了平等的倾听者。
黑发到白发,不过数年光阴。小孩与大人的转变,短短数年,又漫长到让我们感觉总失去了些什么。
看,月亮高挂,星河闪闪。听,觥筹交错,满腹言语。品,时光悠悠,往事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