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 | 立夏的成年礼

立夏是季节转换的节气,意味着春天的结束,夏天的开始。“夏”有大的意思,表明春天生发的生命此时已经长大。春生、夏长,两个生命阶段存在着学生与学长的差异。

学生在于本能地扩展自己的生存空间,学长则意味着边界、权利和责任,意味着秩序。农作物除了除草,也会间苗;花木果木也会剪枝,都是要给生命足够的空间。从人类生命来说,立夏意味着少年向青年的过渡,人生有了成年礼,进入了成年阶段。

在某种意义上,立夏是一个大的时间节点,此时的一切生命经过学生阶段,突然有了一个觉知,这一觉知或全面,或深刻,或片面,都源于学生阶段汲取的养分以及与外界的互动。因此,立夏的生命会有一种生命正义,它将对世界进行回顾,进行前瞻,给予判词。度过少年阶段的青春意气,年轻人服从的不仅有良知,也有真理正义,他们拿着真理的尺子测量世界的长短。

立夏在每年的5月5日前后。在实指和隐喻的意义上,一年、一个人、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立夏阶段。曾有作家从美国的影视作品中发现,美国终于渡过自己的“青春期”,可见一个国家也会有自己的青春壮盛、迟暮传道的阶段。

| 履卦

立夏节气在履卦时空,天泽履,先哲系辞说,君子以辩上下,定民志。履者,德之基也。履,礼也,饰足所以为礼也。

余世存老师在《大时间》中解释履卦时说,这是欢乐的,有歌舞相伴的,是学习传承的,是要有所献祭、有所招待的。礼仪、礼节、礼乐,人生识礼明理,即在此象。

《大时间》中还说到鞋子:“鞋子的发明对农耕社会的人来说是一件大事。从鞋子的发明和运用中,人们发现了很多道理。有一双鞋子多么不易,而鞋子又多么易坏、易碎,履践过的地方可以放心复踩、跟随,如此即是道、是路。在道路上可以看到前人留下的敝履,从一履、两履中计算我们走过的路程,于是就有了一里、两里。人生可以道里计,人生也不可以道里计;人生之道需要特别的践履,那就是礼;人要克己复礼,人生要遵礼而行,如此愉快健行,就有利有宜。

“芒鞋踏遍陇头云” 摄影/范立

事实上,我们年轻人记忆的仍是礼给国人带来的束缚、压抑。如果说礼是上面给下面定的规矩,我们下面的人只能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非礼勿听,那上面的人就随时能非礼我们、我们还不能随时言说出来。

但我们也相信,人们一旦把握到礼的真精神,做一个有礼仪的人是好的。立夏的夏跟华夏的夏相通,都有假大的意思。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看来,衣冠上国、礼仪之邦也跟我们中国人对时间的观察有关。

| 孤独、忧郁的克尔凯廓尔

立夏节气出生的世界历史人物,也可圈可点,余老师列举了罗伯斯庇尔、显克维支、马克思、佛洛伊德、泰戈尔等人。本作者则认为,在履卦人中,有一个大人物被余老师忽视了,那就是克尔凯廓尔。原因可能是余老师觉得克氏不如前述数人的公众影响大,但要论思想的纠结程度、人生的痛苦程度等等,克氏绝对可以名列第一。

克尔凯廓尔因为家庭的不幸,一生都孤独、忧郁,而且他还认为自己有两个原罪,将来会下地狱。他本来以为自己34岁时会死,因此要把自己的全部心血都在死前写成书,结果他多活了九年,经受了更多的人性折磨。他订过婚,以为自己不能把痛苦让一个纯洁的女孩分担而解除了婚约。很多孤独的人即使孤僻仍有活物朋友如“小强”、“大黄”陪伴,但克氏最孤独的岁月,他唯一忠实的朋友就是他随身携带的一把雨伞。

克氏可以说终生都在青春的门槛前徘徊,他没有真正成年。但他以他的敏感、锐利,表达了青春对社会和人间的感受。他说自己活着,是要“寻找一个对我而言是真理的真理,寻找一个我愿意为它而活、为它而死的理念。

但克氏短暂的一生思考了很多问题,他因此成为现代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后现代主义的先驱,也是现代人本心理学的先驱。他的很多话对现代社会仍是适用的,如他说,“当主观、内在是真理,客观定义的真理就成为吊诡。”道成肉身就是一个“绝对的吊诡”,所以只能凭着信心披露与理解。

Amy妈妈摄影

| 巨人——马克思

立夏节气出生的马克思在东西方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近年来他的著作在西方和中国又成为了新闻热点。百度百科词条说他,是“思想家、政治学家、哲学家、经济学家、革命理论家、历史学家和社会学家。”

对于很多人膜拜的巨人,本作者注意到了他非凡的爱情,他的情书写得超赞。如他说,“深挚的热情由于它的对象的亲近会表现为日常的习惯,而在别离的魔术般的影响下会壮大起来并重新具有它固有的力量。我的爱情就是如此。只要我们一为空间所迫,我就立即明白,时间之于我的爱情正如阳光雨露之于植物——使其滋长。……我对你的爱情,只要你远离我身边,就会显出它的本来面目,像巨人一样的面目。在这爱情上集中了我的所有精力和全部感情。……我如能把你那温柔而纯洁的心紧贴在自己的心上,我就会默默无语,不作一声。我不能以唇吻你,只得求助于文字,以文字来传达轰吻。”

马克思的小女儿谈起双亲说,“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早晨的情景。他觉得自己好多了,已经走得动,能到母亲房间里去了。他们在一起又都成了年轻人,好似一对正要开始共同生活的热恋着的青年男女,而不像一个病魔缠身的老翁和一个弥留的老妇,不像是即将永别的人。

卡尔·马克思(Karl Heinrich Marx),1818年5月5日-1883年3月14日。

在此,作者重温一下巨人的名言:

“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那时我们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默默地,但是永恒发挥作用地存在下去,而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

哲学家们总是在解释世界,而重要的是改造这个世界。 人只有为自己同时代的人完善,为他们的幸福而工作,他才能达到自身的完善。体力劳动是防止一切社会病毒的伟大的消毒剂。良心是由人的知识和全部生活方式来决定的。科学决不是一种自私自利的享乐。有幸能够致力于科学研究的人,首先应该拿自己的学识为人类服务。”

人的生活离不开友谊,但要得到真正的友谊才是不容易;友谊总需要忠诚去播种,用热情去灌溉,用原则去培养,用谅解去护理。

“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

“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本篇为人物杂谭系列之一,主要依据来自余世存老师的《大时间》、《时间之书》等著作,敬请下一节气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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