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窝/佘华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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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 钟石山 　主编 唐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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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  窝

佘华荣

女孩有酒窝是最妙的事。如树之有叶、之有花，山之有奇异、有瑰丽，水之有涟漪、有倩影，书之有魔力、有墨香。有一双天生的灵动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眉目传情，摄人心魄，再配上一个大大的圆圆的形似漏斗的酒窝，俘获万千男人的顶礼膜拜应该是手到擒来吧？

家乡有个女孩，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这倒没什么，最奇妙的是白里透红的脸上生出的一双酒窝，一笑，一说话，那神奇的“怪物”就自然而然地露出它最迷人的一面来。看到它，你会自然而然地想到月光下的凤尾竹，想到春日的桃李芬芳，秋日的晴空一鹤，冬日的踏雪寻梅，为之一亮，一惊喜，一心醉。若人在夏初的田野忙碌，山色空蒙雨亦奇中，一片嫩绿和泥土的芳香中，水流淙淙和鸟儿啁啾中，那酒窝更生动，更好看了；若人在夏日晴空下，身影掩没在碧绿的漫山遍野的金针花下，人在洒满阳光和劳动汗水的斗笠下，那酒窝渗透出晶莹的珍珠般的有郁金香芬芳馥郁的汗珠来，你能不为之心动，为之动容，为之癫狂么？即便几十年后你也会为之魂牵梦萦，念兹在兹！

几年前，大概在七八年前吧，上级单位有个女孩，圆圆的微胖的白净脸上再现了家乡女孩那可爱的酒窝来。她不但有一见“倾心”的酒窝，酒量也是叫人难忘，那股豪爽劲不让须眉，以为是梁山好汉中的扈三娘呢！男人最易在女酒侠面前“上当受骗”，几杯下来，酒过三巡，便忘乎所以，酒仿佛不是酒，只是水而已，或者是火，熊熊燃烧的火！于是手舞足蹈，激情飞扬，推杯换盏之间，一股冲天豪情涌上来，整个人被酒燃烧得轻飘飘的，仿佛有腾云驾雾的本事，于是醺醺然，惚惚然，仿佛天地万物都在酒窝里争奇夺艳，竞相开放；仿佛有许多飞天女手持五彩飘带，翩翩飞舞，在酒窝里施展曼妙身姿，魔法魅力；或者酒就是液体燃料，喷着尾焰，助推着一众酒鬼一飞冲天……

酒窝虽小，盛满相思，装满世界。家乡在山窝窝里，到处是坡，到处是窝。因夏涝秋旱，或者夏秋连旱，于是乡民依山修建了许多山塘，几手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地步，一座山就被山塘所包围，或许山的一面有四五个水塘呢！那一个个水塘就是山的眼，山的魂，山的情人吧？若没有这些水塘，没有温柔的山塘水陪着，沉默的刚硬的有棱有角的山有什么意思呢？看牛看累了，割草割累了，挖土挖累了，不会看山，而会看水，“酒窝”里的水有趣多了！钓麻怪，摸田螺，捉螃蟹，击石片，或者入水嬉戏打闹才痛快惬意呢！家乡的男人大多像山一样肃穆刚硬，刚性有余，柔韧不足，总给文弱的人太严肃，大威严的感觉；家乡的女人刚好相反，一个个像山塘水一样清澈，温柔，善良，体贴，温润着你荒凉的心灵世界，守护着你内心深处的隐秘风景，陪伴着山的威严和你的成长。

若没有山塘，家乡的味道，家乡的风景，家乡的乡愁会逊色不少吧？山的庄重与水的妩媚又如何水乳交融，相得益彰呢？水环绕着山，山凝望着水，两情若是久长时，哪能不朝朝暮暮！因为地形地貌的缘故，那些点缀在山前山后的山塘很少有方形的，大多是椭圆形或圆锥形，不正像美妙无比的小酒窝么？别小看这些其貌不扬的“酒窝”，它们的功劳大大的呢！家乡六十多亩水田，百多号人口，全靠它们啊！生于斯，长于斯，卒于斯的人们，谁不深深地怀念“酒窝”的美好呢？可惜现在都种包谷和黄花菜了，不需要那么多的水，随处可见的形似酒窝的山塘终于荒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