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兔儿引发的的乡情

夜幕低垂,清辉满地,抬头遥望着那一轮镶嵌在苍穹中的中秋明月,脑海里一下窜出了唐代大诗人李白的那首名诗:“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遥望明月,想起白兔,象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一下子回到了儿时,想到了儿时乡村家中的那窝兔儿……

我儿时的家,在离县城南15华里的一个小村里,我家住在坐北朝南的一座四进级大院的东上房。有一年夏天的周末,天刚朦朦亮,爸爸、妈妈跟我说:“你不是喜欢小兔子吗?今天咱们就垒兔窝,垒好后给你捉只兔子”。我揉了揉惺松的眼晴,高兴极了,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穿好了衣服,帮着妈妈拿柴生火做早饭,我们早早地吃了早饭,收拾好碗筷,全家齐动手,开始垒起了兔窝。妈妈把兔儿窝选在厨房的旁边,我和哥哥、姐姐们负责搬砖,妈妈先把量好尺寸的地面上铺上了一层砖,在前面墙的中间下边空上5层砖,上面用宽木板搭上,做好了兔窝的出口,也就是窝门。南面靠墙,东面和西面用砖垒了不到1米高,并且是南高北低逐渐变低,在窝底洒上干土,上面再铺上一层厚厚的麦秸,在窝顶用木棍、木板搭上,上面放一层砖。最后,弄上一堆土,中间放上麦秸,用水浇好和成泥,把免窝的四周和上面都摸上了一层麦秸泥,窝门用砖头挡好。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忙碌,我协助爸爸、妈妈,终于搭好了免窝。中午时分,太阳已把兔窝周边涂摸的泥巴晒干了。下午,从邻居家买来了一雄一雌的两只灰兔子,“可笑嫦娥不了事,走却玉兔来人间”,从此,我家有了兔子,从此我也开始了割草、饲养兔儿、清理兔窝的课余生活。

每天下午下学后,我就背上了小背篓,拿上小锄锄,和小伙伴们一块去村外庄稼地头寻草。开始,小伙伴们结伴而行,因为遇到茂盛的草,大家都抢着、争着挽草,后来,就都是各自一个人出外寻草。刚开始,就在地头楞边寻找狗尾巴草、茅子草、苜蓿、马齿笕、蒌蒿、苦丁、甜巨芽、苦巨芽、禾团团……当我把草塞满了整个小背篓,口里不由自主地啍着不成调的歌,兴高采烈、蹦蹦跳跳地背着草儿往家走。每每想到家中的小兔子,别提有多高兴了。我打开免窝门,口里“惑者惑者”叫着,兔子们一听到叫喊声,活蹦乱跳地争抢着我手里拿着的新鲜水嫩的小草,香甜地吃着,发出“呲呲呲”的咀嚼声。

喂完了兔儿,就要准备吃晚饭了。看着妈妈开心的笑容,我也笑了,我知道妈妈的笑声里是洋溢着儿子懂事、能帮助父母做事的欣慰。等我又稍长大点,我就钻进庄稼地里,寻到的草更多,更嫩,更青翠欲滴。在我的精心喂养下,兔儿的第一窝小兔出生了,兔妈妈一下生了四只小兔,三个灰兔,一个黑兔,小兔儿生下来光溜溜的、肉嘟嘟的,可爱极了。在兔妈妈的哺乳期内,我的喂养就更细致、更精心。喂草不能喂沾有露水的草,不能喂太老、太硬的草,因为兔子吃了这样的草会生病,得专挑嫩绿的、新鲜的草。哺乳期的兔妈妈脾气见长,每当我要抚摸小兔的时候,兔妈妈就过来咬我,生怕我伤害了她的宝宝,谨慎地保护着她的孩子。小兔在兔妈妈身旁乱滚乱爬滚翻着身子。一周后,小兔们陆续地睁开了眼睛,有个小兔没睁开眼睛,妈妈就十分小心地用清水擦洗着小兔的眼睛,用手轻轻地扒开眼睛,听大人们说:如果不帮忙,担心小兔的眼晴以后会瞎。我看着小兔们睁着乌黑发亮的小眼睛,一个个爬向我,我试着把嫩草喂过去,他们争着、抢着,我笑着、乐着。此时的小兔都长成了毛茸茸的小精灵,如果需要辩别雄雌,就是木兰辞所言的那样:“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往往雄兔比较调皮好动,雌兔比较温文尔雅。

当小兔长成大兔,爸爸就带着兔子到县城新开路一个专门收兔子的门市卖了换成钱,贴补我上学用。但是,每次爸爸带着兔子走,我都有万分不舍。记得第一次时,我看着胖胖的兔子,兔子的眼晴忽闪忽闪的,也象是对我说着:“我不走不走”。我还真是有些依依不舍。开始我流着眼泪,后来索性大哭了一场,因为兔子已经成了我的最爱,有了感情。但看到换回的钱,购买了许多学习用品,虽有无奈,但也有甜蜜。育成了第一窝兔,就有了以后的很多窝兔,后来的兔子有白兔、有黑兔,不过大多是灰兔。

再后来,为了我上条件更好的学校,我们举家搬进了县城。兔子也就随着生活的变化,走进了我的记忆深处,沉淀蕴藏着。

为兔儿寻觅嫩草的认真,喂食兔草的欢悦,兔妈妈生兔宝宝的惊喜,小兔睁开眼睛找食物的开心,大兔被爸爸带往县城出卖时的不舍和惆怅,爸爸用卖兔子的钱为我买回很多铅笔和书的抚慰,还有爸爸妈妈对我无比期望和满满的爱,各种各样的滋味,我都一一品尝过。与兔儿为伴的日子,让我读懂了纳兰性德的:“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的意境。当时生活的困难、无奈、惆怅、喜悦等各种情感,成为我人生经历中的首次体验。

虽然儿子无能,没有成为父母心中望子成龙的那个龙,但父亲母亲做人处事善良忠厚、诚信坦荡的优秀品格都言传身教、潜移默化地传承给了我。

驻足回望天空,繁星点点,点点繁星,那不正是儿子思念父母的滴滴相思泪吗?正是”白兔掏药成,问言与谁餐……”时值中秋之际,而今父母都已离去,与谁去团圆?儿时乡村的那窝兔儿化作了秋思,我小心翼翼地掬一片秋思云,把她带回家,轻轻地放入书中,做成了书签,去细细地品味岁月情书中的每一缕相思。忆往昔,思故乡;想兔儿,思往事;唤儿时,思双亲,我愿把这相思化成中秋的圆月,照亮苍穹,把这相思化作圣洁的明月,清辉满地……

微刊编辑部

主编:

张宝树

执行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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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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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福地》征稿征订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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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开设了以下栏目:“神州博览”“岁月如歌”“乡梦悠悠”“人伦亲情”“世相百态”“思絮心语”“咏物感怀”“养生悟道”“读写心得”“精品赏读”“企业之友”“科技之花”“老人之星”“青春风采”“出版信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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