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

我总是在想，如果生活在古代，我一定会是一个侠女，倚剑走江湖，行侠仗义。我一定会左手挡一拳，右手避一掌。

壮壮一只手又突如其来地抓我的眼镜，我右手一挡，挡住了那只手，沾沾自喜：小样儿，这回不会让你“得逞”了。只那一瞬，眼前还是由清晰变得模糊，挡了他一只手，却不想他的另一只手袭来。那一刻我觉得，如果在古代，我肯定做不了侠女，分分钟被干掉的角色。
嗯，经验太少，下次就有经验了。

才第一节课，课堂就如战场一般。
小颜在拍手。
壮壮在哼唧。
龚宝贝因画画的纸被自己涂破了又哭了起来。
我和缪老师两个人也应接不暇，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

小胖在数数字，壮壮一把抓下我的眼镜，别在了头发上怎么也拿不下来的眼镜让小胖笑起来了。
把眼镜戴好，继续上课。
壮壮又开始抓了，他速度之快，让我有些避之不及。
摘下眼镜，模模糊糊地，又把眼镜戴上。
走到小颜身边，被掐了一下，好想哭，不是多疼，而是觉得这样的“战场”有点惨。掐完我的小颜脸色有点变了，低着头，我继续让他拿数字，但我靠近一点点，举起手指着自己的数字板，他都会向后缩一下，突然觉得手臂的疼也不那么疼了。如果这是一种宣泄的话，在我没有能力改变之前，或许这是一种分担的方式吧。

在这个“战场”里，龚宝贝又画了一幅红蓝相间的画，“蓝色的代表不高兴，红色的代表高兴。”上午上课的时候没有多少时间和他强调，下午的时候龚宝贝就给了我机会。
孙老师送他来上课，正好赶上当时的教室需要排练班会，我问他怎么了？他满脸通红，流着眼泪。
“我们去画画好不好？”
“去画画。”他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回应。
我把他带到办公室，拿出纸和笔，“我们来画画，蓝色的代表不高兴，红色的代表高兴。”

“我画画的时候要安静，安静是不能哭的，我不高兴的时候用蓝色的笔画画。”听到我说，如果我哭了，就不能画画了，龚宝贝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擦眼泪，一边擦一边看着我说：“不哭了。”我把他用过的纸堆在桌子上的一角，孙老师又给他扯好纸巾，他擦完眼泪，很规整地把纸放到了我落好的地方。那一刻，就想笑——即使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也要让世界整整齐齐——他内心的独白吧。

给他放音乐，那首可以让凝凝安静下来的歌曲，我想对龚宝贝也应该管用吧。

在他情绪平稳了之后，让他自由画画，于是红蓝相间变成了多姿多彩。

“你看，他的世界还是很阳光的。”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龚宝贝转过头来，嗯，满脸的笑容，真好！

课间的时候，我看到他又上二楼来了，便叫住了他，他走过来，我伸出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如果笑容一直在他脸上，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