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盼:无故的故乡
快过年了……
立在奶奶的坟前,细细算来奶奶离开我们已经十三个多月了,她的音容笑貌好像还在我的眼前。再过不到一周就要过年了,爸爸带着我和弟弟来给爷爷奶奶送点纸钱……
看着坟一周的各色插花,我知道姑姑们,叔叔也都来看爷爷奶奶了。站在这,我的脑海里飞速旋转的是思念。我不知道爷爷奶奶在另一个世界里想什么,或许他们也在思念着他们的儿女、孙辈及更小的孩子们。
抬头,望着远方。或许是冬天的缘故,满目苍凉。记忆中茂密葱茏的绿找不见了踪影,只有可怜的几根枯枝在头顶上无力的随风摆动着。
小时候需要花费很多时间,费很大劲才能跑遍的村庄就这么被一眼看光了,而且留下的只是稀稀疏疏的房屋,再也没有了记忆中的喧闹和繁华。周围的小麦苗好似也理解了现时的心情,它们耷拉着脑袋,叶儿们都是黄黄的,好像被火烧了一般,和记忆中的绿完全两样。
在村子里只遇到三个儿时的伙伴,他们也是匆匆的。一个刚开车从外面回来,两个开车在湾底(村子附近的河,地势比村子低)钓鱼刚回来。天快黑了,本来该是上灯的时候,炊烟将起了,可是看到的只是各家房门上的锁和早已没有了的烟囱。伙伴们留我下来吃晚饭,欢快的说着有鱼,且是纯野生的,可以找寻到小时候的味道。不说则已,一说越发的让我心里不是滋味了,像是小时候吃到的那被划破了胆的鱼。
开车顺着穿过村子中心的水泥路绕着,四处张望。看不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甚至都看不到了人影。前两天家后的你小爹和他家旁边的患病的你小娘都走了,爸爸说道,我应着。是啊,回来都看不到人了,年龄大的去世了好多,年纪轻的都在外不回来了,回来过年的都没有几个,弟弟哀哀的说着,脸上呈现的是无奈和悲伤。我呢?此时脑子里全是回忆,回忆以前的人、以前的欢乐和村子以前的样子,我知道他们都只能被我放在回忆里了。
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家”,竟没有灯亮送我们,我越发的清楚这是荒凉和寂寞了。
我们又在车上聊到现在的心情,说到回来转一圈的感受。我想到了每次开车从这路过,真的是想停下来转转,但是下来又去哪里转呢?就只是看看脚下的这熟悉的几十年的土地?以前奶奶健在时会直接把车开到奶奶的门前,有奔头,可现在呢?车往哪开呢?
车窗外,天色渐渐沉重了,车灯自动亮了,对面的远光灯很刺眼,让我瞬间清醒了。
车载音乐好像也懂似的,适时的跳出了许巍的《故乡》,听着许巍沧桑的嗓音,我们开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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