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

我没见过九哥和阿泰,两年前曾在叔的朋友圈里,见过叔和九哥等人在家桥的合影,照片上九哥满头白发婆娑流泻在肩头,颚下银须飘逸,容光焕发,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读了叔朋友圈关于九哥的文字,也有了一些印象。

去年永忠去了和顺,见到九哥,也在朋友圈和美篇都写到九哥。我又一次从永忠的文字里读到九哥。

前些日子,和保全去旧南山庐喝茶,聊到永忠的云南之行,永忠就提到九哥和阿泰,永忠跟我们说了九哥的一些事。那晚,我说起阿方。阿方是我朋友,她曾经在和顺跟朋友合股开过客栈。正巧,阿方的股东就是九哥和阿泰。永忠听我说起阿方,也把九哥和阿泰、阿方在和顺开客栈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图片来自永忠

阿方曾在茂名网的文香阁发些生活随笔,我也在文香阁,偶然读到她的文章。她的文字意境优美,简朴中带有凝练,意韵余长,点到即止,不费纸墨,读来有诗意在流淌,悠闲惬意。就是这样的文字吸引了我,我成了阿方的粉丝,也成了朋友。曾经也写过一篇关于阿方的文章。

读阿方的文字时,我不知道阿方跟九哥阿泰他们认识。

戊戌年年初八,滨海作协和滨海朗协在古城钟鼓楼举办了《古楼听风》诗歌朗诵会,我邀请阿方来?那天她叫叔为大哥,我非常惊讶。

阿方告诉我,她和叔认识多年了。她说,以后你得叫我姑。我提出抗议:不行,我比你大,叫你姑你不是占了我便宜。阿方笑着说,不行,就是要叫姑。叔在旁边看着,也笑了。

朗诵会一别,两年多没见过阿方,也没有联系过。直到前年在一个文学微信群,我和几个朋友聊天,她出来搭话。私聊了一下,阿方告诉我:她和家人在广东。我又大吃一惊:你不是在和顺?她答道:客栈十年期满,我的梦圆了,不续了。

聊到读书,阿方介绍了法顶禅师的《山中花开》。聊到成败,阿方心态坦然恬淡,豁达平和,对成败得失看得非常淡。阿方告诉我,读了《山中花开》,你就会有所释然了。

这次聊天后,我们又差不多一年没联系,去年我在朋友圈发了几句牢骚,阿方发信息给我:底线条条框框太多的世界,不是我向往的,所以放手,然后得到。以前的,好像说我的,偏颇的地方多些吧,现在我很平和了。平和到连写不写东西,也不勉强自己了。

聊完这次,又是数月没有信息来往。去年八月中,阿方发信息给我,说她下个月中到三乡桂南村后的农场体验生活,为期半个月。

九月中的一天下午,忙完手头上的事,翻朋友圈时看到阿方发的图片,给阿方发信息:明天过来。阿方回信息:真巧,我明天休息。阿方给我发了农场的定位。

班哥开车陪我去阿方所在的农场。沙坦路一直到石岐这段路修城市轻轨高架桥,路窄车多,走走停停,十分缓慢。

一个多小时后,导航把我们领到桂南学校门口,给阿方打了电话。等了半天不见阿方出来,再给她打电话,她说她也不知道路,只认识农场到宿舍的路。

从学校出来,往翠山公路东开,看见桂南村的牌坊,进去路口不远,还是找不到定位的位置。给阿方打电话,她说给我的微信发了新定位,香樟公园。

只得调头按她的定位走,又回到桂南学校路口,班哥把车靠路边停,我去找人查路路。

在桂南村委会办公楼门口看到几个警察,进去跟一位身材魁梧壮实的警察问路,他听说我要找香樟公园,就问我:你是开车还是步行?这个地方有些难找,我带你去。他骑着摩托车,一个瘦个子警察答坐他车后,班哥开车过来。

警察在前面带路,我们跟着他们又重新从牌坊进去,一直往村里开进去,村道是沥青路面,两旁是民居。整个村子恬静安然。穿过村子,到了村后,看到一片樟树林,看到阿方坐路边,黑色的上衣,宽松的泛蓝裙裤,雅黄色的帽子。

警察问她:他们是找你的?阿方点了点头。等我走近了,警察问我:是她吗?我点了点头准备说谢谢,他们骑了摩托车一阵风往前驰去,只能看到他们厚实的深蓝色背后。

阿方站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她走近柔柔笑了笑,上了车,穿过一片竹林,前面是豁然开朗的乡村和田园,绵延的五桂山脉在村子后面。在库边的篮球场旁边的停车场停了车,阿方说农场老板是北方人,他们的理念非常超前。农场有五十多亩,种植洛神花,香茅草,姜黄等茶等。

从一个木栅门进去,阿方领着我们走,看到在竹棚干活的男子,阿方告诉我,他是广西的,是职员。

阿方带我到田园南端一片竹林旁的钢结构玻璃屋,墙壁全是玻璃窗,可以看到葱翠的田园村庄,竹林是在小河旁边,河水穿过簇簇郁翠的竹林和树丛,缓缓淌流,竹叶沙沙窸窣声随清风传来,走在软绵绵的竹林里,清幽恬静,心旷神怡。

阿方介绍了跟她一起生活的小伙伴,泡了一壶花茶给我和班哥,她满脸欣悦,从这屋钻到那屋。

带阿方到外面吃面,本来是打算请她尝尝石岐红烧乳鸽的,因附近没找到专门吃红烧乳鸽的饭店,就在三乡旧国道旁边的海南羊庄就餐。

吃饭时,阿方说她在农庄生活的感受,说起了九哥和阿泰,说起她在和顺的日子。又提到我叔。听阿方说到九哥,我的脑海浮现白发婆娑银须飘逸的九哥。

阿方说,大哥心地善良,为人厚道,重情重义,跟大哥交往过的人都知道。所以,九哥和大哥那份情义真的很深。

我不断地提醒她,不是大哥,是叔。听到我的话,她调皮而得意地嚷着:你不说还忘了,快叫姑。

知道阿方在农庄很少吃肉,点多了一个烧烤羊排给她带回去。她说,我带回去给小伙伴们。

送阿方回农庄门口,她提着装红烧羊排的盒子,走在碧翠的田垅上,落日的余晖,给田园村庄竹林,镀烙上一层薄薄的金光。

阿方转身朝着我的方向,笑了一下,转过去,慢慢走着。

记起阿方劝过我的话:人嘛,追求越多,心魔就大。放弃所有包袱,做一个无所追求的人,活得自在才是自己想要的。

又是过了几个月没跟阿方联系,今日在中山忙了一天,有些事情没处理好,心里有些沉。到停车场取车时,收到阿方发来微信:把你当题材写啦。接着发来一个链接,是《粤西文苑》公众号的文章,阿方写的《我喜欢的不多》,文章开头提到我年头疫情期间写的流水账。

阿方又丢来一则信息:真被你的每天一文刺激到了,我也不给自己太惰了。从这一点,要谢谢你。

我知道她近来发了两篇文章,回信息给她:你知道么?我改变风格写休闲类文字,是受你影响的。哈,你兜转了一大圈转回来学我,其实我是学了你。兜兜转转,最后又兜回你自己的以前。

她说:俺晕了,到底谁刺激的谁啊!

回到珠海时,读到永忠写的《九哥》。

我哑然失笑了,昨晚打算把阿方的随记写完,今天读到阿方的文章,又读到永忠的《九哥》。今天怎么了?都碰一起了?蓦然记起永忠说过“说曹操曹操到”这句话,永忠说他有次和朋友聊天时,提到一个几年没联系的朋友。刚刚说完,那个朋友就给他打电话,永忠说,这些事情是没办法解释的,可能人与人之间有磁场感应。

阿方在她的文章里写到我,永忠写九哥,我写阿方,关联的人,都在文字里,冥冥之中,大家算是“灵犀一点通”吧。

2019-11-13初记

2020-4-14重记,雨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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