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玉忠:碗中有米,心中有你——大米的记忆

大 米 记 忆

步玉忠

最近缅怀袁公的文章词句很多,有两个印象很深,一句是“碗中有米,心中有你”,一首是图文并茂的小诗,袁公躬身在青苗垄间,“塞上麦当成,江南稻正青。知君未远去,缓缓垄间行。”,有点爱不释眼的感觉,仔细看了记了,还微信收藏起来。

对袁公的深情缅怀,心里会充满对米的怀念,缺米少米的年代,我赶上个边但也记忆犹新。

八十年代初,我读初中,大米还是珍贵的时候。一年春节前,父亲骑着自行车接我放假回家,在姐家吃过午饭,姐夫搬出一袋大米,米袋不大,30斤的样子,装的很满,用细的麻绳系着袋嘴。这是很贵重的礼物了,父亲没太推辞,自行车前面的大梁上坐着瘦小的我,后座上载着鼓鼓的一袋大米,往20里外的家里赶。道路不是很平,父亲有些吃力的骑着车,还要过河,走走停停。在离家2里多地的二道沟口,有个沙土包,车子一颠,父亲和我摔倒了,骑得慢摔得不重,后座那袋米却散落在地上,沙土道上白花花的一片,父亲心疼的样子很少有,他顾不得扶起车子,一捧一捧的小心翼翼的捧起来,和沙土分不开的那些,他就装在了破旧的公文包里,足有二斤沉。父亲再次扎好米袋,公文包挂在车把上,领着我,推着车走回了家。我和父亲给母亲找了点活,她用一顿饭工夫心疼的挑米,挑了吹,吹了筛,筛了淘,几乎没糟蹋一粒大米。

家里有大米,不多,要过年过节和来客人吃。后来到县城上高中,伙食要比家里强些,因为每周四能吃上大米饭,学校食堂里的米饭有两种,一种是本地和东北的大米,一种是南方的大米,南方的大米粒很长,听说是两季稻,吃着没有本地的香,学校食堂的价格也不一样。我们一伙农村来的住校孩子,盼着周四来,冲出教室跑到食堂排队打饭,还得盘算着买哪种大米的饭。我有时是敢买一回本地大米饭的,但买不起菜,标配是6两米饭泡酱油咸菜,三分钱一小勺的酱油咸菜泡在米饭上,吃着很香很香的。我知道,自己母亲在家,一个月都吃不上一回大米饭。那时候日子里很大的念想就是大米干饭焖猪肉,来三碗,能可劲吃。

右为魏晓东

后来,听说上初中的地方张三营来个日本人搞水稻种植,脑袋里装满日本鬼子的印记,寻思这个原正市的名字挺怪,他来会不会搞粮食细菌战?现在想起来还好笑。后来慢慢知道了原友人援助中国水稻生产的感人故事,听说了原正市先生手把手教出的土生土长的水稻专家张洪阁,他的儿子成了我的同事,从他嘴里也了解了一些水稻上的事。更有点意思的是,张洪阁的徒弟魏晓东成了我的姑舅妹夫,知道他一直在研究水稻种植,也成了县里不大不小的名人。

这几年春节前,晓东一直没忘送我家大米吃,他说的什么品种我搞不太清,开始也是50斤一袋的,用专业机器线封的口,不会担心开口了,只是嘱咐我,这米好吃,别老盯着那些包装成盒的大米吃,尝尝我种的米的口头儿。

去年晓东送我的米也换成了5公斤一袋的纸质小包装,也很精美了,听说他种的水稻都产业化了。我寻思,小包装方便,也说明,大米这东西不缺紧了。现在我的主食依旧是喜欢大米饭,常配的菜是西红柿炒鸡蛋,岁月在变,人的味蕾也在变。

最近网上有人呼吁5月22日应该成为国人的爱粮日,我想起了小时候熟记过的《悯农》诗,又默颂了一遍: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也默记起了袁公、原友人和张洪阁他们,还有朝气蓬勃的水稻播种人魏晓东。

步玉忠

202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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