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湖景区 莫舍 被蓝玉案牵连、惨遭灭门的莫家（八）

 石湖

提起明初四大案之一的蓝玉案，虽时隔久远。却无法让人释怀。

石湖夏景

蓝玉，定远人，早年跟随朱元璋起兵，骁勇善战，功绩显赫。曾经参加伐蜀、北征、讨西番、平云南之战。公元1387年被朱元璋提拔为大将军。

朱元璋还将他比作汉代的卫青、唐代的李靖。蓝玉因此恃功骄横，多有不法行为。六年后，锦衣卫告其谋反，结果被诛族，牵连致死者达一万五千余人。

这被牵连的一万五千余人统称为蓝党。这其中，有些人是和蓝玉有关联，而有些人根本没有关联，更没有谋反的心。这无非是朱元璋加强中央集权的一种高压手段。

这无辜的人当中，就有石湖南边的莫舍莫家。村北有河，名叫莫舍溇（漏音，河沟的意思）。早先叫绮川，传说是春秋吴王在此泛舟游乐的场所。范成大在此建有绮川亭，后毁，今又重建。

石湖莫家，上可追溯到南宋淳熙年间的莫瑢，莫瑢生子宁，宁生大猷，大猷生五子，长子莫子文在理宗时官至安徽广德代理行政长官。

莫子文70岁退休回乡，他的儿子莫若鼎也做了知县，孙子也因祖父恩荫也做了官。莫家几代做官下来，到了五世孙莫諟（是音）一代，莫家人丁兴旺，家产丰厚，成了石湖一代的首富。

和周庄沈万三家，同里葛德昭家，并称乡邑三大户。

莫諟作为石湖首富，为家乡修桥铺路建庙宇，实在也做了不少贡献。

洪武元年（1368）年，朱元璋四十大寿。五十八岁的莫諟和周庄沈家、同里葛家一起赴京祝寿，并献上了贺礼。皇上虽然没有见着，光禄寺倒也请他们吃了一顿饭作为赐宴。

到莫諟八十岁时，忽然有一天，从京城来了一批公差，把莫家父子全部押送京城投入大狱。便是蓝玉的同案犯，谋反！

老天，他们家世代为官，日子过得滋润，对新政拥护，和蓝玉又没有交情，也没见过面，造什么反呢？

蓝玉家里有个家庭教师，名叫王行。家住苏州齐门，也住过石湖边。很有点才气，一度和高启、张适等结社唱和，组成“北郭十友”。

蓝玉虽然出身行武，对王行的才气很是欣赏，并把他推荐给了皇上。朱元璋对此人兴致缺缺，不感兴趣。

到蓝玉案发，王行的罪行可就大了。和他有交往的人都要一查到底。第一个倒霉的周庄沈家。

王行曾在沈万三的儿子沈茂家做过家庭教师，沈茂无疑被划为蓝党分子。他当时在南京为国家做基建工作，脸上刺“蓝党”两字。工程结束，全家即被发配辽阳。

沈茂孙，沈德全，因去过凉国公蓝玉府上看望老师王行，被作为勾结蓝党的证据，下狱处死。

案子似乎告一段落了。不幸，这才刚刚开始。

沈万三招了一个悲催的坏女婿。此人名叫顾学文，专管沈家田产事务。

一次，顾学文到同里收账，看中了陈家美貌的媳妇梁氏。梁氏的丈夫是个智障。两人一拍即合，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陈家也是体面人家，碍于沈家有钱有势，只能忍气吞声。

到蓝玉案发，陈家觉得有机可乘，立即检举顾问龙和王行有旧交。顾学文是管家，是逆党的经济支柱。因此，又牵连了沈茂的弟弟沈旺。严刑逼供之下，沈家又牵出了七十多家。

莫家和沈家，一直互通婚姻，此时像一根藤上的两只蚱蜢。

王行在石湖时，做过莫家的座上客，曾为莫家的寿朴堂写过记。莫諟的次子，官至户部侍郎，拒不承认谋反一案，罪加一等，和他的父亲被定为蓝党骨干，判凌迟处死。

长子莫禧判死刑，三子莫祺全家充军发配。长孙莫完伯夫妇死于狱中。

也许老天真有好生之德。莫家不该就此凋零。莫禧和他十一岁的儿子莫辕关在一间牢房里，听说父亲被判死刑，他日夜啼哭，要求代替父亲去死。大理寺发现莫辕出于真心，同意了他的要求。

莫禧看见儿子被打入死牢，又去为儿子鸣冤叫屈，结果又被抓进监狱，不久死于狱中。

人死不能被代替。莫辕被发配现在的云南大理。莫辕说他自己本来就是云南大理军籍，还发配什么云南充什么军呢?

官府不信，派人调查。果然，在莫舍，有一外来的云南大理军籍。莫辕对这家外来户很有好感，小小年纪又不能和大人拜把子，就提出认个宗。那家人也许是为哄孩子高兴，就答应了。

没想到童年的一桩趣事，却救了自己。

莫辕后来娶沈家姑娘为妻，生子莫震。七十七岁去世，莫家子孙已经满堂了。

莫震，正是《石湖志》的作者。1438年中举，1439年中进士，也是明朝开国以来，石湖地区的第一个进士。历任嘉鱼知县、海盐知县、建宁通判，至延平府同知。

六十二岁退休回到莫舍，在石湖，悠哉地度过了他最后十九年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