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十年纪事-空巢以后（七）

春天里的一天，叶落从单杠上摔下来时，自己也没觉着有多大碍事，爬起来虽感到不适，却紧接着参加了院系之间的排球赛。他本想推掉不上场的，但他是主力，队员也本来就很少，没人能替补。
      摔下来也怨自己。这是正规的体育考试，做引体向上的考试。考场上体育老师有限，负责考试的是一些学生。属于室外单杠，地是水泥地。本来做了十几个结束了，叶落却对自己做的不满意，就再次做，毕竟体力有限，在他又用老办法--使劲摇摆身子游荡着向上努力时，脱手了，身体平平的、重重的摔在了水泥地上。
      第二天，二十四小时以后，叶落感觉到腰开始疼。是不是得了内伤？
      电话得知后，老巢和叶约好在校医院见。
       老巢想，体测单杠下为什么不加防护垫子？没人保护？一帮学生懂什么？要是发生在冬季多穿些衣物也许就摔的轻些，哎，这就是大学！还是著名的大学。
      对老巢的抱怨，叶落也表示出对此次不该发生事件的愤慨和鄙夷，只说，就一普通的大学！也是万幸，水泥地上没有其他杂物。言外之意，不要把自己架在云端进而对周围的事物要求过高。
     下午一点多陪儿子看医生。论校医院来说，这个医院是一流的，核磁、CT等应有尽有。和医生说了受伤的情形，医生说，没事，贴点膏药就好了。老巢说怕有内伤，能不能做个CT？或者验验尿？
     大夫说，CT？挨那辐射干啥？
     CT没给做，只取了尿样验尿。老巢祈祷别有大事，真验出毛病来，比如尿中有血，这事就大发了。
    验尿没事。最后拿了十几贴膏药。
     老巢想象着叶落从单杠上摔下来，又自己爬起来时的无助。老巢有些伤感的告诉叶落：“就没有人关注照顾一下你吗？我们那个时候起码室友是会互相帮助的。”
     独生子女的一代，大多不会关心别人。

更加令人不能接受的，是挨了摔，还被记了零分，于是向体育老师申诉，好在前面的成绩算数了，老师答应补记上。
经过此次事件，叶落对老巢说：“我算记住了，干什么不再那么拼命了，谁管你？我摔了，那些学长只关心排球赛事，不考虑我摔得是否能上场，一句问候关心的话都没有。”
    话虽如此说，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拼。球场上倒地扑地救球，把所穿的几条裤子膝盖处都磨破了，同一个部位，没破的也已经磨得焦化了，像磨糊了的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