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 | 穆建国:爱在雪冬
作者:穆建国
冬天还未来临,一场大雪便席卷了整个北方,塞北的山城集宁也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
天气刚刚进入十一月,按二十四节气算来还是秋季。大地还未完全褪下秋天的盛装,但在北方这方天地里,气温上明显已是冬季的节奏了。天气预报报道,“这几天可能变天,有降雪。”出乎意料的是,一场说来就来的大雪从天而降,来的是那样突然急迫,不知所措。从大街上急急匆匆过往的行人来看,人们明显还来不及适应。揉揉惺忪的睡眼,恍然还在梦中,怎么只一晚上时间,就从深秋转到了寒冬。
无论你如何不愿意,或是不满意,诅咒谩骂也好,欣赏赞叹也罢!春夏秋冬就这样以它自身特有的规律运行着。不为悦己者容,更不为悦己者停。寒冬就这样伴随着第一场降雪来到了我们身边。
第一场雪着实让人们兴奋不已。雪后的世界犹如一位圣洁的少女,那样的清纯,那样的白皙,那样的飘逸,那样的迷人,撩逗着人初恋般的狂热和春心萌动的激情!叫人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紧紧地、热烈地拥抱这圣洁美丽的姑娘,尽情地、狂热地亲吻她那白皙、光洁的脸庞......。
老人们驻足窗前,若有所思的望着远方,嘴角边露出微微笑容,完全没有雪花飘落的寒冷;青年人放慢了脚步,不时回头看看白雪上留下的一串串脚印,拿出手机玩个自拍;小孩子们更是无所畏惧,挽起袖子,通红通红的双手捧起白雪撒向天空,伴随着飘雪纷纷扬扬洒落而下,降落在了红彤彤的小脸蛋上。最为让人高兴的是,走在大街上处处可见堆起的各种雪人。这些雪人形状各异,表情丰富,冰天雪地,极度震撼。有的是戴着围巾亭亭玉立的“美少女”,有的是穿着警服、戴着大顶帽的“人民卫士”,有的是头上扣着方便面盒子的“建筑工人”,有的是憨憨厚厚淘气可爱的“胖胖猪”------。
一时间雪人风靡整个山城,微信里、QQ空间里到处都是雪人的照片。 远在南方的微友,qq好友看到这些照片,都羡慕不已,甚至还收藏了这些雪人照片。有的还问,“这些雪人是真的吗?”大声喊着“看雪,一定要去集宁!”
这个冬天似乎与雪有着说不清的缘。第一场雪还未完全消融,第二场大雪便又飘飘扬扬、逶迤而来。这第二场雪,明显比第一场雪还要大,来的还要猛。第二场雪看起来颇不受人们欢迎,居家的老人们微笑不在,还多有怨言;青年人们脚步也不再缓慢,匆匆而行;孩子们似乎也开始讨厌起了雪花,不再那样依依不舍;雪人也失去了吸引力,不再被人们所痴迷。
雪花也可能在感叹,人类怎么这样善变呢?其实,雪未变,还是一尘不染的雪,飘起来还是像柳絮、如鹅毛、似棉花;人也未变,还是忙忙碌碌的人,张三还是张三,李四还是李四,只因雪来的太过于频繁,人们对雪的情趣发生了变化,丢失了应有的宠信。
看着一场又一场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勾起了我儿时些许记忆。记忆中,这样的大雪只应在乡村所有,城市不应该有这样的大雪存在,但这一场又一场的大雪确实是覆盖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落在了人们的心里。
轻轻拿起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滴滴------响了几声,没有应答。
我纳闷到,“大下雪的日子,父母亲干啥去了?”
低头一看手机上的时间:“七点整”。我怎么就忘记了呢?这个时间,无论是夏天刮风下雨还是寒冬大雪纷飞。对父母亲来说,都是忙碌的季节。尤其是在冬天下大雪的时候,比往日还要忙碌。每到下大雪的日子。父母亲起的比平时还要早。茫茫大雪,覆盖了田地,也覆盖了自家院落的柴草。牛羊不能外出放牧,只能在家里喂养。蒙蒙睡意中,就听见牛“哞哞哞-----”,羊“绵绵绵------”,甚至这个时候狗也来凑热闹,汪汪叫了起来。
母亲和父亲嘀咕着说,“ 外面下雪了,你听,羊叫了、牛也叫了,早点起,扫雪搬草喂牛羊吧!” 只听父亲很不愿意地回应到;“天还没亮呢?早的很呢?再眯一会。”接着鼾声又重新响起。我也朦朦胧胧的伴随着鼾声进入了梦乡!
在一阵牛羊的叫声中,我从梦中醒来。透过窗外的棉窗帘,隐约看到窗框上堆满了一缕一缕的雪带。蹑手蹑脚的走出屋外,果然是一片雪的世界,素洁莹白,远处的山川大地被雪染白,门前的白杨树挂满了一条条雪带,整个世界都被雪裹得严严实实。曾经熟悉的屋外世界,一下子陌生了起来,让你一时辨不清哪是哪了。
一股寒风迎面吹来,几片雪花打在了我的脸上。只见父亲头戴毡皮帽子,身穿黑棉袄,手拿铁锹弯着腰费力地在雪的世界中铲开一尺宽的走道,一直通向大门外;母亲则刨开被雪覆盖的玉米杆,抱上一摞走向嗷嗷待喂的牛羊,羊争先恐后地向母亲靠拢,叫声也越发响亮;隔壁家的羊也叫了起来------。一会儿,村里的羊叫声、人喊羊声混杂在一起连绵起伏,穿过白雪皑皑的时空,经久不衰,仿佛是一曲优美的交响曲。
母亲轻轻地把玉米杆子撒向羊群。顿时,羊儿们安静了下来,低头啃着发黄的玉米叶子,羊羔子各自寻找着自己的母亲双膝跪地吸着奶,神情悠然自得。母亲站立在羊圈边,仔细观察着羊儿们的一举一动,并不时弯下腰用手抚摸着靠近墙边的羊,轻轻地拂去羊身上还没散落的雪花。母亲走过的雪地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脚印和几片枯黄的玉米叶子。在雪的衬托下,是那样的富有生命。这种生命也许是来自于玉米叶子,也许是来自不远处低头啃着玉米杆子的牛羊,更或许是来自于整个冬季母亲寄托的希望。
这时候,母亲,看见我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门内。大声吼道:“穿衣服去,感冒呀!”这时候父亲已经铲开了一条雪道,口中冒着热气,眉毛上挂着厚厚的一层白霜,扛着铁锹从大门外走了进来,看上去对我站在门内也格外生气。
正当我沉寂在落雪飘飞的乡村时,电话铃响了,家里打过来的,接电话的是父亲,我说道:“集宁下大雪了,咱们村里下了吗?”电话那边传出来了滴滴滴的响声,电话已经挂断。再打,那边传来了“对不起,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等了片刻,我又一次拨通电话,这次接电话的是母亲。只听母亲说道“家里下的雪也很大,天气很冷,你那边天气也不暖和吧!然后,唠唠叨叨、反反复复叮嘱多穿衣服。”
短短的几分钟通话,反反复复的几句话。没有华丽的语言,只有一颗天底下所有母亲最真挚充满爱的心。这种爱,无论是在你孩提时代,母亲容颜未老之时,还是在你成家立业的如今,抑或是在不知名的某一年,母亲两鬓霜白之际,始终都是这样。看似平淡如水,没有半点波澜,实则犹如大海,浩瀚无比。惠特曼曾经这样描述母亲的爱“全世界的母亲多么的相像!他们的心始终一样。每一个母亲都有一颗极为纯真的赤子之心。”
看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偶尔散落在玻璃上,转瞬四散,留下一道并不显眼的水迹。我似乎看到了母亲雪地里的脚印,身后落在雪地上的那几片玉米叶子。叶子也似乎懂得母亲的心,静卧在雪地里,安静从容。
“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大雪、脚印、玉米、亲人、乡村。
爱在雪冬!
穆建国,男,汉族,1983年2月出生,内蒙古兴和县人,毕业于内蒙古民族大学世界史专业,硕士研究生。现供职于机关,业余时间喜欢通过文字表达心声,温暖人心。在一些期刊、网站等发表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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