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文 三国序章:耳听未必为真,眼见未必属实
何进被张让骗进宫后,惨遭诱杀。
何进何进,奈何如此上进!
何进虽死,但部曲仍在。此时皇宫门外,就屯着何进带来的部队。
何进的副将吴匡和张璋,正在寒风中焦急等待他出宫,
见何进久无音讯,他们越来越不安,开始从各个渠道打探宫内的动向。
一番鱼死网破后,常侍们大仇得报,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如何自保。
张让等人手中的筹码只有皇帝和太后,便决定从太后入手;
他们利用当值的机会,轻车熟路的盗用了太后专用章,用太后名义草拟了诏书;
以亲宦的前太尉樊陵,代替袁绍为司隶校尉;以少府许相代替王允为河南尹。
事情紧急,这两个职位是有兵权的,司隶校尉有宪兵队,河南尹有军分区部队
何进之前倒宦的关头,临时任命袁绍为司隶校尉,王允为河南尹。
他们还没时间消化部下,就带着队伍上前线,这两个组织机构是最好夺权的。
因此张让和段珪决定先抢夺最可能到手的兵权,再做计议,毕竟有兵腰杆子才硬朗。
中常侍揣着伪造的太后诏书,前往尚书台发文,值班尚书却是何进之前安排的人;
见亲宦势力有再次上台的趋势,自然质疑诏书的真实性,便要求和大将军何进核实后,再发布人事任命。
中黄门直接将何进的首级抛给尚书台说道:“何进谋反,已经伏法。”
在宫外,何进的副将吴匡、张璋打听到何进被害的消息,想率军攻入皇宫,但此时宫门紧闭,不得入。虎贲中郎将袁术耳聪目明,第一个听到消息,闻讯赶来,与何进副将吴匡等人合力进攻皇宫,对宫门刀劈斧砍,意图破门而入。中黄门们手持兵器在内防守,双方在皇宫内外相持;袁术火烧南宫青琐门,想逼宦官出来。张让等入长乐宫禀报太后,声称大将军何进的部下谋反,纵火烧宫,并进攻尚书台。张让说话也是半真半水,只说了部分事实,隐瞒了宦官集团诱杀何进在先的事实。常侍们半骗半吓带着何太后、少帝、陈留王刘协,以及宫内其他不明真相的官员从天桥复道逃往北宫。尚书卢植已经辞官,准备走而没来得及走,当时正在宫中;闻变,手持长戈站在复道窗台下,仰头责骂段珪胁迫太后,段珪惊恐,担心太后识破他们的谎言后不配合,便放开了何太后让她自己走路,太后趁机从复道的窗口跳下,得以幸免。与此同时,宫外的袁绍、袁隗叔侄假传圣旨,诱杀了樊陵和许相,率兵与车骑将军何苗,一起驻扎在朱雀门下灵帝的老父亲的赵忠比较点背,在朱雀门一带当场被捕(赵忠是我公,张让是我母),原地处死。何苗是亲宦派,何进是亲士族派。何进平时在军中的威望还是挺高的。何进部将吴匡等人,平时就怨恨何苗不与何进同心,而且怀疑何苗和宦官有勾结。于是利用何进的死,带节奏喊道:“大将军是何苗杀的,弟兄们能为大将军报仇吗?”吴匡见众心可用,便与奉车都尉董旻[mín](董卓的弟弟)攻杀了车骑将军何苗,将何苗抛尸宫苑之中。
(吴匡)乃令军中曰:“杀大将军者,即车骑也,吏士能为报仇乎?”
吴匡表面上是何进的副将,其实此时的举动,让人感觉身份可疑;就算何进是何苗杀的,此时太后还在,国家法律还在,怎么也轮不到吴匡来杀何苗。如今大将军何进一死,等形势稳定下来后,出来主持大局的必定是车骑将军何苗,吴匡利用将士的激愤心理,在混乱中把何苗糊涂的杀了,何家在军中再无话事人,直接就造成权力真空。结合吴匡和董旻一起杀何苗,以及袁绍之前时时处心积虑的搞乱局势来看,吴匡不是董卓的人就是袁绍的人。随后,袁绍率兵攻破北宫的朱雀门,闭宫来了个瓮中捉鳖,大肆捉拿宦官。无论老少,通通格杀勿论,一时间多达两千多人被杀,有些人因为没长胡须,也被当成宦官被误杀。
在朱雀门内对宦官集团进行屠杀后,袁绍勒令三军一鼓作气进攻北宫的第二道门:端门。
杀红了眼的士兵们蚁附而上,逐渐有士兵爬上端门城墙,开辟滩头阵地。宦官们在北宫负隅顽抗了两天,五月二十七日,张让、段珪等人被困北宫,无计可施,眼看端门将破;只好仓皇带着少帝和陈留王刘协逃出谷门,夜里来到小平津。走得匆忙,既没有带皇帝六玺,也没有公卿追随。张让挟持着少帝,先是朝北跑,意图从孟津渡口北渡黄河,由于之前孟津渡口被丁原烧了:
并召东郡太守桥瑁屯成皋,使武猛都尉丁原将数千人寇河内,烧孟津,火照城中
张让发现过不了黄河,于是转道小平津(河南巩义市),意图东走荥阳,从虎牢关跑到关东。但虎牢关,之前也已经被何进派东郡太守桥瑁把守住了,整个洛阳如同扎紧的口袋,张让左右冲突,发现无路可逃。夜里在黄河边被卢植和闵贡追上了。闵贡大声斥责张让等人:“你赶紧体面吧,别劳烦我帮你体面。”闵贡口中不停,手中也没耽误,话音刚落,手起刀落,就已经砍杀了数名宦官。张让窘迫,又惊又怕,向闵贡和卢植拱手行礼致谢,又向少帝磕头诀别:“臣要死了,望陛下保重!”张让转头跳入滚滚黄河之中自杀身亡,至此,东汉宦官集团在张让的穷途末路中,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刀下冤魂太多,那晚的夜,黑得看不见手指,闵贡扶着少帝与陈留王刘协返宫。借着萤火虫的微光,一行人朝洛阳皇宫方向摸索着赶路。
运气不错,才走了几里地,就从百姓家得到了一辆露车(露者,无帷盖也;百姓无马,应是敞篷牛车)
帝非帝,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
遥望北邙山的光武原陵,也不知道刘辩和刘协此刻心里作何感想。五月二十八日,少帝刘辩独自骑马,刘协年仅八岁,不会骑马,闵贡和刘协共骑一马,从洛舍往南向洛阳靠拢。这时公卿大臣逐渐赶来护驾。卢植是前尚书,闵贡是河南中部掾,一个地方官一个内朝官,无论按照级别还是远近,陪驾的都应该是卢植才对。闵贡小小的河南中部掾,怎么有资格先于卢植,和陈留王刘协同乘一马?而让卢植坐着不体面的敞篷牛车。当地的官员都没到,唯独他独领风骚哦,我想这个闵贡应该是带兵去的。他应该也和董卓一样关注洛阳动态很久了,现在想抢个救驾的功劳,因此卢植孤身一人,不敢有异议。董卓方面,大军也开到了显阳苑,远望宫中起火,推测有变,董卓统兵疾行,二十八日天未亮就到达洛阳西。董卓听说少帝在北边,便和大臣们一齐到北邙山坡下迎接汉少帝。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袁绍谋篇布局这么久,最后却被董卓摘了桃子。从二十五日到二十八日,整整三天的时间,袁绍此刻的工作重心还是放在宫内,皇帝不见了也不见他重视。攻破皇宫后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把皇帝控制在手里,连张让都知道跑路要带上皇帝。袁绍错过了两次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机会,这次是被董卓抢了,下次是被曹操抢了。人不能在同样的地方两次摔个狗吃屎,我觉得袁绍这人,还是挺刚愎自用的,这次吃了董卓的亏,不知道反思,后来又吃曹操的亏。董卓大军突然出现,少帝刘辩吓得哇哇大哭,大臣们对董卓说:“皇帝下诏,要军队后撤。”董卓鄙夷的说:“你们这些人,身为国家大臣,不能辅佐王室,导致皇帝流亡在外,还好意思说要军队后撤?”董卓眼里只有小皇帝,根本没把这些公卿放在眼里,直接上前参见少帝。少帝受惊过度,说话语无伦次,于是董卓问陈留王事变经过,刘协一一作答,从始至终毫无遗漏。刘辩今年十三,刘协八岁,而且刘辩接受的还是皇帝式培养,这是最好的教育了。其实就是刘辩的成长一轮顺风,像温室中的花朵;而刘协年纪轻轻,经历的苦难却比刘辩多出很多。刘协一出生,母亲就被刘辩他妈毒死了,父亲灵帝也死了,由董太后养大,董家也在不久前覆亡。相对来说,刘协的成长环境比刘辩要恶劣多了,几乎就是个孤儿。温室中的花朵长得慢,困境中的野草成长快。所以说千万不要拒绝困境,而应该辩证的看待困境。困境这东西,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克服了是丰碑,被克服了就是墓碑。董卓十分高兴,觉得刘协强于刘辩,而且又是自己的同族董太后养大,于是心里有了废除少帝,改立刘协的念头。论攀龙附凤,坐地贴金,董卓是把好手,董卓一个凉州穷小子,竟敢大言不惭,脸皮不厚还真办不到。两地相隔不止千里,根本就扯不上关系,有关系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当天,董卓带着皇帝回到宫中,先大赦,后改元,将光熹元年改为昭宁元年。光熹是何太后刚改的年号,董卓现在又改年号,放出的政治信号,就是要全面否定何家了。董卓又派人盘点宫中的物品,皇帝六玺俱在,唯独传国玉玺不见了。
坚令人入井,探得汉传国玺,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天子之玺,用于策封外国君主;天子信玺,用于祭天地鬼神。董卓以皇帝名义任命丁原为执金吾,这时候,之前何进派到泰山郡募兵的骑都尉也回洛阳了。丁原本是武猛都尉,之前被何进派到黄河边烧毁孟津渡口,顺便在河内郡制造舆论要求诛杀宦官,现在回来了。鲍信,泰山鲍氏,何进之前担心干不过董卓,便让鲍信回老家,组织族兵回洛阳充实力量,鲍信赶到,何进已凉。董卓对丁原,采取的是拉拢的态度,对于何进的铁杆亲信鲍信,则是以打击为主。鲍信对袁绍说:“董卓统帅强兵,恐怕将有不轨的打算,不如先下手为强,否则迟早受制于人。应该趁他刚到立足不稳,发动突然袭击”袁绍惧怕董卓,不敢和董卓掀桌子,于是鲍信只好率领新招募的兵返回泰山郡。我认为袁绍怕董卓,不存在的。董卓兼并何进、何苗兄弟的部曲后,兵力大盛,袁绍尚敢公然和董卓朝堂对怼,更何况现在董卓立足未稳。
卓按剑叱绍曰:“竖子敢然!天下之事,岂不在我!我欲为之,谁敢不从!尔谓董卓刀为不利乎!”绍勃然曰:“天下健者,岂惟董公!”引佩刀,横揖,径出。
袁绍这个时候没有反对董卓,其实还是对董卓抱有幻想,董卓本来就是袁家的门生,又是袁绍提议何进招来的,袁绍这个时候,大概还幻想着董卓请他出山主持大局呢。另一方面,董卓也是刚刚到洛阳,人生地不熟的,手底下步、骑总共不过三千。不停地拿着这三千部队,悄悄的出城,再大张旗鼓的入城,装成凉州的援兵源源不断的到来。
董卓之入也,步骑不过三千,自嫌兵少,恐不为远近所服,率四五日辄夜潜出军近营。
靠着对凉州军的绝对控制,三千人的大行动竟神不知鬼不觉,董卓靠着这一手,成功的吹大了自身的估值。最终吸引何进、何苗死后的无主部曲,纷纷倒向董卓;董卓顺利的完成了由虚到实的转化;收编了中央军,就等于积累了第一桶金,这才开始真正的兵强马壮起来。紧接着,董卓又开始对付一开始采取拉拢状态的丁原部;董卓成功的策反了执金吾丁原的司马吕布,吕布杀丁原而投靠董卓。到此为止,董卓在洛阳基本是说一不二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董卓收编了何进的部队,底气足了,便要开始谋取政治身份了。董卓的军队,都是靠着自身的长期经营,以及当时中央政治混乱,缺乏对地方的控制力,强行不交军权而得来的。董卓强行霸占军队,很难说没有何进以及袁绍的授意。袁绍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六百石的地方官,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现在洛阳的局势,董卓在武力上已经站稳了脚跟,但在参政权上,董卓还挂着个地方官的头衔,这样是没有合理发言权的。当时一直下大雨,董卓便胡乱扯了个借口,说一直下大雨是因为司空不称职。董卓免了司空刘弘的官,自己鸠占鹊巢,至此,董卓摇身一变,位列三公了。当时的太尉是刘虞;太傅是袁隗;当年七月份司徒丁宫被何进罢免,现在是八月份,司徒位置一直空缺;董卓不封自己为一直空缺的司徒,却偏要免了司空的官,自己取而代之,其实就是想测试下自己说话好不好使,毕竟董卓也是花姑娘上轿头一回。刘虞人在外地,威望太高得罪不起;袁隗是自己的恩师,董卓这个时候还想笼络士族,不敢撕破脸,所以只好捡个软柿子捏捏试试。为了在剥离袁家以后,董卓仍然具有拉拢士族的能力,董卓先拉了名士蔡邕上贼船,这一次,蔡邕基本上是被董卓恐吓着来中央担任侍中的。
卓怒,詈[音lì,意骂]曰:“我能族人!”(蔡)邕惧而应命
蔡邕是蔡文姬的父亲,羊祜的岳父,羊祜喊蔡文姬小姨。之前因党锢之祸得罪宦官,蔡邕被发配朔方郡十多年。蔡邕出身陈留蔡氏,晋惠帝时,分兖州陈留郡,置济阳国,后除为济阳郡,陈留蔡氏也就是之后西晋门阀济阳蔡氏。自从蔡邕成名,以及蔡邕的外孙女羊徽瑜嫁给司马师后,济阳蔡氏也就慢慢飞黄腾达了,后世成了高级门阀。但这都是很多年以后的事,在董卓时代,陈留蔡氏,很一般,相比于汝南袁氏,弘农杨氏,太原王氏,蔡邕就真的只能算是寒族了。董卓不惜威逼蔡邕为自己站台,看中的还是蔡邕的名气,以及寒族或者说小士族的身份,借以制衡关东豪族。王允是大名鼎鼎的太原王氏,跟蔡邕不是一路人,蔡邕触犯了豪族的利益,王允想杀蔡邕很正常。
及卓被诛,邕在司徒王允坐,殊不意言之而叹,有动于色。...即收付廷尉治罪。邕陈辞谢,乞黥首刖足,继成汉史。士大夫多矜救之,不能得。
董卓通过一系列的动作,先是不停探听洛阳动态,确定洛阳生变后快马截胡,挟天子以令诸侯。紧接着又通过权谋手段接盘了何家和丁原的旧部,在武力上成为洛阳一霸。再以皇帝的名义任命自己为司空,获取参与中央政治生活的合法性;紧接着稳住袁绍等大豪族,胁迫蔡邕这类名满天下的小士族为自己站台,吸纳士人为己所用。到此为止,董卓做的还算不错,基本是稳住了自身的权威和地位。但接下来,董卓的操作就有点让人犯迷糊了,见一切如此顺利,董卓有点膨胀了。废立皇帝的想法,慢慢滋长,他甚至还想着自己当皇帝。
董卓对袁绍说:“皇帝必须贤明,我看董侯(刘协)不错,至少比史侯强,如果董侯还不行,那刘家人就不配再当皇帝了。”袁绍本来是打算自己接盘中央军的,现在被董卓接盘,本来心里就相当不爽,只是因为在洛阳干不过董卓,所以吃了个哑巴亏。现在一听董卓说这种话,直接原地爆炸了,为啥?因为袁绍从现在开始,终于发现被董卓耍了。董卓想废立皇帝,这是他进一步获取权威的手段,袁绍当然要反对,而此时董卓的控制力,也仅限于凉州、三辅、洛阳地区而已。在广阔的虎牢关以东地区,董卓说话是不好使的,袁绍说话更好使些,董卓要想控制全国,借助袁绍的力量,是条快速的捷径。董卓向袁绍摊牌废立意图,其实也是希望袁绍能够开个价,然后支持他。但袁绍是不可能开价的,因为这是他终生奋斗的目标,理想岂能拿来出售?董卓和袁绍之间的私人恩怨,都是些不能放到桌面上谈的PY交易,董卓好意思摊开到桌面上说,袁绍可不好意思。毕竟袁家四世三公,体面人凡是都要讲个体面,所以袁绍还是就事论事的反对董卓:“大汉立国四百多年了,万民拥戴,如今皇上年龄虽小,但也没犯错,你想废长立幼,恐怕天下人都不答应,”
绍曰:“汉家君天下四百许年,恩泽深渥,兆民戴之。今上富于春秋,未有不善宣于天下。公欲废嫡立庶,恐众不从公议也。”
袁绍这话说得就有点扯淡了,汉室将倾,兵强马壮者为之,后续董卓废立皇帝顺利得很,他叔叔袁隗带头支持。袁绍口中的天下人都不答应,只是以他为首的关东野心家们不答应罢了,他们不答应也并非真心不答应,而是想以此为借口快速拉队伍。譬如说后续的十八路诸侯讨董,不过是关东豪族们起兵的借口罢了,虎牢关前,个个迁延不进保存实力。口中喊着讨伐董卓,腿脚却很诚实,没多久就一个个带着部曲回关东互相抢地盘去了。董卓见袁绍不买账,勃然大怒,按着悬在腰间的利剑,大声呵斥袁绍道:“小子,你真是胆大包天,如今的天下大事,都由我说了算,我想做的事,谁敢反对,你难道以为我腰间的宝剑不够锋利吗?”
卓按剑叱绍曰:“竖子敢然!天下之事,岂不在我!我欲为之,谁敢不从!尔谓董卓刀为不利乎!”
袁绍也不甘示弱,闻言拔剑相对:“天下好汉,难道就你董胖一人?我的刀也未尝不利!”
说罢,袁绍横握佩刀,向众人拱手作揖,昂首扬长而去。见袁绍这么刚,董卓一下子也懵逼了,考虑到袁家四世三公的底蕴,太傅袁隗也一直挺合作,董卓又还没打消依靠袁家掌控山东士族的幻想,也就没把袁绍怎么样,袁绍也正是基于此,才有了敢和董卓互怼的底气。袁隗家族全在洛阳,董卓握着袁氏家族五十多口人命,认为袁绍翻不起浪,也就随他去了。岂料,袁绍完全不顾及这些,随后便将朝廷授予的司隶校尉印绶悬挂于上东门,马不停蹄的跑回冀州,招兵买马去了。公元190年正月,袁绍自号车骑将军,率十八路关东诸侯讨董而袁绍,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在十八路诸侯汇聚关东前夕,董卓加班加点,屠戮了袁氏在洛阳的所有人质。
董卓以袁绍之故,戊午(三月十八),杀太傅袁隗、太仆袁基,及其家尺口以上五十馀人。
随着董卓与袁绍的彻底翻脸,一场凉州集团与关东集团的对决,也就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