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建国:常庄大圈门的红色过客——陈明
1939年春天在常庄大圈门住过的政治部干部中,有两个戴眼镜的人特别醒目,一个是政治委员罗荣桓,再一个就是政治部宣传部长陈明。
陈明是1902年生人,在大圈门驻扎时38岁,那个时候早婚的比较多,有些陈明的同龄人甚至已经当了爷爷。他是福建省龙岩市龙聚坑人,1926年就参加了共产党,和闽西革命根据地和苏区的主要创建者邓子恢是好朋友。后来到上海大学、苏联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成为革命队伍中的有胆有识者。
1932年4月,由他在东方大学学习时的好友小6岁的黄励介绍, 陈明加入了 红军东路军,跟随毛主席、林彪、罗荣桓等人攻打漳州。后来,担任红军总政治部宣传科长、红军大学教员,是长征险途的幸存者。
随着日寇侵华步伐加快,国共联合抗战提上日程。在红军改编过程中,陈明被任命为115师政治部宣传部长,是罗荣桓的下属与助手,也是他的学友和福建老乡黄励的下属和助手。
在大圈门办公的日子,因为颜家南院已经住进不少同志,陈明就主动到北院住宿,把方便让给罗、黄身边工作的人。为了宣传东进支队“依山傍湖向外发展”的总体规划,陈明多次带队到地方作报告和协助基层做好整顿工作。
现在可见的1939年4月在肥城孙伯召开的泰西军政联席会议纪念照片,陈明和黄励照在一起,可见他们都筹备和参加了这个会议,陈明在开心地笑,黄励微微地笑,他们的性格通过一张照片都展现无遗。
(后排左三为陈明,左四为黄励。罗荣桓为中坐者左三,可见他参加了这个会议)
看很多资料,都认为是东进支队军事主官陈光主持了泰西军政联席会议,看罗荣桓元帅秘书张秋桥的回忆录,可见前期准备工作以政治部为主,陈光的讲话为张秋桥起草、罗荣桓审稿,请柬是以陈光名义发出,可见泰西军政联席会议解决的不仅仅是军事问题。
在这次会议上,参加会议的宁阳县长张子明、独立营长朱景璜、联络人王君富等人向陈、罗提出派人到宁阳指导工作,陈、罗指示他们和副主任黄励、泰西地委书记段君毅接洽。会后,在南栾村,黄励、段君毅和朱景璜、王君富进行了具体商谈,决定派出“汶南支队”,陈明任团长,八路军山东纵队六支队干部徐杰为副团 长,吴兴起为委员,率兵进驻宁阳樊家营进行宣传与扩军。
4月17日,陈明以汶南支队司令员、政委的身份组织兵力打响了进攻葛石镇伪军的战役,激战两小时,击毙伪军300余人,俘获107人,有力地打击了日伪妄图袭扰我抗日根据地的嚣张气焰。
5月初,在日军妄图九路围攻东进支队前,陈明带领的汶南支队和宁阳独立营张贴标语,虚造声势,迷惑牵制南线日军,为被围官兵突围创造了条件。回到常庄的陈明曾奉命到连队参与战斗动员。
5月12日战斗结束后,陈明组织汶南支队突围战士回归东进支队,随后转战沂蒙山区,在陈光、罗荣桓、黎玉等人领导下,开辟和扩大沂蒙山革命根据地。1940年6月,陈明任中共中央山东分局高级党校副校长,也就在此时,他认识了济南的才女、党校学生辛锐。当时,辛锐才22岁,在父亲辛葭舟的带领下,她和弟弟辛树明、妹妹辛颖为了躲避日伪的迫害辗转来到沂蒙根据地,辛葭舟长期担任八路军山东纵队的贸易局长,辛锐成为115师的宣传骨干,《大众日报》的第一份报头,就是由她设计。
此年8月,山东战时工作推进委员会成立,黎玉为组长,陈明为秘书长。在中共中央山东分局书记朱瑞的夫人分局妇委会委员阮若克的牵线下,1941年3月8日陈明和“姊妹剧团”团长辛锐结婚。然而他们幸福的日子很短,1941年11月30日,陈明在大青山突围中牺牲,他的妻子辛锐也中弹负伤,在隐藏16天后,于一个冰冷的山洞中拉响手榴弹和包围上来的鬼子同归于尽。辛锐的弟弟辛树明也在1942年11月12日于莱芜县抬头区榆林村反“扫荡”中牺牲,此时他才18岁。
(宋诚德、辛颖结婚照)
辛锐的父亲辛葭舟建国后历任山东省纪念革命烈士建筑委员会委员、山东省交通局局长、交通厅厅长等,推举为全国政协委员,1966年去世。山东省政府为褒扬辛葭舟同志一家赤胆忠心的革命精神,送来一面锦旗,上书两行大字:“一门双英烈,两代革命人!”
2003 年春天, 78 岁的辛颖来沂蒙山祭拜姐姐辛锐和姐夫陈明。辛颖离开沂蒙到胶东时, 还是豆蔻少女, 和辛锐号称沂蒙根据地的姊妹花,到此时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对沂蒙山和家乡济南,她有无限情谊和怀念。她和自己的丈夫原中共大连铁道学院党委书记宋诚德尽力帮助章丘市辛锐中学和济南市辛锐中心小学的红色教育和条件改善,每次来沂蒙山,她都要带走姐姐坟前的一把土、一片树叶,以此寄托对才华横溢的姐姐的思念。
(沂蒙陈明、辛锐烈士墓)
2015年抗战胜利 70 周年前夕,国家民政部公布300名抗日英烈,陈明和辛锐名列其中,这是唯一的一对抗日英烈夫妇。2020年12月2日,辛锐展览馆被命名为“第四批山东省党史教育基地”,一批又一批中学生来到这里,瞻仰烈士遗迹,树立心中的火炬。
陈明、辛锐,永远不朽。
(辛锐展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