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哥看诗界（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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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诗人名录：蓦景篇
主编：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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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蓦景
蓦景，本名冯颖燕，女，汉族，贵州贵阳人。世界诗歌网贵州频道主编，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诗歌学会会员，《海百合诗歌》主编。
诗歌散见于《诗选刊》、《延河》等报刊，入选《2019年中国新诗排行榜》《2019年中国诗歌年选（花城版）》《汉诗300首》《每日一诗》（2021年卷）等年度选本，获第六届“中国当代诗歌奖”新锐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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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语：读蓦景的诗歌，不由得让我想起著名的诗歌大师泰戈尔。蓦景的诗歌很优美，音韵流畅、节奏欢快。洋溢着一种儿童对世界充满了童心、童趣、欢欣、乐观的美感。蓦景是一个阳光般的诗人，充满勃勃的朝气。然而，她的诗歌也承载着现实的疼痛，她的眼里不但有阳光，也有阴霾，这是一个成熟诗人必备的素质。我们很高兴的看到，她是一个诗苑的多面手，她的前面有着一个十分广阔的空间。为此，我们给予蓦景以真诚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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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蓦景诗歌
春天不肯停留下来
也许所有的美好
都要由月色或暗香衬托出来
当上弦月在幽蓝的星空渐渐丰满
记忆被掏空，夜空全都被
槐花的香气独占
月光伴着琴声，凌空落下
头顶的天空就像蓝丝绒一样的柔软
月亮近得几乎要落到头顶
仿佛，那些早已睡去的传说
都要在这一刻醒过来
春天依然不肯停下来
其实，被遗忘也是另一种存在
在这花香满月的夜晚
我们把星星夸得害羞，四处逃散
而人们却总是流落在
时间之外
（原载《诗选刊》2020年第10期）
春天翻开谁的扉页
阳光敲打清晨的木窗
燕子的叫声，唤醒了谁的记忆
它们合奏的请柬，共同
翻开春天的扉页
看你一眼，幸福十年
如果相遇必须典当三世的时辰
我出生那天，就已交出了
所有的赎金
星空是我春夜的花园
那些星星不言不语，不慌不忙
命里那个人儿正策马而来
当春光涌动，有花要开
（原载《诗选刊》2020年第10期）
无法吐出的疼痛
我们得重新打量此刻的人间
飞鸟孤单的身影，滑过灰色的天空
空寂的街道，空得叮当乱响
孩子们躲在家里，天真地拼凑
故事里妖怪的模样
当无辜的生灵变成餐桌上
赋予吉祥的佳肴，谁能够看见
黑蝙蝠的眼睛射出的蔑视
女娲的彩泥，捏出人与其它的
生灵，那不是你凌驾
万物的理由
江城的草，点点新绿
此刻，辞别故人的黄鹤楼仰天长叹
长江淤在胸口，无法吐出疼痛
杨柳依依，两岸的泪水雨雪霏霏
女人的眼眶，盛满了长江
一泻千里的悲伤
（原载《诗选刊》2020年第10期）
这个春天
这是一个无辜的春天
我学会了制作各种可以果腹的食物
成堆的食材码放齐整
学会了节约，近乎于吝啬
土豆皮削厚了一点点
都心疼的不行
这个春天的表情
被一个个白色的口罩无奈的禁锢
茫然无措。我来回行走
那沉默的呼吸，无声的泪水
为那些不甘死去的幽魂
也为我仓惶无助的自己
如果都能重来该多好啊
那些枝头的新芽，都重新活过来
我们要把荒废的、抛弃的
遗失的、看轻的统统找回来
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用力，捂在胸口
曾经谜一般的自信
以为日子就是春夏秋冬一页页翻开
尘世俗物不过尔尔的风花雪月
而在这个春天，任何一样
能握在手里的食物，都会给我
劫后余生般的惊喜
（原载《诗选刊》2020年第10期）
奢香驿道
踏着湿润光洁的石梯
那些枝叶与藤蔓，纷纷围拢过来
当年的空气也在山谷间浮动
原来，神秘的驿道还倾吐着
夫人当年的气息。此刻
是谁在聆听
一堆古老而奇异的符号
从路旁的树根里，从山谷的花丛间
纷纷扬扬，伸出俊俏的头
不是咒语，是彝家世代隽刻在
水西古城的故事，是彝家
留在驿道的歌谣
远眺龙场，烟云相连
那些连通四方的驿道，纵横千里
它们蜿蜒而来，从幽谷到
山巅，到每一个子夜发芽的地方
驿道一路延绵，打通古今
两旁的风物喜极而泣
那一年，火把点亮黑夜
布谷鸟的叫声，唤醒了乌蒙的群山
那一年，杜鹃开得死去活来
顺德夫人的封号被大明举过群峰
那一年，叮当作响的银饰
闪动水西的天空
原载《延河》下半月刊2020第5期）
九重城楼
风中涌动蜜粉的香气
我知道，你又在城楼梳扮春光
青包头的流苏掩映着天空
光影之间，往事在额头上翻飞
亭台隐约，芦笙吹奏
我立在水西的古城楼
暮色无言，落日描出青山的苍茫
土司的城墙斑驳千年的传奇
大雁成行，送来归流的版图
乌蒙山的云，知道
逢水河的鱼也知道
城楼的钟声拍打着空气，穿越千年
从羊肠小道闪，从远方的雪栈
云林间的屋顶
华莲朵朵，盛放在水西城
那些燕子争相转告着喜悦的消息
风纵情奔跑大乌蒙的群峰
小狮子欢腾的声音，白云间
远远地传颂
（原载《延河》2020年第五期下半月刊）
东山夕照
阳光洒落南岸的桃花
蝴蝶依依，随柳絮飘拂而来
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
翕动双翅，卷曲的触须
尽情显露它的悸动
和它的欢喜
阳春的杜鹃花桀骜不驯
八卦井咕咕冒泡，那些水花荡漾起
千年的记忆。当年奢香的马蹄
踏遍了东山，斜阳穿透镂花的窗
看檐牙高啄，有亭台相连
碧水绕过杜鹃簇拥的山谷
一路听银铃叮铛，风鼓动赛马狂奔
漫山拂动密密的云烟
我整天坐在这落花的树下
使劲嗅探泥土的气息。山谷那边
那林霞相映，有约隐身姿
原来是夫人，旖旎着春光
又款款而来
（原载《延河》2020年第五期下半月刊）
杜鹃为水西戴上花冠
四月的风将杜鹃一夜吹开
所有的花朵款款而立。当大地被杜鹃
抱紧，姹紫嫣红已无法形容
那回眸的旖旎
所有的花瓣在风声里展开
她们用尽全部的力气，咭咭格格
大声的笑着，雕琢这路上
属于彝家的音符
拨开花根下的浮土，我深埋
呼吸和心跳，又听见千年的古道上
她留下的纤纤足音，和奇香
浮动的身姿
杜鹃渴望春天的风
我知道，水西古城仰望翻山的路
那是一千年前的弹指一挥
是柳絮蛙声，是流火萤虫
今夜水西跨越千年
彝家的篝火燃起了夜空的星星
杜鹃展露笑魇，铅华尽洗
水西的子民枕着花枕着云
挽着风恋着雨，又伴着
起舞的一千只蝴蝶
悄悄入梦
一百里花瓣追逐，一万年
生死相依。当时钟指向子夜的中央
百里彩带，已在水西的头顶
戴上紫色的花冠
（原载《延河》2020年第五期下半月刊）
面 具
轻轻卸下面具
就像大风剥开那些幕后的暗伤
秋天摇摇头，落叶簌簌
风不停地吹，把那些该带走的
都带走，只留下骨头和
骨头上的伤口
舞台上，唱念做打
谁在表演一出没有剧本的戏
幕后藏着陈年的故事
谁在水底沉浮
天空就是一袭帷幕
天鹅绒的绸缎，无法缀上钻石
或许，只能够粘贴一些
纸折的星星
（原载2020年《贵州诗歌》创刊号）
阳光涂抹的窗棂
阳光穿透清晨的玻窗
整个房间，被照得通体透亮
没有谁拒绝这样的恩赐
将那些阴郁的日子，反复
翻晒，将那些毒素
挤出体外
如果阴雨编织忧伤
那些雨水，同样在心扉渲染
人们把日子打开，让雨水
小住几日，让那些明亮
学会承受，让雨珠
滴穿时光
多情的阳光吻着窗棂
花开了十遍，终于修成了正果
如同谁的钢琴从内心弹奏
所有的时光，都被酿造
那些雨水和阳光，都是
我们的恩人
（创作于2020年6月）
阳光的背后
天空泻落阳光，似乎
每一缕都被神灵捧在掌心
寒风收紧了高原的湖泊
群山俯下了身躯，只有草海
映着一动不动的天空
发呆或随波逐流
山野暴露在冬的最深处
寒流肆意蹂躏，那些感官也早已习惯
而它们已经屈从于未知的命运
这偶然降临的温暖，总是会
溅起或多或少的质疑
风在高原的皮肤上翻卷
在阳光的背后，谁引领着它们
远远袭来，也许温暖只是
一场梦境，一场假面的舞会
谁也不能去猜透，那藏在
幕布背后的表情
（创作于2019年12月）
山之秘语
露珠映出第一抹霞光
白雾悄悄把表演的大幕悬挂出来
风和阳光，在山峦间游走
其实，它们是原野跳动的音符
体内藏着神秘的咒语
天空升起盛典的乐音
谁让连绵的群山张开飞翔的翅膀
大山珍藏着太阳，而它们
守护了一万年的秘密，将在此刻
被深深埋葬
我不是，不是秘语的守护者
我想告诉那些山风，那些天边的候鸟
沉默的高原已修改了自己的容颜
那些古老的咒语，已经全部
被大风吹散
（创作于2019年8月）
我知道
我知道，那些野花
一直为我开着。她们不说一句话
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
拼命开到我的窗前
我知道，她们在告诉我
昨夜她们刚刚送走灰色的云团
而此刻，她们才开得
如此的绚烂
她们把黑夜当成白昼开
把雨天，想象成天空的加冕
她们把细碎的脚步攒起来
踮起足尖，摘下星星
（创作于2019年7月）
水车
在那些黛青色的山野
疯长的植物连起了白昼和黑夜
谁在奔跑，一阵风掠过
大片稻田，谷浪淹没了
鸟的叫声
星光掩藏在天幕外
吱呀的水车，像父辈的身躯
原野上河流与星星
遥遥相望，它们明晃晃的
照着岁月
水车把浪花一次次举到天空
原来，它们常年压低身体尽力采撷
只是为了让那小河里的水花
能够亲吻阳光，再舒展一下
它们小小的身体
（创作于2019年6月）
大鱼海棠
海棠是刚刚赠予你的名字
那条欢脱的小红鱼又从云天游了回来
鳍尾荡漾，吵醒漫天晨光
海水忘了曾经的痛，仿佛重新
被鱼群拥抱
冬天总是来得太快
冰雨让那些叶片离开树梢
花朵渐次收敛了颜色
彼此的宿命，隐藏在凛冽的
波光里，那些季节
被风吹碎
你知道，活着是为了赎罪
那些北冥的鲲终将横越海天之门
你将每个日子绘成画卷
再把时间凝固，然后等待
风雨，穿越椿湫的
那一声呼唤
（创作于2019年11月）
遇见
夜空飘着梵婀玲的精灵，星光跳跃
天空从胸腔捧出悸动的乐音。一场纷扬的
故事从星空落下，又被飞鸟衔起
谁能看见，玫瑰花瓣上烙下的
这一枚唇印
乐章沿着山峦起伏，音符燃烧着旷野
白昼再一次把手臂敞开。时空纯净透亮
琴声起伏着沙滩，萨克斯管穿越时空
此刻，所有的花朵都诉说同一个故事
小提琴倾诉着一世心动，一吸一呼
音符从琴弦上颤落，融入金属醇厚的旋律
相爱的人，执手书写着命定的剧本
细浪舔舐着脚踝，琴声清澈见底
枫叶盛开，覆盖深秋。白云深处
初雪迟迟不肯降落。小人鱼仍然在深海
纤弱的手，一笔一划镌刻王子的姓氏
琴声如诉，音符倾泄相遇的蜜语
维纳斯的花冠从云端垂下，芳香幽蓝
如清泉喷涌万物。天空群鸟翻飞，旋律
追逐着旋律，就像天使展开翅膀
前世今生，所有的蜜语吻在额头
此刻，是诸神洒下的良辰
（创作于2020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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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蓦景诗歌评论
《用诗歌为生命赋形》
——简评蓦景的诗
马启代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凡俗的，也都有不同凡响之处。那些能让生命发出一声脆响的人大多都是英雄。而这个不产生英雄的时代，对于能用文字特别是诗歌为自己的生命赋形的人，尽管文字不会直接发出响声，但我是尊重的。因为这样的人，是想抬头认识这个世界的人。蓦景就是这样的人，她的诗是第一次读，却感觉捧在手里沉甸甸的，掌心里有活蹦乱跳的一团光。
首先，蓦景的诗是有力量的，我所说的力量是指文字之间奔腾着的那股浩然之气，作为一位女诗人，其作品没有一点纤细和柔弱，尽管她的文字不失对事物和人生微妙的体验，她的诗句却有着铁质的内核和外在的光泽，这一点非常难得。你看她一句紧跟一句的诗行，一首诗仿佛一开头就停不下来，说到欲罢不能时又戛然而止，让读者意犹未尽中喘着粗气等她没有说完的话，这表明，她有一肚子的诗情，已经酝酿成岩浆，一不小心就会喷射诗的火光；你看她的用词：敲打、踩着、翻开、盛开、涌动、凌空而下、四处逃散……不一而足，您可从她的诗中顺手拈来，读着读着有时自己就不由地想站起来。心中响起铿锵的乐符。不过，诗句虽然是紧密的，但内里却有空阔的存在，她一会仰望天空，一会俯瞰大地，一会反顾人生，一会畅想未知，一个诗人的写作有了时空的自觉性，就进入了真正的创作。蓦景做到了这一点。而她一以贯之的美学气韵充盈在诗中，也证明她做好了这一点。
其次，蓦景的诗对世界的表达是真诚、博大和精微的，有着形而上和形而下双向的诗美呈现。她用心灵去触摸春风和鸟鸣，感知花开和云动，“用一束温和的光/去舔舐、去抚摩，去愈合/时间留下的伤口”（《阳光盛满春天的酒杯》），更用伤口去诠释存在与时间的意义。作为一名女诗人，她避开了有些女性幽暗意识的挖掘，却以思想者的维度探入精神哲学的视域。如《大鱼海棠》来自同名的影视剧，片中讲述的是掌管海棠花生长的少女椿为报救命之恩努力复活人类男孩“鲲”灵魂的故事，其在天神湫的帮助下所发生的彼此纠缠的命运纠葛，具有独特的隐喻和象征启示。蓦景籍此生发的是超越世俗评判范畴的永恒之思。是的，她思考，她追问，整体上看，她的诗都是一种追问之诗。单独“谁”字构成的句式即可构成蓦景诗思结构的特点，即便那些不带有直接追问的句子，也暗含着追问的意味，如：“这落满花香的雨季？每一颗雨点，都是逃跑的音符”（《每一颗雨点都是逃跑的音符》），很显然，这是一种指认式追问，其气脉更为浑厚决绝，不容置疑。
再次，蓦景的诗体现着她良好的诗歌禀赋和诗艺素养。做诗人没有天赋不行，有了天赋没有精湛的技艺也不妥，艾略特说诗歌就是技术活，我不赞同，也不反对，看从哪个角度去认识。从这组诗看，她似乎摸索到了诗歌的门道，有了较成熟的表达方式。她对自然万物、四季轮回和生存际遇有着灵敏的体察和诗意的捕捉，她的遣词造句里，透露着对世界倾诉和表达的急切，但又有着恰如其分的节制内敛，同时她的诗篇还带着她人格精神的烙印。一个诗人学会繁盛的书写不容易，学会简单的写作也同样难，正如没有经历繁盛写作的简单不是凝练，没有穿越简单的繁盛只是芜杂。蓦景的文本融繁盛与简单于一体，有我倡导的繁复美学的影子，其中又含着汉语诗歌的凝练之功，更不失精神人格的底蕴。如《奢香驿道》一诗，其中就隐藏着蓦景对历史与现实的严肃审视和发现，而篇制结构和内蕴把控又分寸适当，将奢香这位为创造乌蒙文明和维护民族团结而功绩盖世的贵州水西彝族女政治家与“一路延绵，打通古今/两旁的风物喜极而泣”（《奢香驿道》）的驿道演绎成诗人对英雄与文明的浩叹之歌。
曾有日本学者在研究了中国古典诗歌之后有个有趣的发现，那就是中国古典诗歌中有关春秋的诗要比夏冬的诗多。他认为或许春秋蕴含着更多物候变化和光阴流逝的缘故更容易触动诗人的心灵感应（松浦友久林岗《中国古典诗的春秋与夏冬》，载1984年《诗探索》总11期）。事实上，或许是汉语本身的文化影响，现当代诗人同样如此，虽然有些有野心和抱负的诗人曾有意识地想突破这一魔咒，也留下了许多佳作，但关于春天和秋天的优秀篇什仍然占据着高位。蓦景的诗歌虽有的写到冬日和夏天，不过这一组诗绝大多数属于春天的旋律，其中诗题带有春天和阳光的就有多首，如《春天翻开谁的扉页》《立春的原野》《春天不肯停留下来》《站在春天的末梢》《阳光盛满春天的酒杯》《阳光涂抹着窗棂》等，这些由阳光和春天组合成的交响，并不是蓦景心灵的全部音乐，在她天鹅绒一样对天空的感觉中，她的眸子里一定有着更深邃的所在，有着更为遥远的星辰在闪烁。
叔本华曾说，生命的秘诀在于不停地奔跑，要么孤独，要么庸俗。没有哪个人甘愿庸俗地过一辈子，写作也许是诗人唯一的奔跑方式，做好诗人，就必然孤独，孤独需要忍受，更需要超越。既然“所有的绽放都只是一场/盛大的凋谢”（《烟花》），谁能否定那金灿灿的果实不会在秋天的枝头已经孕育着呢。倘如此，可能不久，我就能嗅到蓦景笔下秋天的芬芳，那将是一片金色的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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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武读蓦景的诗》
第一遍读蓦景的诗，给我的感觉就是，宛如大提琴悠悠的低诉。再读，除了这种古典音乐般的优雅娴静中，还有一丝卡布奇诺咖啡泛起的涩苦。这也是我临窗阅读此诗时的真实状态——一杯苦咖，一首反复循环播放的轻音乐。
蓦景的诗长于抒情，但控制的很好，不是宣泄，与奔流的那种，属于石缝间的涓涓细滴，清澈而又甜美。诗歌里的意象简单朴素，是其生活里的日常景象，几乎没有一个新奇的词汇与晦涩的意象。所以阅读是舒展的，也能够比较通透的触摸诗人在诗歌中的呈现。但同时诗意掘进式深入，每一首诗，都有触及骨质的声音与疼痛。
这是一个成熟而又理性的诗歌表达。所以，我也能从诗歌中获得诗人的人物形象，古典，端庄，娴静，朴素，唯美之传统的中国女性，又兼具睿智，深刻，向内的思考方式。我们常说，诗如其人，人如其诗，我相信在蓦景身上，体现的格外清晰。基于此，我不再分解其诗。我相信每一个读者会根据其性格，与表达，会在她的诗歌中，一一找到对应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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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公众号作者：王法）2001/0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