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黄梅】人间凉风:辣椒炒泥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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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在家时,我免不了隔三岔五便去蹭饭。每次打电话,老妈总忘不了问一句:想吃么事?

“香菇烧肉、椒盐排骨、粉蒸肉、回锅肉、苕粉皮炒肉、腊肉炒鱼面......”我掰着手指头,末了跟老妈说随便做一个吧。旁边的同事听了,都笑得直摇头:这是海外待多长时间没吃过肉呢?

我白一眼给她们------不知道老爸老妈是公共的么?爸妈如今老大老二家轮流带孩子,好不容易回次家才轮到我呢。

只是每次快挂电话时,我都会犹豫一下,然后补上一句“要有木鳅的话,用土辣椒炒一盘,其他的就不用了!”说完便有些后悔。

木鳅学名泥鳅,因其喜待泥里,兼之呆头呆脑极易抓捉,故又得了个“木鳅”的称号。

吃木鳅的季节自然是夏季极佳,其他季节要吃的话,便有种种不便,爸妈住在乡下,买菜得骑车去小镇上,因为不是常吃的菜,小镇上未必天天供应,所以便有些作难。虽说我想吃,爸妈自然会一口答应,但也未必每次都买得到,因此老妈常懊恼得很。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辣椒炒木鳅在我家其实是道寻常菜,小时候老家屋前有一条水沟,本是灌溉水田用的,遇到大雨,老爸老妈就拿了鱼篓子安放到水沟里,隔些时间去取,便有小半篓的鱼虾泥鳅。夏季晚上,若遇到放水灌溉,隔三岔五夜里将鱼篓子放进去次日取出,每每都有收获。稍费力些的便是不放水的日子,水沟里的水不是很多,老妈便在水沟两头用泥巴围了拦水坝,拿破脸盆将沟内水舀干了,两手从前至后将沟里的於泥翻个遍,一条条木鳅便被翻了出来,扔进破脸盆里......虽说这条泥沟离家近,说不定也常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去,于是老妈就只得去稍远些或更远些的田沟里去翻,有一次便在一条少有人去的沟里翻到一条蛇,很是惊吓了一下,以后老妈再去,我就有些不放心,老妈安慰我说小心些就没事。

大的泥鳅足有两指粗,老妈会拣大的先做菜。锅烧热,泥鳅放进去,盖上锅盖,然后再放素油进去,泥鳅用锅铲将肉捶扁,再将爆炒好的辣椒放进去一起炒,诱人的肉香合着辣味便在厨房里溢了出来。

辣椒炒木鳅讲究是素油爆炒,中间千万不能加水,否则便会走味,但爆炒好的辣椒炒木鳅加水后,再放在土灶锅里,随米饭再蒸的话又另当别论了------这是辣椒炒泥鳅的另类做法,至于爆炒后的木鳅再放进辣椒酱里放在米饭锅里蒸,也不去说它了,都是美味得不要不要的。

吃过辣椒炒木鳅的人都知道,吃木鳅要么大,要么小,大的不用说那肉鲜美得不行,小的拿油爆炒后吃时是可以连刺一起吃的。老实说这道下饭菜便拿阳澄湖的大闸蟹来,我也是不肯换的!

辣椒炒木鳅与我本是寻常菜,不过我也曾经有十多年没能吃上。毕业后我先后在深圳、广州漂泊,偶尔想吃,只得在酒店餐馆点上一份,每每端上来的便是黑乎乎的一盘。做法竟是油炸过后上面洒些咖喱粉,不独颜色难看,味道亦无可取之处,入口更是只见骨头不见肉,鸡肋得不行,每每不过是夹上一筷子聊解下馋罢了,次数多了,便也死了心。

后来回到老家,爸妈不在家,我自已在煤气灶上做了一回,一锅的木鳅自油锅里都蹦到厨房地板上去了,从此也不敢再试了。偶尔想吃时,去外面特色餐馆里点上一盘,上来的虽说比在深圳广州时看相好些了,然而吃在嘴里依旧味同嚼蜡。总算吃的次数多了,才发现很多酒店餐馆居然拿油炸过的干泥鳅代替新鲜泥鳅,老实说我真是想不明白他们这样做的理由。

新鲜的尚且做不出味道,竟然还要以干泥鳅来代替新鲜的泥鳅,这是要自砸招牌的节奏?

“来酒店吃饭的,除了些招牌菜,这些不过是配配样式,谁还在乎个把菜式不地道?”终于明白大街上为什么那么多酒店餐馆总是只能红火一阵子便难以生存下去了。

“人工养的味道自然要差些。”朋友劝道。其实这是不确切的,便是野外放养的,这道菜若少了辣椒,兼且炒时不能恰到火候,便会失了许多味道。而且顶顶重要的一点,便是以浓香菜籽油煎炒,酒店餐馆用的多是色拉油,自然是没菜籽油好吃,何况还需新鲜的菜籽油。

前些日子朋友聚会在大众路鑫源,一桌子的菜式确确实实都是黄梅味道,而印象最深的便是那一盘木鳅炒辣椒,很有些地道的家乡味道。想来以后若想要再吃,总算多了一个去处,于是很是安心了。

作者:人间凉风,原名周峰良。

编委会

曹锦军

总编

湖北省作协会员

湖北省摄协会员

魏鲜红

主编

黄冈市作协会员

唐亚红

执行主编

黄冈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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