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步人为何敬仰“六月六” 作者丨楚地三雄
作者丨楚地三雄
插画丨网络 编辑丨幽兰公主
苗疆极楚有句俗语“春无三日晴,夏无三日淋”,说的就是苗乡夏天雨水很少。此俗语和“六月年”紧密相连。关于“六月年”的由来,说法不一,内容和情节也不大一致。据城步县白毛坪乡卡田村102岁的杨xx老人了解,故事的原型成型于元末明初。
元朝未年,苗疆大地苗瑶不断起义,多次被朝廷镇压,故有“南蛮”“ 苗子”之说。多年的战争造成百姓长年饥荒,苦不堪言。八寨百姓只能摘茶叶打油茶、挖蕨根充饥,艰难度日。苗乡油茶和蕨粑就是当年百姓的救命粮食,一直沿袭至今并形成了风俗,成为城步苗乡的特色民俗。
那年夏天,整个拦牛峒八寨(今白毛坪和兰蓉乡)大旱,数月不见雨水。水稻大多枯黄枯死了,山上的草木也日见变黄,八寨人民惊慌失措,期盼神人相助,来一场及时雨。
时值“江西填湖广”、“湖广填四川”大迁徙时期,人口流动频率高,战乱遇上天灾,他们四处打听,得知卡田有个法力高深的巫师杨四,有请天神降雨、普救苍生的神力(此人祖居飞山蛮横岭峒,苗瑶起义失败逃入拦牛峒,在卡田安了家,隐居起来)。下落不明的杨四重现人间,苗人喜出望外,八寨寨主商议登门拜访杨四巫师,恳请其做施法求雨。
当寨主们来到卡田,见到杨四,且说明来意,问杨四是否能求得神雨。杨四低头不语,神情肃穆,许久没有回应,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寨主们也猜出杨四定有为难之处,龙角寨(今白毛坪村)寨主对杨四说“大师,您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我们都答应。”
杨四见八寨之主诚心诚意,他发话了:“求雨我愿担当,一切得听我安排,不知各寨主是否愿意? ”
各寨主异口同声回答:“愿意!一切听从大师的!”
杨四掐指算了算庚甲(六十花甲)说:“我从每年的正月初一算起,如果初一是辰日即一龙治水,初二是辰日即二龙治水,以此类推。”(龙神在昭陵苗乡传流千年,具体见隆回周旺铺的《望星楼通书》)
“今年是九龙作怪。治水和神龙数量有关,若一二龙治水雨水就多,九龙以上治水则大干旱,带来天灾,四至六龙治水才风调雨顺。”
“哦,原来如此!那大师可有良策?”寨主们似懂非懂。
“必须备厚礼祭拜天王神,除去多余的龙,方能风调雨顺。”杨四说。
“那就有劳大师了!”寨主们急得要命。
“好!”杨四师公从身上取出八道法令,高呼道:“鸡窝寨主听令(今兰蓉乡一带),令你在六月初六辰时备好鸡鸭各十只,速送来卡田用于祭拜天王而用!”说完第一道令牌给了鸡窝寨寨主。
“大坪寨寨主听令(今兰蓉乡尖头田一带),令你六月初六备好粽子二百个!”第二道令牌给了大坪寨寨主。
“候家寨主听令(今清源候家寨一带)令你备一头黄牛。”
“楠木寨寨主接令(今白毛坪双庆桥一带),令你备齐纸线香火多份。”
“龙角寨主接令(今白毛坪村)令你备齐大米两百斤。”
“苏家寨主听令(今城溪村)令你备齐糯米糍粑五百个。”
“水心寨主听令(今大阳村一带)令你备齐油茶八百碗。”
“桥头寨主听令(今五区横水一带,解放前横水是栏牛峒管辖属地)令你备齐米酒三百斤。”
“还有——六月初六,不分男女老少全部集合卡田祭拜天王。”
“是!”各寨主接令完毕,匆匆回寨准备请神礼品去了。
到了六月初六这天一大早,各寨主把祭神用品如数纷纷献上,杨大师选择在地母庙施法求雨。各寨百姓汇集在此观看祭神大典,辰时未到地母庙四周早以人山人海了。
辰时刚到,杨四大师将各寨拿来的祭神供品分别在四张桌子上,烧了香下了茶。而后他把纸钱分成八份,递给八个寨主,叫他们把纸钱挂(苗乡叫做挂青)在八方的田地田(至今城步六月六还传流着去田地挂青的习俗)。
完毕后,大师开始了做法,不一会闪电齐鸣,天空显露出了九条龙。大师见九龙现身,用放在供桌上的桃木剑朝天龙砍去,天上血光满天。不出一个时辰,七条天龙被杨四大师斩落。
顷刻,四面八方狂风大作,血光变成了滚滚的乌云,果然大地喜降甘霖。一场透顶的大雨使万物得到了复活,拦牛八寨重新生机勃勃。百姓们高兴得唱起了山歌,还把杨四师公抬起来满团的跑(后来有些地方演变成了抬天王一说)。后来的拦牛峒把六月六演变成半年节,到今天虽然没有了从前隆重的祭神仪式,却改变不了当时的热闹。
因其能斩除蛟龙,求得神雨,民间道教更将其作为除妖斩鬼的一位重要尊神(所谓在城步很多山洞中安放的风神)。道教尊号为:九水天灵大元帅紫云统法真君水国镇龙安渊王灵源通济天尊,在八寨他就是风神。
对苗寨的老一辈来说,“半年节”就是怀念恩人杨四将军斩龙救苗的“感恩节”。
据说杨四师公自斩龙救苗后,第二天百姓们再也没有见到了他,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后来百姓们为了怀念“斩龙救苗″的将军,各寨各村雕有了他的神像把他安放在苗乡各个山洞里。经过多年的演变很多人淡忘了杨四的名字,多只知道他能呼风唤雨,所以百姓们真接叫他为风神了。不知是否受到杨四师公的影响!后来在他做法的地方卡田出现了无数法力高强的师公。
如今到了农历六月初六,在古老的拦牛八寨上下十三地年年将会迎来一个人人盼望而独特的节日“半年节”苗寨人所说的“六月年”。在外奔忙了半年的苗寨村民能赶回团聚的纷纷赶回,不能赶回的在外也得庆祝一下。过这个夏日里的年节,对苗寨的上辈老人来说,“半年节”就是怀念恩人杨四将军砍龙救苗。还有一说杨四砍龙救苗的那日刚好是他的圣诞。因此在一年中是仅次于春节的重要节日,村民们会在这个节日里杀猪、做年粑、宰鸡鸭、裹粽子,祀神祭祖后全家聚食。村寨热闹非凡,山歌四起,如同过春节一般。
今天的“山歌节”、“感恩节”、“天王节”、“求雨节”等基本由“半年节”演变而来,虽然称呼不同,主人公的事迹却惊人相似。“半年节”成了苗疆人重大的节日,亘古不变。
(上图为作者,文中插图风景均为城步美景)
本故事没有历史依据,只供参考,来源民间传说。编写中错误和疏漏在所难免,因本人文化有限,诚恳朋友们的批评指正,将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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