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难忘,再聚首抒怀
本文作者:牛素梅
“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黎明……”动人心弦、牵动激情的歌声在耳边萦绕,我的思绪随着歌声飘到了遥远的过去……
40年前,我毕业于察右中旗科布尔第二中学。那时我们懵懂无知,但心中藏着远大的志向,为了实现梦想,我和一起毕业的五个热血青年,响应党的“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积极报名投入“上山下乡”的行列里。那一天,真是少年壮志不言愁,敢叫日月换新天啊!我们五个激情燃烧的热血青年,胸怀天真的远大理想,兴高采烈而且义无反顾地登上了开往农村的敞篷车。汽车沿着弯弯曲曲的乡间沙土路,一路颠簸,晃晃悠悠地行驶。车上我们兴致盎然,欢歌笑语。适逢盛夏,沿路景色宜人,青山绿草,百鸟争鸣!这美景更增添了我们“上山下乡”的信念。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下乡插队的地方——巴音公社知青林场。这里只有两排土房,四周都是树林、原野。房前一条长长的水渠,清清的泉水潺潺地流淌。后来才知道是当地农民新修的灌溉庄稼的向阳渠。
江城子 ·知青岁月(一)
少年立志去林场。
住平房,
炕冰凉。
白日劳作,
夜晚伴星忙。
为梦想甘心受累。
身康健,
意坚强。
跨河挑水养猪郎。
望前方,
草飘香。
壮志满怀,
神往又迷茫。
中考终于题上榜,
归故里,
悦心房。
从此我们在这里开始了新的生活。我们和农民一样,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比我们早几年来的知青大哥大姐们同吃一锅饭,同喝一锅汤,同饮一井水,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简陋的土坯房,睡着灶火一烧屋内烟熏、永远冰凉的土炕。要是碰上天阴下雨,屋外下雨、屋里漏水,我们四姐妹(当时我和一同来的三个姐妹住在一起)只好挤在用塑料布搭成的“凉棚”下休息。虽是这样的环境,我们仍然非常乐观积极,没有一点怨言,因为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坚决不能为自己的青春壮举丢脸。吃点苦算什么?
按照春种秋收冬藏的规律,经过辛勤地春耕、施肥、锄地、浇水,庄稼长势喜人、丰收在望。秋收开始了,我们迎着晨曦哼着歌一起去地里拔麦子。金黄的麦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像波浪一样翻滚。我们这群青年人个个争强好胜,直担心自己落后,所以拔麦子场面热火朝天,一个个汗流满面。虽然已进入晚秋季节,但当地白天的气温还是比较高,特别是中午太阳高照,再加上每天早出晚归,中午只能在田间休息,连续几天的劳作,我的一个姐妹小崔干得鼻子都流血了,但还是坚持不懈。为了激励劳动斗志,林场书记提议向顽强的铁姑娘小崔学习。次日知青们干得更欢了!争着抢着拉拢(拉拢是为打捆,麦子打成捆,方便拉回场面碾场)。和我一起来的好姐妹孙志利干起活儿来像个小伙子。我俩谁也不服输,跪着向前拔,左右手同时开弓,一次拔六轮(六行),一鼓作气就拔到了地头。还不肯休息,一起去帮助后面的姐妹。我们干得虽然腰酸背痛,仍然一声不吭。结果我一个黄毛丫头,因为不懂得拔麦子的技巧,几天下来两只手磨得满是血泡,膝盖也起了血印,真的好痛呀!感谢林场张书记的关照,之后拔麦子改行喂猪。喂猪活也不轻松,不仅脏,而且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不时扑鼻而来!我一咬牙,干吧,坚持到底就是胜利!我跨过向阳渠去深井里打满两桶水,然后用扁担挑。每天挑八担水,扁担好重呀,路程好远呀,肩膀被压得红肿,但看到被喂饱酣睡的肥猪,心里还是很甜的!曾经的苦呀,累呀,成了过眼烟云飘远了!
还记得有一天我们一起扛着树苗,高高兴兴地唱着山曲儿,沿着崎岖的山间小路,赶往白尖坝插树秧,正干得热火朝天,突然一阵大风刮来,好大的风呀,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沙尘,我们手牵手抱在一起,真担心被这大风刮走。不到半个小时,风停了,我们个个灰头土脸,嘴里也进了沙粒,相互瞅着对方的模样,都被逗笑了。再看林地里插得整齐的树苗安然无恙,我们还是很开心的。毛豆荚熟了,我们一起拔毛豆,手被豆荚扎得生疼,却没有一点怨言。中午睡在田边,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甚感惬意。繁重的农活免不了受伤。锄地闪腰、剪树摁破指、割莜麦镰刀砍破腿……吃尽苦头,历尽艰辛!想起当初的壮举现在五味杂陈。
繁重的农耕、林垦磨练了意志,强健了体魄,收工之余,我们沐浴着夕阳的余晖,嘴里嚼着曲姐姐、杨姐姐蒸发的白面大馒头,感到无比的温暖欣慰。
长长的向阳渠,渠里流淌着清粼粼的泉水,为知青生活增添了色彩。这里成了我们娱乐玩耍、畅谈人生理想、交流劳动体会的最好场所,我们一起打闹嬉戏、相互调侃,甚是开心快乐。向阳渠记载了我们成长的足迹。
那时我们也很顽劣,林中打鸟、草丛捉虫、野外烤土豆、鸡窝偷鸡蛋……在这顽皮的贪玩中寻觅一点点乐趣。
我们还很勤奋,被窝里苦读、油灯下算题、树林里背书……就是因为这样的勤奋好学才让我和季英、许禄考取了中专院校,从此改变了命运。也成就了我一生的工作,让我成为一名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江城子 ·知青岁月(二)
知青岁月记心堂。
种收藏,
送公粮。
田埂勤劳,
虽苦意更强。
铁血丹心红胜火。
情似海,
意绵长。
向阳渠畔话夕阳。
诉衷肠,
梦飞翔。
树下聊天,
嬉戏性张扬。
城返方针一布告。
珠盈眶,
放歌狂。
知青朋友们个个有着独特的性格,才气过人的林场团支部书记季英是我们的骄傲。他现在是广东东莞市的一位肛肠科主任,为医学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聪明自信的孙志利,工作很出色,是我们七七届毕业生中唯一的让众生信赖的记者,为中旗广电事业兢兢业业奋斗了一生心血。还有活泼好动的尚建忠、杨德禹、卢明泉,温柔腼腆的王文清、崔丽萍,为四十年再聚会付出辛勤汗水的尚根和,好笑的李改林、孙仙娥……这些人都是我终生难忘的好朋友。
在林场还有一支文艺宣传队,歇工时间,这支宣传队的队员便开始排练节目,唱歌、跳舞、演小品……欢天喜地,兴高采烈,整个林场其乐融融,余音绕梁。此刻我们全身心放松,忘却所有疲惫,一起沉浸在愉悦欢乐的气氛中!
曾经难忘的情景栩栩如生,记忆犹新。这点点滴滴,桩桩件件在所有知青心中烙下深深的印记,难忘的事说不完,难忘的人记忆深,恰是林场这个艰苦的环境,才使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也正是这些难忘的经历成了我们40年后再相聚的理由。
这次相聚我们重返故地 ,站在曾经生活过的故土,触景生情,感慨万千。如今的林场旧貌换新颜。向阳渠已被填平,变渠灌为先进的滴灌、圈灌。林场成了养鸡场,门前的树不见了,种上了齐人高的玉米和葵花,驻足凝望迎着太阳绽放的向日葵,我们激动的心情里增添了些许惋惜,更没忘在这迷人旖旎的风光下留影拍照。
这次聚会还特意安排了在曾经劳作过的地方体验过去耕耘的场面,像当年一样扛着铁锹、锄头、镰刀行进在去田间的路上,我们本想着拿起锄头再次为第二故土出一把力,可是每块地均覆着膜,哪还用除草呀!停在曾经生活过的房子门前,林场的张书记和我们一起怀忆起过去的岁月,更多地讲了近些年来农村发展的过程和发展前景。让我们觉得党的政策就是好!
忆往事不堪回首,看今朝欢聚一堂。相聚亦难别亦难。40年漫长的洗礼,昔日的阳光才俊和靓丽倩女,如今已是饱经风霜、花甲之年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岁月无情人有情,青春有限梦无限。时光的流逝,割不断我们知青兄弟姐妹的难友情;日月同辉,抹不掉我们一起经历过的酸甜苦辣。我们这些人,无论是何种职业,无论成功还是受挫,平淡还是辉煌,都不会遗忘我们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更不会遗忘曾经历练过的故地。我始终相信我们的缘分和友情。沧桑岁月可以洗掉我们青春年华时的天真浪漫,却洗不去我们心中的那份深似海的知青友谊,这份情谊就像淳绵的陈酿,越品越浓,越品越香。正是这份永远的深厚情谊将我们在40年后的今天聚在一起,我们虽然不再年轻貌美,但我们激情依旧!
斗转星移,时光如梭。林场插队的那段人生经历把我们的心紧紧连在一起,时间虽然短暂,但经历坎坷,永远难忘,而且结下了不解之缘,酿造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不是手足更胜手足的情缘。林场让我们这些远离家乡和亲娘的游子感受到家的温馨,也使我们成为彼此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亲爱的难友们,暂且放下各自的心事,重拾当年美好的记忆,重温当年艰苦的时光,一起畅想无尽的知青友谊吧!
期待明年再相聚!
江城子 ·知青岁月(三)
韶华已去四十年。
再相牵,
续前缘。
悲喜交加,
起舞尽开颜。
网络牵情魂欲醉。
情未了,
意缠绵。
忆当年恍若昨天。
语千言,
暖心田。
举盏抒怀,
兴味且酣然。
期待来年相聚处,
常互动,
暮年欢。
该文作者为内蒙古察右中旗人,1977年在巴音林场插队。
【本期幕后】
策划:王丹
编辑:王丹
校对:小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