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牛过时了吗？读两首诗词，看诗人笔下的老牛

现在你还认识牛吗？估计认识，但是要说很懂就不见得了。特别是孩子们，他们所见到的牛，多半是在动画片里，也许和大人一起去过农村玩过农家乐，但是那种牛和过去的牛是不一样的。

过去的牛纯粹是干活的牛。现在除了在大草原，在畜牧场，你即使去农村，也很难看到耕牛了。因为现在农村实现了机械化，干活都用拖拉机，如果再用牛，那效率就太低了。有一句俗话叫做“老牛拉破车”，那是会被人们笑话的。

但是说起从前的耕牛，那是功莫大焉。我国古代是农业社会，而且过去生产力水平低下，生产工具不发达，农民赖以生存的粮食布匹，都是在以牛为主要劳动力的情况下生产出来的。

因为人的体力有限，像拉犁赶碾子推石磙拉车等笨重的农活，都得靠牛去做，人只起一个牵引和引导的作用。所以牛在古代是功臣，人们很看重它，有很多诗人也写诗歌来赞颂它。

《禾熟》孔平仲

百里西风禾黍香，鸣泉落窦谷登场。

老牛还了耕耘债，啮草坡头卧夕阳。

这是宋代诗人孔平仲的诗歌《禾熟》，意思是稻禾成熟了，写农村里秋收的繁忙景象。但重点是落在耕牛身上，一头老牛如释重负，在夕阳下躺卧着休息。

首句的“禾黍香”，就是泛指稻谷豆麦一类农作物成熟，而“百里”又是指农村地域的广阔。西风吹拂，这些庄稼都低着头，翻滚着金黄色的波浪，等待着人们来收割。

第二句写农村的打场景象。打谷脱粒，稻场上堆满了粮食，人们有一种丰收的喜悦。从大山流出的泉水跳过一个又一个深潭，然后发出潺潺的流水声，顺着稻场流过。

三四两句写精疲力尽的老牛，这个时候过了耕耘的季节，它终于可以休息一下，松松筋骨了。人们都在忙于收获，只有老牛独自在山坡上吃草，然后躺在夕阳底下休息。

这是一副富有农村特色的画面，景致淳朴，风韵淡远。作者一生仕途坎坷，屡遭贬谪，他赞美老牛了却役债，释放了重负，其实老牛就是自己的老年，诗中所写都是有寄托的。

《病牛》李纲

耕犁千亩实千箱，力尽筋疲谁复伤？

但愿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

这首诗是宋代诗人李刚写的，他和上面孔平仲写的的“老牛”不同，这首写的是“病牛”。其实就是写老牛得病的原因，以及得病以后“病牛”的心愿。

首句写病牛曾经耕地犁田，耕种过数千亩的土地，它的劳动果实装满了成千上百的粮仓。病牛从前养活了多少人，它劳苦功高，以致积劳成疾，老年了本应该得到照顾。

可是“谁复伤”呢？它常年劳作，以致累得精疲力尽，又有谁来同情怜悯，有谁来道了一声辛苦呢？当然这只是诗人的哀叹，并不是牛的斤斤计较，并不是牛在叫苦。

诗的末尾两句，好像是病牛在为前面的提问做回答。只要大家都能吃饱饭，都能过上好日子，我就是累病了，病倒在残阳底下，也是在所不辞心甘情愿的。

羸（lei）病，就是瘦弱得病，指的是老牛终年劳累的结果。羸病而又“卧残阳”，可见其老年处境的荒凉可悲。可是作者并不感到可悲，而是用“不辞”笔锋一转，写出了老牛心甘情愿的牺牲精神。

其实这首诗并不是我们常见的一般的咏物诗，而是重在咏物言志。可以说诗中那个任劳任怨、不计得失的“病牛”就是作者李纲自己。

李纲在南宋初期担任宰相，积极主张抗击金国的侵略，但是以宋高宗赵构为首的投降势力对他进行迫害排挤，他只做了七十七天宰相就被罢免贬谪到武昌，即现在的鄂州。

此诗就是诗人在贬所武昌写的。诗人以“病牛”自喻，虽然自己遭受打击，疲惫不堪，却始终不忘抗金报国，不忘“众生”疾苦，这种精神确实令人感动。

上面这两首诗歌写出了牛的劳累和辛酸。当然写牛的诗歌也有很多悠闲轻松之作，如“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如“北原草青牛正肥，牧儿唱歌牛载归”等。读了古人这些牛诗，你有何体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