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油《咖啡和柠檬茶》

咖啡和柠檬茶

高考前,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图书馆,教室,凉亭,球场,食堂。。。都可以看见学生拿着书在拼命的学,生怕遗漏任何一个考点。在这个被誉为“改变命运”的考试面前,即使是老师学生口中的学霸,学神,也不敢有半点松懈。为了开阔视野,增长知识的学生,最终沦为了一台又一台复读机器。没日没夜,不停不休,喝口水,吃口饭,在考生的眼中,在家长老师的眼中,都成为了浪费时间的“无用功”。

即使在白天,也有不少学生拿着咖啡当水喝,以挽救快崩溃的精神和耷下的眼皮。小卖部老板不停地打着电话进货,学生们不停地买着咖啡,甚至连老师也冲进小卖部,一箱一箱地往外搬着,来为自己的学生争取学习的时间。情侣们之间甜蜜的情话,变成了一杯又一杯苦涩的咖啡,互表爱意的礼物,也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咖啡罐。

高强度的学习一直持续着,到了傍晚的某个时刻,操场上,一名男生正从图书馆赶往教室,一个女生从后面追了上来。

“你学了那么久,喝点东西吧。”说着,女生递上了一罐饮品。

“谢谢,我不喝咖啡。”男生回拒了。

“我知道,这是柠檬茶。”

现在是早上四点,我又一次违反了生物钟。已经很久没试过了。我看了一下时钟,6月17日。“又是一年了。”

起床,刷牙,换衣服,拉开窗帘。可惜这里不是洛杉矶,没有凌晨四点的太阳。

我下楼看了一下,惊讶地发现我不是唯一一个早起的人。想想也是,菜市场的商贩,赶着去爬山的大爷,忙着占地盘跳广场舞的大妈,很多人的一天都是在这忙碌的四点钟开始的,想想以前七点多才慢吞吞地爬起来,不禁觉得惭愧。

尽管已经四点多了,但是温度还是较低。我就这样慢慢地走着,此时大脑不断地回忆着过去,回忆着每年都要回忆的过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店门口。

我很喜欢这家店,有点像读书时候,学校周边的那种精品店,就是专门卖东西给文艺2B装逼用的。这家店大概就是上班族的精品店吧。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装饰品,工艺品。老板还会根据节日,进点花来卖。我每年都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装逼。只是一种习惯,一种维持了很久很久的习惯。

睁大我那没有休息够的眼睛,精心挑选,打包,付钱。

“你又来了。”老板是个和蔼的老奶奶,在老伴去世后,消沉过一段时间。但是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消极生活,实在对不起先走一步的老伴。便开了这家店。

“是啊,又来了。”

“那么,你等到了吗?”

“随缘吧。”

我走出小店,准备回家,正想着应该把刚买好的东西放在柜子里的哪个位置。突然,一阵风吹来,沙子进了我的眼睛。我揉了一下,想起了过去她帮我吹走眼里的沙子的画面,苦笑了一下。然后,一抬头,我看见了她,带着十几年不变的微笑,静静地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有你的消息。”我们走进咖啡厅后,她先开口问道。

“几年前就回来了,只是没有告诉别人而已。你。。。。。过得怎么样。”

“什么?我啊?过得很好啊,有一份好工作,还有。。”

“小姐,先生,请问要喝点什么?”一个女服务生很不识趣地出现了。

“哦,对对。咦,你想喝什么?”她问我。

“随便,你点就好了。”此时的我,并没喝东西的心情。

“哦,那就。。。”她和服务生说了几句,服务生就去柜台下单了。

“刚刚说到哪里了?”

“说到你有一份好工作,还有一个对你很好的男朋友。”

“哦,对对。我有一个。。。。欸,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了。”

“从我们相识开始,你见过我不知道的事吗?”

“好像是这样。。。你总是把什么事都看透了,看远了。”

“是啊,看得太远了,所以我们才会以这种方式见面。”我无奈地说道。

“所以,你过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没能实现我当初的梦想,也没有实现你的梦想。但是,最起码,跟以前比,现在的我好了许多。”

“反正就是你过得不错喽?说那么多。你知道我笨,听不懂。”

其实不多了。我的手抓紧了身边的袋子,那个装着从店里买的东西的袋子,那个装着,她的生日礼物的袋子。我很想说,我一直没有放弃你。一直在关注你的消息。我曾经回来过,想着捧一大束花到你面前,求你的原谅;我试过在你生日那天,跑到你家楼下等着你;我试过在异国他乡,冒着大雪,跑去寄国际快递,把生日礼物寄给你。我看着你的微博,看着你分享你和他的点点滴滴,看着你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你早已从悲伤中走出。我决定,不再打扰你了。我不在像以前那样,去你的微博下留言,因为”由于用户设置,你无法评论这条微博”;我不在去看你的朋友圈,因为无论我怎么刷,永远只有一条灰线;我也不在发信息给你,因为“你还不是她的好友,请发送好友验证。”我就这样逐渐退出你的生活,因为除了这样,我什么都做不到。就像当年放学,看着另一个人帮你搬东西回家,而我只能坐在楼梯上,看着你们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我只能每年在你的生日,怀念着你,为你买生日礼物。

“你怎么了,干嘛一句话都不说?难道不喜欢跟我说话?!”她问道。

“没有,只是突然找不到话题而已。对了,生日快乐。”我把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送出了着迟到多年的礼物。

“哇!你记得啊!好开心!谢谢!”她高兴得像个小孩一样。正要打开,突然,电话响了。“喂,哦哦,我现在在咖啡厅。你在附近啊,好,我去门口等你。”

“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我要先走了。”她一脸抱歉,

“没关系,你快去吧。”

“好,那再见了。还有,谢谢你。”

“不,是我要谢谢你。”

“又在说什么,听不懂。我走了,拜拜!”说完,她就离开了。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起了当初两个人走在路上,两只手渐渐地靠在一起,然后。。

“先生,你的饮品来了。”女服务生又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谢谢,不用了,我不喝咖啡。”

“哦,这不是咖啡,这是刚刚那位小姐给你点的柠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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