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梅【小说】返程（连载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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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欧阳家族的顾虑
文//何春梅
乔小桥次日到达安市医院还算顺利，她联系了李伟，这个高中毕业一直未再见面的老同学尽心尽力了，他告诉乔小桥“乔强服用了大量的对乙酰氨基酚片，已经按规范的临床路径治疗了，现在还在昏迷中，可能肝肾衰竭......你父亲，SAH（急性蛛网膜下腔出血），手术顺利，他们都在重症监护呢。”
当李伟告知病情的时候，乔小桥与其他的家属不同，她没有太大情绪的波动，“谢谢你”乔小桥略有些疲惫，她抓住李伟的手，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表达，父亲和二弟的病情，在她的预料中。
她不敢去想躺在病床上的父子，何时才能康复回家，父亲可能很快，二弟的预期可能......她不敢去想，乔小桥觉得自己回家的意义，最急迫的意义，就是去医院缴费，到达住院部收费处，乔强的费用，预付了29万；父亲的住院费用预付20万。
乔小桥付款的短信提醒，惊扰了欧阳父子难得的清闲，临近中秋的午后，西郊别院特别安静，零星的落叶是秋风萧瑟的前奏。欧阳清野不经意间拿起手机，一看吓一跳，支出290000，支出200000！他无比震惊，小桥买什么了，这太异常了！再仔细一看，收款单位是安市人民医院，他只知道乔小桥来自川西的安市。他再也坐不住了，拨打乔小桥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接着又立马拨通了秦弦思的电话，秦弦思转发了乔小桥凌晨的微信。
“爸，小桥可能遇到什么事了，我电话没接通，同事说她回家了。”欧阳清野很急地说着。
“医生的电话一时接不通很正常啊，待会再打嘛。”欧阳宏不紧不慢地看着儿子。
“她刚才支出了两笔费用，一笔29万，一笔20万，收款单位是安市人民医院。”
欧阳宏警觉起来，个人支付这么大一笔钱给医院，肯定是不小的麻烦。
欧阳清野再一次翻手机短信，银行提示转账10万元，收款个人是李伟。他按捺不住了，小桥一定是遇到麻烦了，她生病了？出车祸了？不可能是卡被盗，被盗的卡去医院缴费的概率很小。他再一次拨打乔小桥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不祥的预感袭来。欧阳宏看着焦躁的儿子，他坐不住了。
他走到书房，琢磨了一会儿，拿起电话“张科长，我是欧阳啊，哎呀，正想哪天去找找老哥呢，哈哈哈。”
“哦，我还真有个事想麻烦你呢，帮我查下，你们医院昨天或者今天有没有收治姓乔的患者，情况应该比较严重，押金需要几十万那种。”
一刻钟左右，欧阳宏神色凝重地走向儿子“我查好了，安市人民医院昨天傍晚收了两个患者，一个服药自杀的，一个急性卒中的，一个小时之前，一个交了29万的押金，一个交了20万的押金。”
“现在情况如何？”欧阳清野很急迫，拭去额头的汗水“是不是姓乔？”
“可能是吧”，欧阳宏很淡定,他在思考着什么“一个抑郁自杀的，一个卒中的。”他对儿子说，也像是自己唠叨。
“爸，我现在定机票，我要马上去四川！”欧阳清野快速走回房间，收拾行李，“郑秘书，你给我定到四川的机票，我要去安市，安排下行程，尽快！”欧阳清野很急迫地给秘书电话，他一刻也不愿意浪费，他想去看乔小桥，给她支持和依靠。
对于欧阳清野的决定和安排，欧阳宏表示默许，转过头对管家说，“晴子也去日本了，哎，一会儿这家就剩我们俩了，你帮他收拾收拾。”
欧阳清野的脑子好乱，他担心小桥，看看手机，昨晚有漏掉乔小桥的电话，他懊恼，他已经记不得昨天那个时间自己在干嘛了。
看着欧阳清野的车离去，欧阳宏略有所思，对管家说“帮我给小王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接我。”
欧阳宏的车径直停在小红楼好日子的院子里，当他到达704时，魏巍然径直迎上来“老哥，这么火急火燎找我，这不像你的风格呀。”魏巍然不知道欧阳宏急迫地约见他到底所谓何事。
“我说老魏，这么多年了，咱们磕磕绊绊这么些年了，打断骨头连着筋呢，我和你妹离婚多年了，小野是你亲外甥吧？”欧阳宏有些急眼。
“到底什么事呢，别说亲外甥，我对他比自己的孩子还上心呢，你这是哪一出？”魏巍然不知道欧阳宏要和他讨论什么事情。
“乔小桥，人民医院这个乔大夫，她的情况，你清楚吧？”欧阳宏问责来了。
“清楚呀，很优秀啊，性格和脾气都挺好，很安静。”
“她的家庭情况，你清楚吧？”欧阳宏眼睛点燃了一把火。
“知道，她的家族有抑郁障碍病史，有家族遗传的可能性。”魏巍然终于明白欧阳宏的怒火从何而来。
“我下午才知道，她家几个直系亲属发病了，这会儿还有个弟弟在医院急救呢。这么一个定时炸弹，你介绍给小野，这孩子驴脾气，一旦认准了就不回头，这可是你亲外甥呀。”欧阳宏觉得胸闷，眼睛发潮。
“老哥，我知道，你也知道，抑郁症属于多基因遗传，遗传度受社会，环境等多种因素的影响，有家族遗传，不一定代表每一个个体都会发病，发病了就治不好，不是吗？你我都搞这一行的，可防可控。”显然魏巍然没有觉得这是天要蹋的大事呢。
“你说得好听，我欧阳家，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这个可能性都不能有！”欧阳宏有些焦虑，说这句话时，底气有些不足，可能与否，现在他掌控不了，世界上最难控制的事就是人的思维和男女感情。
“你听我说，老哥，这孩子的一切我都知道，她是经过生活磨砺的孩子，发过病，一次，很轻，汶川地震半年后吧，从那以后，我一直看着她，坚韧。抑郁的发病因素很多，有家族基因携带，不一定就发病，她生活规律，勤奋上进，又很自律，心思也单纯。这么一个好苗子，不能因为有一点瑕疵的可能性，我们就全盘否定，以至于放弃。”魏巍然安慰着欧阳宏。
欧阳宏情绪平稳了一些，心里永远有一道梗，一种担忧。儿子的成长，他参与得不多，长大了就错过了对他的影响，这个时候再蛮横干预他的选择，估计会闹崩。
“老魏呀，我这心里总不踏实呀，他们都听你的，你帮我劝劝，或者帮我想办法，他俩不能在一起。”欧阳宏心里总不是滋味，他坚持自己的意见。
这顿简餐味同嚼蜡，谁也没说服谁，饭后不欢而散，欧阳宏心里郁郁寡欢，准儿媳的家事，是他面对的最棘手的事，欧阳宏躺在床上了辗转反侧，他还是想试一试和儿子谈谈，欧阳家族不能冒这个风险，“不光关系到我欧阳宏和小野的生活，我的孙子，我孙子的孩子也不能啊。”欧阳宏在心里对自己说，或许他永远过不去这个坎，这是一个商人的思维，也是一个父亲的担忧，或许他可以找方晴子去劝说，或许他还可以找前妻商量，他需要争取同盟。
魏巍然开始担心乔小桥，担心她是否能承受这次突发的家庭变故，她的心理能否承受，身体是否吃得消，但是他心里有底“这孩子坚韧，这只是家庭变故的续集，或许她比我想得做得更好呢，小野过去了，相信一切都会好转。”
“小桥，方便时给老师电话。”他留言给乔小桥。
编审：赵志云
作
者
简
介
作者：何春梅，笔名：赤子，四川成都人，《凉城文苑》责任编辑。喜爱文学，囿于医药谋生，偶尔文字记录心情和感悟，向往自由，喜天马行空，友人推荐，有缘结识凉城文苑，投一颗赤子心来，感受心灵的纯净和倾听美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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