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易初《村里的强奸犯》
村里的强奸犯
一
村里有个强奸犯,这是母亲告诉我的。
我叫他三叔,其实八竿子打不着边。村里王姓占大多数,人们都说五百年前是一家,就这么按着辈分排了下来,但是我一次也没叫过他。
三叔叫王树根,树字辈,取根字,希望他老实本分,有时候名字就是这么有趣,越是老实本分的名字越活得丑陋不堪,这就好理解狗子,狗蛋这些名字的受欢迎程度了。
三叔长的俊朗,也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深得老人的宠爱,从小就惯着,爬人家墙头,偷人家东西的本领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在快速的提升着。
我二爷爷也就是三叔的父亲,老实憨厚了一辈子,从没有对人红过脸,但在三叔的教育问题上和老人吵了架,老人心疼孙子,我三叔也够狡猾,哄着老人,太奶奶以绝食要挟,二爷爷气的不管了。
三叔从家里搬了出来,和奶奶住在了一起。学也不上了。那一年是1982年,三叔10岁,太奶奶52岁。
二
几十年前农村思想的闭塞程度,是现在我们不能想象的,一些男女偷情的事就可以算的上的天大新闻了。村子里当然有搞破鞋的,妇人们总是消息的最先获得者和传播者。
我太奶奶就和三叔说起了这事。三叔问,啥是搞破鞋的。
就是结了婚的女人不守妇道,还背着自己男人钻别的男人的被窝脱光了睡觉。
和女人睡觉啥感觉?女人不穿衣服啥样子?
不说了,你个小流氓,你才多大问这个,太奶奶也许意识到了这么早说这些事不好。
他们的对话是不是这样的,这不好确定,毕竟这也是妇人们传出来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三叔想和女人睡觉的想法,从这时就有了,他也想看看女人没穿衣服的样子。
三
二爷爷家旁边的老孙家的女儿,孙兰芳到了该出嫁的时候,邻里邻外的都会帮着张罗张罗。三叔喜欢热闹也去了。
三叔觉得孙兰芳长得挺好看的,和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见了她百回千回。
三叔有点想看孙兰芳没穿衣服的样子。
树根儿,你他娘的来干什么,滚一边子去,二爷爷看见三叔就来气,看见了他也不叫,说不回家就不回家,二爷爷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孙兰芳将三叔拉到了身后,,二叔,小孩子您说他干什么,您就这么一个儿子还不疼。二爷爷哼了声不说话。接了这个台阶。
三叔站在孙兰芳背后,望着前面的这个女人的身体,他觉得好像有种魔力吸引着自己,不知不觉的将手放在了孙兰芳的屁股上,揉了下。
三叔更加的想看孙兰芳没穿衣服的样子了,即便是再挨几个嘴巴,几脚也行。他开始偷看孙兰芳上厕所,成功了几次,除了看见点黑毛,啥意思都没有。简单的看已经满足不了他“日益增长”的色欲了,他现在就想和女人脱光了睡觉。
四
我为什么叫他三叔,因为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三叔想和二姐睡觉,大家都说二姐长得漂亮,性子柔,更主要的是,三叔觉得二姐的屁股大。
听人们说,三叔晚上是偷偷地从窗子翻进去的。村子里的窗户都是用报纸糊的,窗子也不是左右开,而是上下开,用一根棍子向上支着。
三叔一把将二姐的嘴捂住,一只手在她身上乱摸,二姐用脚疯狂的踹,三叔趁机将二姐的裤子扒了下来,然后开始扯上身的贴身衣服,三叔看二姐不动了,开始解自己的裤子,他越发觉得自己下面的东西胀的不行,身体也越来越热,现在他就像条疯了的狗一样,直到三叔听到了二姐的喊声。
草你娘的,你他妈的是不是将你姐糟蹋了,二爷爷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即便打折了三叔的一条腿,送派出所吧。说完扔下了木凳子腿,坐在门前抽起了烟。
孩儿他爹,这是你儿子啊,真送进去,你怎么这么狠心。二奶奶和太奶奶说这话没有一点底气。
还他娘的不是你们惯得,没完没了,没完没了。谁说都不管事。
三叔最终还是没有被送进去,太奶奶两天没吃饭,二爷爷软了心。人们都说二爷爷变老了。同样变了的还有三叔,他瘸了腿,不爱闹了,可眼神变得更加阴冷,像狼一样。
三叔没了去的地方,就在村子村外瞎逛,太奶奶就偷着给他送点吃的,让他回,三叔不想回。这一年三叔16岁。
五
三叔这辈子还是逃不出进监狱的命,这一进就是九年,三叔强奸了太奶奶。这件事大家都可以确认,当时在场的人太多了。
三叔翻进了太奶奶的屋,对这里他太熟悉了,一进门就开始脱裤子,然后一下按住太奶奶,一手把裤子,一只手扶着东西往他奶奶的两腿间送,任太奶奶救命救命的喊,三叔还是进去了。
闻声来的人将三叔架到了院里,几个男人压着三叔跪在了地上,裤子也没穿,下面还滴着液体,三叔没有射进去。
送进去吧。二爷爷就说了一句。这时没人拦着,一伙人连夜将人送进了镇上的派出所。
太奶奶从此就没有出过门,听说没过几天就得了病,也许是孙子伤了自己,也许是村子的妇女伤了面子,没过一年,二奶奶就去世了。
这件事没过一天全村人都知道了。人们都说二爷爷上辈子做了孽,二爷爷信了。
六
一晃就是九年,三叔到了2000年才放出来,这时候三叔已经30岁了,他的大姐和二姐也都远嫁,二爷爷想让她们远离个破地方。没有人去接三叔。三叔自己回到了太奶奶的老房里。
人们都说进了监狱,人就该变好了,三叔是个强奸犯,这在监狱里是最让其他人厌恶的,他进去这么多年受的罪足够让他清醒。
人们的确没有再听过他这些破事,因为三叔沾上了赌,麻将,扑克,顶牛儿,啥都会。但是他没钱,就开始借,看见王家人,见面就哭,就磕头。人们碍于面子,给他点钱。攒够了就开始赌,输了耍赖,没人带他玩,他就开始上别的村借高利贷,最后三叔被切了两根手指。三叔差不多是个废人了。
这一年,我三岁,听母亲说我见过他,还被他吓哭了,我没有一点印象。
唯一一次见过他,还有印象实在12年,他叫住了我,问我的名字,我告诉了他。都长这么大了,我是你三叔啊。回去问了母亲才知道是他,长的确实帅。
在这期间,他又进去了一次。没人知道为什么。再出来后去了云南,过了两年带回了一个女人和个一两岁的孩子,应该是他的。回来之后,放下了女人和孩子,三叔又走了。女人每天就吃野菜,忍了一年,也走了。
今年听母亲说,他又回来了,将他奶奶的老房子抵押给了村里的痞子,弄了两万块钱。
母亲说他进了传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