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宛列传(一)

研读《史记》,品味“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是中国史学和文学的一颗璀璨明珠。老黄为您讲述精彩的《史记》故事。三十世家、七十列传精彩异常,是我们所熟知历史的根源。伟大的西域“凿空者”张骞,其十三年历经艰辛,最远到达现在的阿姆河和锡尔河流域。正因为中华民族有了很多张骞这样的无畏英雄,才有了今天的辽阔疆域。请看《<史记>研读》第418章。

大宛列传(一)

大宛的发现,来自于张骞。张骞(约公元前164年~公元前114年),字子文,汉中郡城固(今陕西省汉中市城固县)人,他在建元中期担任郎官。这时,汉武帝询问匈奴的归降者,他们都说匈奴击败月氏后,把他们大王的脑袋作为饮器,月氏逃遁后经常怨恨仇视匈奴,只是没有找到同盟联合起来进攻匈奴。汉武帝这时正计划攻灭匈奴,听到这些话后,就想派出使臣前往联络。这时,出使的道路必须经过匈奴,就招募能去出使的人选。

公元前139年,张骞以郎官的身份应募,出使月氏,和堂邑人、原来匈奴的一名奴隶甘父(也称堂邑父)一起出陇西前行。他们经过匈奴时,被匈奴人捉到,押送到匈奴单于那儿。

单于把他们扣留下来,并且很生气地说道:“月氏在我们北方,汉朝怎么能派人出使呢?我也很想派人出使南越,汉朝能让我经过吗?”

匈奴人扣留张骞十多年,把一名匈奴美女嫁给他为妻,生下了孩子,但张骞一直保持汉节不丢失。

张骞在匈奴待的时间长了,对他们的看管就放松了下来。公元前129年,张骞找到机会,带上他的随从逃亡,向月氏方向前进。他们一路向西,走了数十天到达了大宛。

大宛王早就听说过汉朝富饶有钱,想要和汉朝联系,但一直没能实现,看到张骞后大喜过望,问张骞:“你们这是想去哪儿啊?”张骞回答说:“我们作为汉朝使者出使月氏,在半路上被匈奴人扣押。现在想办法逃了出来,希望大王派人引导送我们一程。如果真能做到,我们返回汉朝后,汉朝送给大王的财宝物资将会不可胜数,我们绝对说话算数。”

大宛王认为张骞不会说假话,就派人护送张骞,并且为他们配备了向导和翻译,到达了康居,康居国把他们转送到大月氏。原来的大月氏王已经被匈奴人杀掉,他的太子继位为王。这位国王已经征服了大夏后定居,那儿土地肥沃,也没有什么盗贼,他们自得其乐,又认为离汉朝太远,已经丧失了再找匈奴报仇的想法。张骞从大月氏来到了大夏,最后也没有达成与大月氏联合进攻匈奴的承诺。

张骞在那儿居住了一年多,沿着南山返回,想从羌中回到汉朝。没有想到的是,羌中这时也被匈奴人征服,他们再次被匈奴人扣留。公元前126年,匈奴单于去世,左谷蠡王进攻匈奴太子后自立,国内大乱,张骞就带上自己的匈奴妻子和孩子们,与甘父一起逃回汉朝。汉武帝封张骞为太中大夫,甘父为奉使君。

张骞身体健壮有力,性格宽厚,容易被人信任,蛮夷人很喜爱他。甘父善于射箭,在穷困时依靠他射杀禽兽提供食物。张骞出发时一共一百多人,离开汉朝十三年,只有他们两人生还。

张骞所到达的国家有大宛、大月氏、大夏和康居,传闻邻近还有五六个大国,张骞详细报告给汉武帝。张骞说:

大宛在匈奴的西南,在汉朝的正西方向,离汉朝远达万里。那里的风俗是聚集居住,耕田种植稻麦,出产有葡萄酒,尤其出产良马,大宛马流的汗是血色的,传说是天马的后代。国家中修筑有城郭,人们在房屋中居住,所管辖的城邑大小有七十多座,部众有数十万,部队军兵使用的兵器是弓矛,战士们都善于骑射。大宛的北面是康居,往西是大月氏,往西南是大夏,往东北是乌孙,往东是扜鰛(音wūwēn,乌温)、于阗。于阗的西面,所有的水全部往西流,注入西海;于阗的东面,水则向东流入盐泽。盐泽一般在地下潜行,往南就是黄河的源头。那儿出产很多玉石,黄河水就是从那儿流入中国的。楼兰和姑师的城镇都修筑有城郭,临近盐泽。盐泽离长安大约有五千里。匈奴的右部在盐泽以东,直到陇西长城,南面接连羌地,隔断了与汉朝的交通。

乌孙在大宛往东北两千里,是个游牧国家,逐水草而迁徙,和匈奴人风俗相同。控弦者有数万,敢于征战。他们原来臣服于匈奴,强盛后从匈奴那儿接回人质,不肯再去朝拜匈奴。

康居在大宛往西北两千里,也是个游牧国家,和大月氏国风俗相同。国中控弦者有八九万人,和大宛相邻。因为国家很小,南面被迫臣服于大月氏,东面被迫臣服于匈奴。

奄蔡在康居往西北两千里,也是个游牧国家,和康居风俗大体相同。国中控弦者十多万人,面临的大泽无边无际,大概那儿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北海。

大月氏在大宛以西大约两三千里,在妫水以北。国家的南面是大夏,西面是安息,北面是康居。大月氏也是个游牧国家,逐水草而迁徙,与匈奴人风俗相同。国中控弦者有一二十万人。原来国力强盛时轻视匈奴,匈奴冒顿单于继位后,率军击败大月氏。匈奴老上单于杀掉大月氏王,把的头颅作为饮器。大月氏原先居住在敦煌、祁连山之间,被匈奴人击败后远远逃去,经过大宛后,向西进攻大夏并将其征服,随后在妫水以北建立都城作为王庭。其余小部分没有离开的,退保南山和羌地,号称为小月氏。

黄其军

作于2021年1月1日(古历庚子年十一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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