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奶奶》

奶  奶

□ 雪鸢

看了522小窝公众号的文章《旧枕头》我哭了，眼泪止不住地流，用了一包纸巾。一方面是被作者的文笔感动了，另一方面是我又想起了我的奶奶。

八年了，奶奶去世八年了。我依旧会在梦到她的时候在梦中哭醒，每每写起有关她的文章都会泪湿纸张。我以为过去这么久了，我已经模糊了对奶奶的记忆，没想到当心里被触动时，依旧充满了不舍与后悔。

听妈妈说奶奶年轻时是村里最美的女人，同时她也是爷爷的童养媳。也听别人说过，奶奶这么漂亮应该嫁个好人家的，可惜嫁给了爷爷。爷爷是大男子主义，家里的事情多由奶奶操心。也许是操心太多导致了中风。

奶奶是在零八年的正月初二中风的，那时我们一家正在外面拜年，接到爷爷的电话，立刻赶到奶奶家。听爷爷说奶奶把干辣椒扔进热水器说要泡茶，我当时还觉得好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奶奶中风了，渐渐地奶奶开始坐轮椅，开始神志不清的叫我叫着大姐的名字，开始吵着闹着要吃糖，开始大小便不受控制。

奶奶去世是在六月的一个星期三，而我知道确切消息是在星期五。那个星期三碰巧学校让我们回家住一晚，我嫌麻烦就去了离学校比较近的外婆家，外婆对我说:“你奶奶去世了。”我说:“怎么可能，要是真的，我妈会告诉我的。”直到星期五中午，妈妈突然出现在学校，我一下子哭了，跑出去哭着问:“是不是奶奶去世了？”妈妈说是，叫我去跟老师请假，我不知道我跟老师说了什么，我只知道全班人都看到我哭了。后来看到奶奶面无表情地躺在冰冷的棺材里，我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湿透了妈妈抱着我的双手。然后我和比我小两岁的堂弟病了一天，他们说我们生病是奶奶在向我们告别。

奶奶去世后，我们一家就随爸爸来了广东。来广东的第二年，爸爸在广东买了房子，过年的时候把外公、外婆、爷爷，都接了过来。当时我就想，奶奶您为什么不等一等？您一辈子都在小山村生活，等一等就能和我们一起在大城市过年了。第三年，爸爸拥有了人生中第一辆小车，开着这辆小车带我们看了许多广东的景点。我又想，奶奶您为什么不等一等？等一等就能看到您儿子很有出息地把一家人都接到了大城市，还买房买车了。后来大姐结婚，我又想，奶奶您为什么不等一等？你还没见到您的孙子孙女结婚呢！再后来大姐有孩子了，我又想，奶奶您为什么不等一等？你还没享受过四代同堂呢。直到现在，奶奶您为什么不等一等？不等我们长大？

奶奶，如果可以，我一定不会不管您失落的表情。听您的话去您家多陪陪您，即使您做的菜没有外婆做的好吃，即使您家不够宽敞明亮。我再也不会偷吃生姜片上的糖，然后把生姜扔掉了；我再也不会嫌弃您打呼噜吵了；我再也不会以不吃饭威胁您了；我再也不会……也再也不能……

自从奶奶去世后，我便更加珍惜每一次回家的机会，不管是回自己家还是回老家。

◈ 作者简介

雪鸢，90后天秤女，喜欢文字，热爱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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