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欣赏:又是一年秋风起
又是一年秋风起
文/张恩勇
又是一年秋风起，楼前的法桐树叶，换上秋的衣裳，迈开轻盈的舞步，飘落在大地上，舞出秋的韵味。
一叶知秋。身临其境，不觉吟咏，“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抬头看天，秋高气爽，一天的好心情就像一只白鹤在心灵的天空展翅飞翔。
蓝天下，秋风起。她说，这柿子挂满枝头，也不知道能不能吃。我说，肯定不能吃，只能看。她笑了，笑起来真好看，就像苹果到秋天。
柿子树长得高大，稀疏的叶子，陪衬着橘黄色的果子。守望着树下的紫藤，紫藤花开在春夏之交，这个季节，有点羞涩，时而抬头看一眼，橘黄色的柿子，好生羡慕。柿子挂满枝头，默默无语，只是专心地听着秋天的歌。
楼下的一片石榴树，也是勤奋的榜样。结满大石榴。姥姥爱吃石榴，有几次情不自禁地要去摘，举起手来，摸摸又缩了回来。红红的，黄黄的，写满了“多子多福”。
又是一年秋风起，“待到秋风起，秋叶落成堆，我和你一起枯萎也无悔。”一地的秋叶好美好美!把自己的一生最后交给秋风，交给大地，它护送果子到成熟，它陪同鲜花在春天，一年又一年，都在演绎着爱的奉献。
我伫立在秋风里，欣赏着秋光无限。我似乎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而来。那落叶，没有了春天的嫩绿，失去了夏天的苍翠，只有秋天的风明白它的安然，坦然，和静美！
我越发热爱秋天，我多想为秋天高歌一曲，可是，我不能。不能惊动广场中央池塘里的鱼儿，一群愉快的小可爱。欢快的，你追我赶。鱼儿在云里穿行，在空中飞翔。“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天地一体，池塘边，欣赏一番，顿觉眼前乾坤大，心中块垒少。
不热，不冷，凉凉快快，秋天真好。怨不得郁达夫《故都的秋》一文里感叹，“秋天，无论哪里的秋天总是很好的，可是北国的秋，却来的清，静，悲凉。”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今年的秋，非同往年。今年的春夏两季，总是给人留下了或多或少的悸动。突如其来的疫情，让春天的花朵寂寞开放，让夏天的雨充满焦虑，只有到了秋季，抗疫取得胜利，人们工作生活又充满了春天的生机，心情好了，秋天也显得美的出奇!
又是一年秋风起，
银杏着装黄金衣。
西山枫叶红似火，
大地铺满五彩旗。
在这个深秋季节，蟒山森林公园，漫山遍野的五彩织锦，怀抱着十三陵水库，波光粼粼，山脚下，水库旁，实实落落的一块风水宝地。
这是个瓜果飘香的季节，要吃好苹果，请到昌平来!
我这里并不是给昌平做广告，大街小巷的广告语是这样的：“又是一年苹果红，观光采摘来昌平。”其实，昌平是不用做广告的，你想啊，雄伟壮观的居庸关长城，世界闻名，因为“不到长城非好汉”，年年迎来像五彩缤纷的秋叶一般的游人，比肩接踵地拥挤在长城之上，逐渐走向“好汉”的行列，钻进历史的画卷！秋风拂面，秋叶斑斓，秋云悠闲，自在去吧！
我说昌平不用做广告，是因为明十三陵静静地像秋叶一般，端坐在这里，一条总神道深入燕山的怀抱，就像历史故事铺满了这块土地。秋风瑟瑟，诉说着明朝那些事儿；秋雨绵绵，撩拨着后来人的心境；秋泉潺潺，流淌着历史的沧桑巨变！不用做广告了，这些事，由那些明朝的皇帝干啦！十三陵水库，就像镶嵌在燕山山脉的一颗明珠，到了秋天，它能把整个蓝天装进去，有时它也欣赏悠悠碧空，还有那日月星辰，古人把眼睛比作秋水，那样的清澈明朗，你没有办法写出比这更好的句子。又是一年秋风起，暗送秋波，望穿秋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里一包括！
又是一年秋风起，秋风瑟瑟今又是。
此时此刻，蟒山国家森林公园，已经美醉游客，就在蟒山的南麓，大片大片的果园，一望无际。道路两旁，摆放着又大又红的苹果，今年是第十七届国际苹果节，因为疫情，没有往年的热闹。只有苹果树，不管有没有疫情，它总是默默地开自己的花，结自己的果。能长多大长多大，能有多甜就多甜。就这样，无私地奉献给秋天！
在这片果园中，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去处，就是北京昭熠教育昌平生态园。处在昌平观景铁路的北侧，中间地段，门面醒目，门牌突出。我经常来这儿，置身其中，远离城市的喧嚣，真的有“世外桃源”的感觉，这就是语文人的最爱！我常常羡慕古代文人雅士的情致。继陶渊明的桃花源之后，还有好多名人也爱其所爱。柳宗元爱他的“小石潭”；刘禹锡爱他的小“陋室”；周敦颐欣赏他的“莲花”；杜甫喜欢他的“草堂”；范仲淹借“岳阳楼”有所托；欧阳修借“醉翁亭”有所寄……多少文人皆有精神寄托，构建精神家园，寻找灵魂的栖息地！他们一生一世只为一件事：给精神和灵魂安个家！
自从有了此处，我有新的理解。非独名人雅士有此所好，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也有心之所欣。我喜欢这个生态园，它分成三进院落，进大门，即为一院，名为“听雨阁”，春雨淅沥，夏雨滂沱，秋雨绵绵，冬雨时落 ，敲打在这个用塑料板搭建的棚顶上，有时“窃窃私语”，有时“大弦嘈嘈”。不同的季节演奏着不同的乐曲。迎合人的心情，那种听雨的感觉，非得身临其境不能体会。
从听雨阁进入第二院落，有个栅栏门，门框有楹联一副：松竹梅岁寒三友，桃李杏春风一家。这个季节，应该是松竹梅唱主角的时候。
过了小门，进入第二院落，取名“夕照轩”。四间东屋是主房，晴朗的天气，夕阳余晖，落霞满天，透窗而入，那才叫美不胜收。院子里有二鱼池。一大一小，方方正正，蕴含着深邃的儒家思想。池塘西侧为小径，窄窄的，富有诗意。直通南北，漫延到果园深处。小径西侧，修竹簇簇，绿菜覆地，竹叶的棱角更加衬托出翠竹的骨气！尤其在瑟瑟秋风之中，听听竹叶的歌，好不惬意！
再往里走，又一小门，宽窄与小径同。两侧又有楹联一副：“水清鱼读月，山静鸟谈天。”这便是进入生态园的主体部分，即为第三院，取名“生生园”。一年的生生不息，到了这个秋风咋起的时刻，清静是它的主旋律。狭长的格局，中间平行两条路径，将几亩果园分成窄长的三部分，中间有东西向的田埂，变成了整齐的方块，既便于浇水灌溉，又符合“阡陌交通”的田园特点。秋天的果园，果子挂满枝头，红富士苹果，王林苹果，水晶富士等一个个比着漂亮。树叶换上秋装，时不时地飘落地上，小路上也有，“无边落木萧萧下”，描写银杏树叶、白杨树叶可以，如果写果树的叶子不灵，叶子静静地躺在砖铺的小路上，最好不要打扫干净，那种“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的感觉油然而生，谁不愿意来此果园小院？
秋天是不能没有秋风的。我爱它的“能开二月花”的温柔，更爱“解落三秋叶”的潇洒；我赞它“过江千尺浪”的勇敢，更赞它“入竹万竿斜”霸气！有风才有“云破月来花弄影”的妩媚动人；有风才会“长风破浪会有时，只挂云帆济沧海”的豪情壮志；有风才会有“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青春梦想；有了风才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踌躇满志！又是一年秋风起，驱除雾霾还蓝天。瑟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突然想到我给学生上课时常说的一段话。花对果说：“我比你漂亮。”果子回答说：“是的，你比我漂亮，但不是每一朵花都能结出果来的。”我佩服果子的回答，人不也是这样吗？只满足于外表的漂亮、青春的美丽还是不够的，只有结出累累硕果的人生才没有遗憾，才是完美的！
又是一年秋风起，又是一年苹果红。陪伴着它们的还有萝卜白菜，还有芥菜雪里红；还有我的“旺财”（小狗的名字）和六只美丽的大白鹅，几十只柴鸡在大鹅的保护下，过着平常的日子，每天都会“个个大、个个大”地自我表扬一番，五只大红公鸡，个子高大，非常喜庆，除了“雄鸡一唱天下白”之外，我觉得它们的存在，还可以让那几十只小母鸡不感到寂寞。它们相互尊重，互敬互爱。如此和谐简单。这秋天的果园，阐释一个哲学道理：道法自然，大道至简，唯有厚德载物才是永远的不变！
在周末或者假期的时候，我拿起锄头，前腿躬，后腿蹬，心不要慌来，手不要猛，一锄一锄把草整，父母教给我的干农活的技能，那是受用一生的。我当时想，如果有非常时期，我可以带着单位员工和一家人在这里好好种地，聊以为生。采菊四篱下，悠然见蟒山。真正体验一下“园丁”的生活，当老师的我，半辈子活在精神的家园，活在生动形象的比喻之中，此时此地，再不用腾云驾雾，活出个真实的自己。
罢了，罢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喜怒哀乐，人之常情。把忧愁烦恼交给秋风，把幸福和快乐留给自己吧！
秋风乍起，吹皱一池涟漪，来，我领你到十三陵水库看看去！
（2020年11月24日凌晨于北京家中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