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艺副刊总第416期】讴阳读《周易》心得（四） 《形而上学》与《易经》
国艺副刊
作者简介
欧阳滋生，笔名讴阳，记者出身，江西农业杂志社副社长，江西省杂文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省诗词学会常务理事、江西书画院特聘画师，省市作协会员。以教书、做嫁衣为业，职事文科教学、文艺编辑多年，已出版个人册子《枕畔流萤》《伊甸蛙鼓》《扁舟煮酒》《无风的随想》《雪犁》《澡雪集》等，获谷雨文学奖若干。
《形而上学》与《易经》
关于形而上学，东西方后有两本最著名的著作，东方的是《易经》，西方夫人是《形而上学》。
形而上学是很值得玩味的原始哲学分类，也是西方哲学的核心部门，叫本体论，是研究存在的，追究的是物质的古老开端、原始材料，并非单纯的方法论。按照古典哲学的当时囿限，它是“物理学之后”或者“自然哲学之上”的知识类别。后来的中国视形而上学为反派，承续马恩主义将其放在辩证法的对立面。当然基于中国所取的是形而上学一种引申义的理解而持以长久的批判态度，形而上俨然就是一恶词了。其实哲学是自圆其说的学问，是解决宇宙诸问题的智慧与方法论或者说人与宇宙的通融，形而上学就是一种学说门类，力图说明世界的原则，研究“作为存在的存在”的本源，包括偶性的存在和自身的存在。为了观察存在的存在，考察一个东西是什么，他提出了存在的范畴或者说方式，亚氏就此提出了十个方面，诸如实体、数量、性质、关系、何地、何时、状态、动作等。因此，亚氏是在追求真理，他的形而上学是第一哲学。
马恩二圣曾经盛赞古马其顿人亚里士多德所创形而上学理论。也实在是因为这一理论太牛了，它奠定了亚氏在世界哲学史上的崇高地位。从影响度来看，这套理论仅次于圣经，亚氏获得哲学家之王的称号也属盛名之下有其实。
中国人多不知道也没想到形而上学有过它的辉煌时段，而且始作俑者就是这位大伽。形而上学就是亚氏藏于地窖的零碎手稿，真正属于哲学的少量讲稿，未料成了他的世界品牌。亚氏本人没有用词为自己的理论冠名，后来，他的传人安德罗尼克把他的杂稿整理编撰成书，名为“物理学之后诸篇”，也生成了一门学科的名称。当年的亚氏不过一问题专家，也就是人所称誉的百科全书式的哲学家。
正因为此，当所有自然学科问题被当作哲学研究的自然哲学，与哲学其它领域分道扬镳，此时形而上学就被当作对无形世界的非经验的、非理性的哲学研究。黑格尔反对教条主义和形式主义，就把形而上学作为与辩证法相对立的一种机械、胶条的理论来批判。马克思沿用了黑格尔的观点，形而上学就成为辩证法的反动。它的含义被狭隘地理解为静止、片面、孤立看世界、解决问题的观点。亚里士多德是宽容的，他只是教科书式地述而不作，罗列很多辞典式的解释，并不刻意维护自己的论断。因为早期哲学追求的是“致知”。
形而上学学说散片在易经里面就有折射。在中国，在宋代时候，老庄与佛教在思想界大兴，走向前茅。二者的旗帜曾是形而上学。儒家学派不得不急忙招架，为了保住思想界的霸主地位，在儒学经典中寻找形而上学的理论根由。终于在易经和中庸里面找到了说话的阔论，可以炫耀于世。以朱子学派为代表的新儒学，将易经系辞里面的形而上理论作为标榜，以致赶上时髦，与道释二家并行天下。儒教仍然为老大，为主流的、正统的意识形态。因为它的忠孝节悌观念与生俱来，故而为历代皇家贵胄所看好。除了秦始皇，后来就没有过灭儒之难。至于元代依职业的性质，把臣民划分为官、吏、僧、道、医、工、匠、娼、儒、丐十等，也算不上一次儒教的教难，实乃元统治开初的民族歧视以及蒙昧未启所致。不过后来的文革也是如此痛批臭老九的做派，恐怕也有劣根性心理暗藏于中国社会躯体之故。但这样的无知亦不会长久，包括可恶的元朝，人没有料到的是，忽必烈建元，亦取《易经》“大哉乾元”改了国号叫大元，以为“元也者，达也。大不尽以尽之，而谓之元者，大之至也”。不过蒙元的疆域确实是大。元虽然只有九十多年的寿命，但中期元仁宗倡导汉化，不得不恢复科举取士，启用汉族儒士为政。英宗即位，更是举起以儒治国的大旗，文宗复祚，大兴文治，开学院讲经史，大量翻译校勘儒家经典。儒教终归为正轨思想，依然大行其道。易经还是易经，地位不可动摇。这带来一个好处，后世儒家特别崇尚易经。
论及易经与形而上学，须知形而上学本来是易经里面的要言。中文译名是日本哲学家井上哲次郎在日文版《哲学辞典》中，根据易经系辞的一句话所定，即“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朱熹讲得透彻，“形而上者,无形无影是此理。形而下者，有情有状师此器。”前者在于意识层面，在于理和道，后者却是在物质存在的层面。朱熹与亚里士多德，均有点主观唯心的色彩。简单说，我们看到什么,想到是什么,就把它当成什么，完全是观念的，因为谁也不知道。没见过它是什么。比如神仙，就是形而上的。因此形而上是抽象，形而下就是具象。形而下的有实际的形状等存在。
形而上学这个词，晚请严复是拒用的，他根据道德经所言“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以“玄学”以取代形而上学，后清末留日学生带回大量日制汉语，还是将形而上学一词替换了玄学，很遗憾，玄学之名被否。因形而上学四字简单易懂，又出源易经，遂为当时文化程度不高的中国民众所接受，实属事出有因，形而上还是比较接地气。虽然西方的形而上理论与东方的古老哲学没有直接对话，亦可见中国经典尤其易经与形而上学的关系。中国的儒家学说中尤其易经中蕴含许多形而上的内质，譬如预测事物的主观性、经验性、不易性等，很像《形而上学》对不可证明的。
原创制作 《国艺副刊》
顾问：谭五昌 郑允钦 张炜
主编：欧阳滋生
编委: 金镯 范儿
点击阅读原文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