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春翔:老屋
【总第063401期】
老 屋
文/雷春翔
在我的记忆中,老屋是一个低矮的泥草房。房上苫盖的草已经变成了灰褐色,背面的草上长着一片片紫褐色的苔藓。老屋十分的破旧,屋里是灰黑的墙面,棚顶糊着发黄的报纸,裂出一道道不规则的缝,有时一开门就会从这小缝缝里掉下少许麦糠来。到了晚上,淘气的老鼠三五成群的在上面疯跑,我们真怕哪天一不小心,老鼠从上面掉到我们的被窝里。
老屋里阴暗潮湿,墙上裂这缝子,虽然塞上了旧棉絮,可是每到了冬季总能感到屋内凉风阵阵,头顶的蜘蛛网总是在不停的晃动。每到了下雨天,屋外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柜子上、炕上、地上摆满了接雨的盆盆罐罐。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父亲就在炕上支起一大张塑料布,把我们罩在里面,我们也是经常听着“滴答、滴答”的雨点滴落声,进入了梦乡。到了冬天,屋里温度也很低,外地的水缸里总会结冰,我和妹妹经常到缸里面捞冰块吃。晚上最不想进被窝,因为里面太凉了,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要吹灯了)才钻进被窝里。早上却又不愿钻出温暖的被窝,因为外面太冷了,一张嘴都能看到哈气。有时在外边疯跑了一晚上,鞋上沾满了雪,回来脱了放在地上,第二天早上起来,会发现鞋子都冻在了地上……
那时,雪下得总是很大,有时睡了一晚上觉,早上醒来却发现大雪已经埋到了房檐(那时的房子都很低矮),门根本从里面推不开,父亲经常打开老屋窗户上的小气窗,从气窗爬出去,清开屋门前的雪,才把我们解救出来。我也在哥哥和姐姐的带领下,经常顺着老屋房后的雪坡爬上屋顶,坐在小爬犁上顺坡滑下,体验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大家疯跑着,叫喊着,经常鞋里,棉裤里,灌得都是雪。外面平平常常都是零下三十多度,就连流出的鼻涕一会儿就冻上了。
年纪小的我,经常会被冻哭,哭够了还会摸上一把眼泪,蹒跚的跟在后面,生怕被哥哥姐姐们落下。每每这时候,母亲总会领着烧火棍呼喊着把我们一个个拎回家,把已经湿透的棉裤和棉鞋扒下来,一边数落着,一边扒出灶里的灰火进行烘烤,或把灶里还带有温度的灰,装进我们湿透的鞋里,利用灰的温度,同爱拔干的特点,将鞋子烘干。这时候,我们身上盖着被子,眼睛不时向外面瞭望,满眼都是期盼。
到了,夏季,哥哥会带着我们在老屋前的空地上打方宝,弹溜溜,或拎上半桶水,围着老屋四周灌老鼠洞。尤其是下雨天,雨一停,我们就会搬着大木凳,端着小盆往屋后跑,因为屋顶上压房草的两根柞木上就会长出一朵朵黑亮色的木耳来,哥哥就踩在木凳上,翘着脚进行采摘,多的时候能采到半小盆呢,洗净后和鸡蛋一起炒,那可是我们儿时的美味佳肴。
我们的老屋住的是南炕,炕连着前窗户,每年一过了冬季,太阳照在屋里总是暖暖。家里养的大花猫总是懒懒的躺在炕上打呼噜。每天早上起来,我总爱抱着大花猫透过窗户向外张望,看着父亲和母亲在菜园里忙忙碌碌。淘气的老母鸡此时蹦到窗台上,一点不怕人,将玻璃叨的“咚咚”响。有时开着窗户,三两只小燕子也会飞到屋里,呼啦啦的游览一圈。母亲告诉我们燕子是喜鸟,也是益鸟,飞到屋子里就会要有喜事发生,所以那时我总是希望燕子能经常飞进屋里,好让我们家喜事不断……
如今,一晃搬离老屋已经40多年了,前年有幸回了一趟老家,又来到儿时曾经居住的连队,老屋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标准化的现代牛舍,一头头黑白花奶牛正悠闲地吃着草。老屋后面的那片茂密的柞树林,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几棵树。
身在异乡,时不时的总会想起故乡,想起快乐的童年,还有那熟悉的老屋,它也经常走进我的梦里,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亲切,也在我心里深深的扎下了根。
作者简介
雷春翔,1972年5月出生,本科学历,先后在云山农场广播电视局、农场工会和基层管理区工作,热爱文字,喜欢写作和摄影,愿做一名生活的记录者。先后在《星星诗刊》、《党的生活》、《黑龙江经济报》《黑龙江科技报》和《北大荒日报》等报纸和刊物,发表大量新闻和文学作品。
在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主 编:明桦微 信 号:zhaominghua0526本期编辑:明桦微 信 号:shaiwangnv来稿须知:原创,文责自负。稿件题材:诗歌、散文、小说、杂文,书法、摄影、绘画作品。初次投稿:附作者姓名(笔名)、个人简介(150字左右)、照片一张。投稿信箱:438371346@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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