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人:“一个痴人的《呼吸》!”
由于要出诗集的关系,丑石兄说要我给自己写个序言。这是为了要归纳什么吗,还是为了要让读者更加接近与领会我的生活与情绪?!可是要说我的生平,其实根本几乎说无可说,是,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给人看的呢?几行可有可无的字,几次若有若无的呼吸,有什么可与人道的。但既然走到了出诗集这一步,我就必定要给捧书在手的人们一个交待了,或者说,是一个稍稍了解我的途径。
其实我只念到初二上学期就辍学回家了,原因不言自明。疾病使我生命的大部分时光都在赋闲,所以你问我怎么写了那么多的字,为什么坚持了这么久,为什么这么喜欢写字,这还用问吗,因为我闲呗。长久以来,写字只是形成了一种习惯了。就好比穿上袜子再穿鞋子脚会舒服很多,写字对我来说,就是今天出门的时候穿了袜子。所以有的人是不穿袜子的,我也是,我不可能总是穿着袜子。
其实我曾经也窃想过,如果有一天我出诗集的话,标题就叫做《痴人》吧:
。。。
我贪恋的是宿醉
鸳梦与白描,青蛙的卵
爆裂
汽笛的波谲放浪之声
我贪恋的是圣像的灰
一步步向上塌陷的虚空
这个冬天最终流放
我们无法安睡的荒芜
止境,炼金术
我贪恋的是一切的现实
与假花
No.2020 2013年12月10日
。。。
这是三年前的彷徨之作。
我真的是个痴人,有时甚至是个痴呆的人,或者无以复加的偏执狂和傻瓜。可是,回看我的一生,还有什么比《呼吸》这个词更适合的呢?对此我无法辩驳。在这里要郑重感谢丑石、上谷还有周永慨三位兄弟,因为你们,才促成了我的第一本诗集,或者也将是最后一本,在这之后,我留下的可能就不仅仅是一堆轻若无物的灰烬了,即使是灰烬,也散发着油墨的气息,谢谢你们。
其实我一直不敢认为自己是个诗人,也不认为自己写的东西叫做诗,我还不配,那顶“诗人”的桂冠太重,我还不能顶在头上。我只是将我的字放到诗歌的海洋里濡湿它们,再悄悄地沾染些诗意而已。真正的诗歌应该言之有物,而我,只想做一碗白水,安安静静的放在几上,你们可以在渴的时候喝它,这是可以让我活下来的东西,好比爱情,好比倩倩的兔牙儿,雨辰的吻,好比园子中的枯枝和蔬菜,好比今早的霜花儿,水泥墙上的黄昏,这些都是我的呼吸之本。
很多人都说我意志坚强,当医生看到我将针管插在胸口自救血流不止时也不停咂舌,不忍直视,觉得难以置信,觉得我荒唐鲁莽如蛮夫野人。可是,我那是坚强吗?我并不这么认为,那只是求生的苟念促使我对自己做了一些看上去有些残酷的事而已。我实在太害怕死亡,它会剥夺我生命的所有美好与对世界的所有眷恋,可我更害怕的是窒息时的痛苦与折磨,那时的我,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充满恐惧的渴求活下来的乞丐与奴隶而已。
我煎熬得太久,已经不会哭泣,只是我的心和血依然暖着,我时时张着双臂,想要拥抱些什么。我一直觉得人人皆有苦难,只是程度不同而已。而在我看来,我所经历的根本不是什么苦难,正是它造就了现在的我。清醒,理智,满怀希望,虽然伤痕累累,却依然向往着崖上的花叶,山谷中的轰鸣,依然想凭借着沸腾的日冕在灿黄的大地上做一个散发着微微热量的发光体。
No.2352 2016年10月23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