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

  一

  每一天结束之前,都有些后患的感觉让人惴惴不安。日子太快,事情太多,心情太差,口袋太空,脸色太差,临睡着盘算着某一个梦的情节,总感觉福祸未知,象极了一觉醒来后的明天。

  一句很假的真理是这样表述的:未来不可怕,因为还未来。

  可是,未来的,终归要来,即便到了秋后,也要仔细算账。

  二

  经常会心痛到面红耳赤,崩溃到无法修补,于是破罐破摔。马丁·路德·金说,“我有一个梦想”,嗯。每个人都有,无论多卑微的人都曾经心潮澎湃地怀揣着一个或大或小的梦想,即便是最无能的小长工,也对着地主婆的好吃懒做痛心疾首,即便是只握了一个鸡蛋,也会梦想着鸡生蛋蛋生鸡不久将来做个率领千鸡万鸡的个体户,不过只掌握了一个鸡蛋,资本小就意味着风险大,只需手下一抖就全部玩完。因为输不起,输了,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于是,手里只有一个蛋的时候,还是先痛快痛快嘴,煮熟了吃掉似乎更实惠。

  这就是所谓的人穷志短。

  三

  一天的雨,润心润肺。

  雨的好处就是不会生理性嗓子疼,随时可以高歌一曲,引得断桥上白蛇侧目。

  特地在雨里走了走,烟点不着,藏在衣服里抽,顺着衣领往外冒烟,景象很诡异。

  想一个远在他乡的人,一场相遇,然后,挥手,泪象雨,模糊了世界。

  四

  家乡,去年走时,在临水广场上种过一株丁香,今年五月回去还是枝繁叶茂,现在,应该艳过整个夏天了。

  我也曾美丽盛开,过。

  夜了,想去西湖走走。

  五

  柯本说“With the light out it's less dangerous”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从容燃烧。至理。

  只是,即便象柯本一样看穿,也不过一死了之,27岁啊,怎样形容这个饱满的年纪里,膨胀着的青春。

  很多人,只是他在舞台上,疯狂摔碎的一把吉它。

  据我所知,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在舞台上摔碎吉它,唯一一个哭着唱歌,唯一一个做过盗墓贼的吸毒者,也是唯一一个,喜欢收集心形盒子的歌手。

  而他的歌,他的心,装不到那些心一样弧线完美的盒子里去。

  曾经有一段时间,听柯本的歌,痴迷到恍惚。

  这个有雨的下午,重新下载了他的歌装到手机里,久违地把耳机翻出来。

  六

  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突然的小郁闷。

  那电话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那奔忙,那操劳,那辛苦,那欲哭无泪。

  我只能在电话里爽朗的笑,在一次小小的际遇里,故做轻松。

  那样相似的年轻和年轻里那样不经意的相逢,而年轻之后,我们看惯了离开,并对相似的疼,无动于衷。

  七

  记得崔健当年在演唱会上疯喊“过得怎么样?”

  底下的观众们大声答:“凑合”。

  是啊,谁,不在凑合着?

  八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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