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花酱,曲曲汤
讲真,手头有点忙,心头有点燥,但还是禁不住写写心里的韭花酱。当季时令,韭花上市,白白的花,绿绿的柄,花瓣伞状,伴有馨香,韭花酱催促着味蕾,又到制酱的时节了。韭花酱两年前才开始吃,没成想,一吃不可收拾。原来看到婆婆妈妈们买韭花——买那做什?俺都是掐来扔了。自从那一天,大姨给我韭花酱,我才知道,韭花如此美,韭花酱如此香,世间的馈赠如此暖。那天晚上跳完舞,大姨偷偷从怀里掏出一瓶子。我猜出肯定是好吃的。大姨说话总是不紧不慢,“不知你爱吃不爱吃这味儿,我做的韭花酱,你尝尝,好吃我再做......”不尝不要紧,尝了忘不掉,从此与韭花酱结了缘。其实大姨揣的岂止是一瓶酱啊,那是一片心啊。从装瓶到下楼,从下楼到广场,从广场到跳完舞,那瓶酱大姨一直揣着,直到放我手里,她才似完成心头大事。我不好推辞,欣喜接过瓶子,好让她身心都歇歇。大姨总喊我“闺女”,我知道她没有女儿,说不定她喜欢我,就像我现在希望有个女儿一样。总是感动,世间维系的哪有什么利害啊,来世上一趟,带着满满的爱离开,便不虚此行了。大姨很久没去跳舞了,那天我去看她。说实话第一次去大姨家。门一敞,似曾相识的感觉,屋里的装饰和摆设恰恰是我喜欢的风格,低调有内涵,有档次但不奢华,那一刻好像到了自己的家。屋里那叫一尘不染,摆件、花草规规矩矩,勃勃生机。屋里洒满阳光,沙发上像熨过一样,大姨是多么能干且又板正。从大姨的家也看出她是多么热爱生活,这样的家又怎会不幸福不和谐!大姨不断夸儿媳、夸孙子。大姨夸的是别人,可我心里夸赞的却是大姨。每到入秋,韭花上市,我就禁不住想起大姨,想起大姨制的韭花酱,想起世上丝丝缕缕缠绕不完的情。从春缠到秋,从秋缠到灵魂深处......无独有偶,若说韭花酱代表的是大姨的情,那么曲曲菜咸粘粥则代表着楼下婶子。和婶子原来住楼上楼下,她包个包子、蒸个窝头都是拿给我,估计她老早就往楼下瞅着,每次等我走到她家门口,总是不早不晚那么巧就打开门,端着要送的东西,慢言慢语忙不迭地往我手里塞。那时候年轻带孩子忙乎乎,正懒得做,婶子的“及时雨”别说有多应急。虽说婆婆早晚也帮忙,可远亲不如近邻。那天婶子端给我一盆子曲曲菜汤,放了花生和别的佐料,甭提有多好喝了。每到春季曲曲菜拱出嫩芽,就想起婶子,想起婶子送我的美味,想起楼道里的那份暖。后来婶子随儿子去了东营,临搬家前几天,婶子和叔去了我家。天啊作为长辈,入我家门我俩有点受宠若惊。我知道,这是婶子郑重的表示,告别打个电话就足够,可若不亲自来一趟,好像表达不完整这份情。有聚就有散,估计婶子想起旧时光,也会如我想起一个楼道的情意。婶子的命稍稍有点苦,有点像曲曲菜,可她做得一手美味曲曲菜汤,入肠入肝,温润着脾胃,也温润着一段旧时光。不知你有没有这种体会,时光走过半数,越发感觉一些物和事时不时就代表上了某个人,比如馨香的韭花,比如曲曲菜,比如爱和暖,比如逝去和拥有,比如心里和眼里的明媚与湿润......
(图 旅途)
作者简介:边瑞霞,七零后,供职于东营市河口区公路事业发展中心,高级工程师,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喜欢文字,自比苔花,毅学牡丹。用心感知人间真味,用文字涂鸦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