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王晓云:【再见 再见】(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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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再见

作者:王晓云  编辑:谢雷

下了几乎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虽然天一直灰蒙蒙、阴沉沉地,总算是没下雨了。

晨,我信步在小区绿化带的卵石路上,一阵初秋的凉风迎面吹来,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儿扑鼻而来,沁人心脾,顿时驱散了连日来的郁闷和不安。虽然今年的桂花花期姗姗来迟,可依然赶着八月的末班车如约而至。似曾记得这样一句话:“人随风过,自在花开花又落,不管世间沧桑如何;一城风絮,满腹相思都沉默,只有桂花暗香飘过。”于是,有一种想要亲眼目睹桂花盛开美景的冲动,疾步来到桂花树下,看到的却是被连日秋雨打落一地的桂花,看着未及盛开的鹅黄色花蕊就这样香消玉损了,似一层金丝银线铺满草地,心中好一阵疼痛。我极力寻找着桂花香味儿的来源,原是枝头上挂着少许未被暴雨打落的桂花还在顽强地盛开着,风起,香来……

树下有一大妈正在晨练,见我走来便停下与我闲聊,寒暄之后大妈向我打听一个人,说出的竟然是父亲的名字,原来大妈是父亲上技校时的同学。她说:“你爸当年写的一手字可漂亮了,尤其是毛笔字无人能及,我到现在还保留着他给我的毕业留言呢..……你爸还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还经常代表学校出去比赛,每次都会得奖..……”大妈在一旁神采飞扬地絮叨着她与父亲曾经的点点滴滴,趣闻轶事。我极力打开记忆的阀门,却一脸茫然竟然有好多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母亲在世时常说父亲最是讨外公喜欢的,因为他给外公长脸。吃的是公家饭还会写一手好毛笔字,也从不端架子,村上有红白喜事或是过年,无论是谁都要乐呵呵地给人家写上几句,哪怕是赔上笔墨纸砚他也乐意。惭愧的是我们兄妹四个没一个能及父亲的字漂亮。父亲过世后,我们清理了他的遗物,有好几本日记,各类奖章、奖状、照片,我们却让它们一同去陪了父亲,也未曾留下只字片言……

大妈的一句问话唤回了我遥远的思绪,“你爸现在好吗”?我哽咽着说:“父亲已经快去世十年了”。我看见大妈的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一串混浊的泪水从她的眼角瞬间滑下,滴在了地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为了缓活气氛,我扯开话题和大妈聊了一会儿各自子女的状况。当听说我们兄妹四人除了哥哥有工作外其余都在农村依然是农民时,大妈一声哀叹:“亏你爸当了那么多年的领导,居然连你们的工作问题都没给解决。”父亲就是这么一个人,别人家的小事在他心里永远是大事、急事,而自己家再大的事也是小事。

看着大妈渐渐远去的身影,她那由欣喜到失落的表情在我的眼前总也挥之不去。

岁月如水,时光荏苒,逝去的是时光,留下的却是最为纯真的情谊。已是银丝满头、步履蹒跚的大妈,却依然心系已失联并辞世多年的老同学。父亲的这份情谊上,也许她会老年痴呆,会失忆……但是我坚信她绝不会忘掉与父亲曾经的滴滴点点。

(文中插图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

王晓云  陕西安康汉滨区人,一个平常人用平常心写平常事的农民。少许拙作散见于《中国爱情诗刊》《晚晴诗词》《智泉流韵》等多家平台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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