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 雪 的 心
花非花
雪,终于铆足了劲,开始沸沸扬扬了。憋了一年的相思,也迫不及待地飞向冬的怀抱,所以显得有那么的洋洋得意。
拉开窗帘的那一刻,我是惊喜地叫出声的,被这飞扬的雪花,打湿了双眼。从入冬就盼着的雪花,终究来了。昨天还填了一首冬日未雪的《蝶恋花》,今天早晨就见到了雪花。或许雪花听到了我的思念,被我感动了。终究,这雪来了,而且是轰轰烈烈,急匆匆地赶来了。
雪在无声地下。可在我眼里,雪是灵动的,有声音的。你听她笑得多欢,银铃般地划过你的耳边。雪是美丽的,也是害羞的。不小心碰着人的眉间或者手掌,就立刻变成了一滴滴明澈的秋水,望着你,也温暖着你,似乎想对你说点什么。冰丝丝的感觉,真舒服。你会忍不住再次伸出手去,接一下,两下,三下。才一会儿,地上就已经白了。
飞扬的大片雪花,掩不住邻家孩子结婚的喜庆。那些为明天的喜事来帮忙的男人们,一个个手插在口袋,或呵着伫立着,躲在背风的楼前,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场雪。只是,他们早没了童心,没了孩子们的欢快,也许他们心里也在想着,记忆中跟那几个正在雪中奔跑嬉戏的孩子一样的童年吧?冰冷的风,让他们的手伸出来又缩回去,但最终都勇敢地走进了飞雪里,开始张罗着干活。农村人的喜棚就在这雪花的倾泻中搭起来了,但不一会儿就被雪花盖上了一层白色喜纱。
人逢白雪精神自然爽,这点毋庸置疑。许多人家趴在窗台上,欣喜着这场雪。对面楼上有一个咿咿呀呀学语的孩子,也正在妈妈怀里,隔窗对着雪花,兴奋着,折腾着。上学路上的小学生们,奔跑着,玩闹着,有几个男生太调皮了,偷偷地把才半寸厚的雪攒起来,做成圆蛋子,没想自己先给冰得叫起来,却一不小心就被别人把雪给放进了领口里。打了一个激灵,哎呀呀地互相追赶着去学校了。文静的女孩们,也有点跃跃欲试,最终也只是把笔袋里的笔倒进书包,抓了一把雪,放进了笔袋里,满足地向前走去。这也许就是每个孩子心里都藏着的雪花梦吧?
雪懂人的心思,也懂人间的美丑善恶。她是雨的精灵,她是最美的白衣天使。雪儿说过,冬是她最热恋的情人,没有七夕的限制,却也只有一个冬季的流连。至于春天的雪,那也是她为了多看一眼冬天,舍不得冬的背影而来的。
姗姗来迟的雪花,正在低语,呢喃着久别的相思,慰藉了诗人的眼眸,营养了文人的笔尖。最欣喜的还是窗前那棵老梅树,滋滋地吸食雪花的灵魂。“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这个冬天他一直舍不得绽放,也许就是在等待,等待这姗姗来迟的雪儿吧?雪儿一来,他就精神满满地站在那,挺立着,微笑着。枝头的花苞也在一夜之间吐出来了。
冬天已经很冷了,雪花也已经来了,春天的脚步还会远么?朱自清说,“盼望着,盼望着,春天的脚步近了”,我却盼望着天还是冷着好,还是多来几次轻盈的雪花的约会吧。我是爱春天的,可我更爱雪。雪,看不过世界的肮脏和俗气,就用纯真的身子,暖着,感化着尘寰里的一切。轻轻的一抷雪花,转瞬就成了凝视你的秋波,含情脉脉若私语。谁又能不爱这多情的雪花呢?雪花,就是我上辈子的情人。
雪花,氤氲了天空,缱绻了大地,清澈了人眼,诗意了带着梅香的红笺,还有案头的玉砚,也累积了一沓的情诗。
雪是诗的语言,雪是诗人的精灵。诗人的笔下,岂能没有这湿润润的六出琼花的倩影呢?
银装素裹的老柳树下,几位红衣女子正在翩翩起舞。那伴奏着的音乐好像是霓裳曲吧?鹅毛大雪都没能阻止她们跳舞的劲头。
猛然想起来,我曾经叫过一个很有诗意的网名——雪舞霓裳。
2019年12月14日
花非花:
一个愿意与文字为知己的女子。喜欢诗和远方,喜欢文学并热烈的追求着诗一样的人生。“莫言性格多乖张,只把诗词当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