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乱暴君以污秽浇在佛头，又因突发疾病皈依，佛教注定了命不该绝
导读：本章是中国佛教史系列的第七十章，本章的内容将继续阐述三国时期吴地的佛教传播情况，本章所选取的重要人物依旧是在江南地区弘法40年的康居高僧康僧会。上一章讲到，东吴的国主孙权派人用大铁锤猛砸佛舍利，随后又建立起了江南地区的第一座寺庙——南京建初寺。而在孙权去世之后，东吴的政局实际上陷入了一定的动荡中，他的第二任继承人孙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他发动了东吴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反佛事件。
能力有限，水平一般，希望能够与各位共同完成这部中国佛教史，南无阿弥陀佛！
中国佛教史系列
东吴的淫乱暴君，他以污秽浇佛头
东吴是三国时期最没存在感的国家，但它又是魏蜀吴中存在时间最长的割据政权，公元229年建国的吴国直到公元280年才灭亡。东吴在它52年的生命周期内，一共经历了四位皇帝的统治，即孙权、孙亮、孙休和孙皓。
事实上，在孙权去世之后，东吴就陷入了非常混乱的内耗中，这极大地损害了国家的实力。孙亮即位时年仅10岁，于是诸葛恪、孙宏以及孙峻等人就负责辅佐他，在这里面围绕着权力产生了不同的派系斗争。
孙皓
尤其是诸葛恪兵败去世之后，孙峻病死将大权交给了孙綝，导致吴国许多重要的将领都被杀死。而孙綝此后又废除了孙亮另立了孙休为皇帝，孙休继位之后虽然励精图治，但并不能改变吴国衰弱的趋势。
在他去世之后，东吴迎来了他的末代皇帝孙皓，这是历史上有名的淫乱的暴君。孙皓不仅得罪了当时的吴国人，还得罪了当时吴国的神，他甚至还差点导致了江南佛教的灭亡，他曾经做出了令所有佛教徒都相当愤慨的事情。
佛头污秽
公元264年，孙皓成为了东吴新的国主，他在上位之后就开始针对国内的'淫祠'进行清理，这个过程中误伤了佛教。孙皓在当时做了什么事情呢？《高僧传》记载：'法令苛虐废弃淫祀，乃及佛寺并欲毁坏。'
孙皓其实主要是针对'淫祠'的，也就是没有被官方认可的民间祭祀，这在南方一度相当盛行。当时的佛教其实有兴盛的趋势，但是它一直没有形成多大的影响力，即便在孙亮、孙休两位皇帝的政策支持下，它一直都以较为平稳的速度发展。
淫祠
而孙皓在继位之后，对于'淫祠'的打击是不遗余力的，佛教虽然不属于'淫祠'，但孙皓仍旧把它排除在正统的祭祀之外。《高僧传》记载：'此由何而兴，若其教真正，与圣典相应者，当存奉其道，如其无实皆悉焚之。'
于是，孙皓就大肆毁坏佛教的寺庙、佛像、焚毁经藏、驱散僧众，僧众不得已只能将建初寺的大佛埋在了地下。孙皓在某一天挖出了这尊大佛，并且将污秽物（即排泄物）浇在佛头之上，与宫女大臣大肆诽谤佛教而取乐。
泥土中的佛像
下半身突然肿痛，是隐疾还是报应
对于毁'淫祠'、灭佛教这件事情，一般的正史与佛教的史传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三国志》在描述这件事情的时候，情感是褒扬的、正面的，认为这是孙皓上任之后的政绩；而佛教的史传如《高僧传》，对于此事的态度是悲愤的、谴责的，这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笔者将采取两种态度进行对比，以便于各位读者能够更加真实地还原当时的历史事件，因为本系列是'中国佛教史系列'，不是'中国佛教神学系列'，还是应当从各个角度去看问题。
淫乱的孙皓
《高僧传》对于孙皓'以污秽物浇佛头，并且毁谤佛法'的最终结果，是这样记载的：'俄尔之间，举身大肿，阴处尤痛，叫呼彻天。'也就是说，孙皓在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马上就遭到了报应，他浑身都开始肿痛了起来，尤其是他的隐私部位。
孙皓在回宫之后，不是马上找医生看病，而是请人去占卜：'太史占言，犯大神所为。'占卜的最终结果就是，孙皓由于不轨的行为，得罪了不知道是哪一方的神明，而且是'大神'。
佛像
于是占卜官就问他：'陛下您去寺庙祈福了吗？'孙皓说：'寺庙的神大吗？有多大呢？'后面的对话大家就可以想象到了，占卜官告诉他：'佛教的神很大呀，比淫祠祭祀的那些神不知道要大上多少倍！''香汤洗数十过，烧香忏悔，皓叩头于枕自陈罪状，有顷痛间。'
于是孙皓就去忏悔，香汤沐浴、烧香悔过、磕头认罪等等，于是他马上就不觉得痛了。当然，这件事情我们当做故事看就好，佛并不是神，这只不过是佛教史传的一种写法。
网络图片
在佛教史传中，我们经常能够看到这样的写法，凡是毁佛、灭佛的人，不是马上得到报应，就是稍后得到报应，要不然就是堕入三恶道（畜生、恶鬼、地狱）等等。在《三国志》中，不是这样描写的，孙皓这个人荒淫不堪纵情声色，笔者倒是认为他所谓的额'阴处尤痛'，很有可能是私生活过于混乱而引发的性病。
总而言之，孙皓毁佛了，而且打击力度相当大，但是他最终还是停止了毁佛的行为。至于他到底是因为报应，还是因为隐疾，大家可以自己去讨论。
孙皓或许是因为隐疾而疼痛
被人误伤的佛教，注定了命不该绝
这件事情对于佛教来说，是生死攸关的，因为佛教差点因此而灭亡。不论孙皓是出于何种目的、他是有意毁佛还是误伤佛教，总而言之，佛教在这一次受到了重创。毫不夸张地说，假设孙皓没有停止他毁佛的行为，那么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毁佛事件就要提前了，而江南地区的佛教事业很有可能就因此而消亡。
为什么这么讲？因为当时江南佛教虽然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江南佛教从南京建初寺建立，到孙皓毁佛，一共才发展了30年左右。
汉传僧众
而北方的佛教发展了将近200年，依旧夹在道教和儒家的缝隙中生存，更何况是刚刚处于萌芽阶段的南方佛教呢？《高僧传》中关于孙皓停止打击佛教的描述，除却了他自身的疾病原因外，其实还有两个相当重要的原因。
第一个原因就是，康居而来的高僧康僧会对他的劝诫，康僧会是以佛教最具冲击力的理论来警告他的——因果报应，业力轮回！跟你谈因果，就问你怕不怕？当然是会怕的，孙皓是生活在2000多年前的古人，而康僧会就是以神通征服孙权，才使得孙权为他建立了南京建初寺的。
四方神兽
第二个原因，是来自于吴国内部的大臣的反对，这其实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诸臣佥曰：佛之威力不同余神，康会感瑞大皇创寺，今若轻毁恐贻后悔。'
大臣们的反对理由也相当简单，康僧会是有神通的，这是先皇（其实是太太上皇）亲眼目睹的，您如今贸然毁佛，恐怕对东吴和您自身不利。大家可以注意到，大臣们的反对看起来是'佛教传播情况还可以'，但事实上还是'佛法不传'，因为他们的理由还是'神异'。
孙权
也就是说，佛教在东吴大臣们的眼中，是暂时得罪不起的大神的宗教，他们对于佛教的义理还是一窍不通的。正是因为佛教义理的不兴盛，导致了佛教的根基在南方相当不稳定，它并没有那么深入人心。
因此，佛教在此时的境地是相当危险的，而我们以现实的角度去看孙皓停止'反佛'的行为。一部分的原因是由于神学观念，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当时的东吴内部过于动荡，他不能够贸然地毁灭所有'淫祠'，因为这样会引起太多百姓的反对。
东吴内部的动荡
而佛教在当时的势力相当微弱，孙皓只不过是把它当成可有可无的宗教来看待，于是自然就轻轻松松地放过了它。佛教因为自己的势力微弱而逃过一劫，此后便开始在江南大地上肆意生长，直到两晋时期随着'永嘉之乱'而快速崛起，形成了与北方佛教并驾齐驱的趋势。
我们不得不感叹，这或许有现实方面的原因，但这也正如佛教的教义所讲的一样——这是佛教与江南的大因缘，佛教在孙皓手里命不该绝。
谨以此文功德回向三界无边无量众生，南无阿弥陀佛！
编者按：去年年末于泉州大开元寺发愿梳理一部中国佛教史，无奈因生活琐事数次中断，再次提起笔来已经是九月份，顿时生起了时不我待之感。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愿望完成，遂以《高僧传》、《续高僧传》以及《宋高僧传》等书籍为主，辅以吕澂、梁启超、汤用彤、季羡林等先生的《中国佛教史》以及《印度佛教史》、《佛教十五题》等著作，以高僧们的行迹为脉络，简单地梳理一下汉传基本的发展脉络，这既是利益读者的事情，也是提升自我的机会，如有错漏的地方，还请各位同修多多包涵。
随喜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