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雕弓璇玑篇(七)
[郭靖]说: 〈面色凝重,襟声耳语〉「是梅超风!我五师父……便是被她和她丈夫害的!」
[梅超风]说: 〈身形挫动,风声虎虎,接着连发八掌,一掌快似一掌,一掌猛似一掌,拍打身旁男子,待到第九掌发出,忽然跃起,飞身半空,头下脚上,右手五指插入了他脑门,而后伸出一只染满鲜血脑浆的手掌〉哈哈,哈哈哈——
[谢衡]说: 〈微微惊骇,暗自戒备〉「这妖妇果然狠毒,竟将活人当成喂招练功的靶子。她练的,该是“摧心掌”与“九阴白骨爪”这两门阴毒外门功夫?」
[梅超风]说: 〈全身发出格格之声,初时甚为缓慢,后来越来越密,犹如大锅之中用沙炒豆,豆子熟时纷纷爆裂一般,声音繁音促节地响了良久,渐渐又由急而慢,终于停息,缓缓站起,左手在腰里一拉一抖,突然飞出一条数丈长的银色软鞭。〉
[梅超风]说: 好师哥,贼汉子,你在阴世,可也天天念着我吗?你要是娶了个女鬼做老婆,咱们可永远没了没完……〈幽幽叹了口气,双手执在长鞭中腰,两边各有二丈,一声低笑,舞了起来,却无丝毫破空之声,东边一卷,西边一翻,招招全然出人意料之外〉
[谢衡]说: 「百余年前武林中盛传的“白蟒鞭法”也被她练成了,由外及内的横练功夫更是了得,无怪明明是个身姿婀娜的女子,却有“铁尸”之名,若论武功,比那马钰道长还稳胜一筹,只是听她语气,那“铜尸”陈玄风已然死了?」
[梅超风]说: 〈挥鞭东击西打,四周坚岩上尽是一条条深深鞭痕,蓦地右手横溜,执住鞭头,四丈长的鞭子一伸,带着鞭梢十多个明晃晃的尖利倒钩,忽向【郭靖】头上卷来〉!
[郭靖]说: 〈眼见鞭到,更不思索,顺手挥刀往鞭梢上撩去,突然手臂一麻,已被【谢衡】揿倒在地,眼前银光闪动,长鞭的另一端从头顶缓缓掠过,吓出一身冷汗〉「好险!如不是老爷爷相救,这一刀只要撩上了鞭子,我已给长鞭打得脑浆迸裂了。」
[梅超风]说: 〈双目紧闭,长发飘扬,容颜秀丽,却透着阴森诡异之气,略一凝思,樱口初绽〉何方高人在此?我梅超风有礼了。
[谢衡]说: 「行藏既露,也不必冒他人之名,反被这妖女看轻了。」姑苏慕容世家谢衡,初来大漠,竟得见江南芳邻,倒是他乡遇同乡之幸了。
[梅超风]说: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世家?〈声音带了几分热切〉年轻人,那“南慕容”慕容复是你什么人?
[谢衡]说: 「哥哥整日行走在外,终不成竟和这妖女有什么交情?」正是家兄。
[梅超风]说: 呵呵,哈哈,如此说来,那个多管闲事的“一阵风”风波恶,就是你兄弟的好奴才了?〈一字一顿〉一群鼠辈围攻,逼得我夫妇在江南无容身之所,倒也有你慕容氏一笔血债!
[谢衡]说: 「我怎的忘了此事?六年前,江南群雄应归云庄陆庄主之约,围攻“黑风双煞”,风四哥生性好事,嫉恶如仇,自然少不了凑这热闹,」〈心念一转,扬声道〉梅超风,念你丈夫已死,你双目又盲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饶你一命,本也不是不行。
[梅超风]说: 好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便是你那哥哥也不敢说这大话,老娘要你相饶?〈气极反笑,突然挥鞭击向山岩,登时石屑纷飞!〉
[谢衡]说: 我慕容氏博通天下百家武学,区区“白蟒鞭法”“九阴白骨爪”“摧心掌”,又岂在我眼中?梅姑娘将这些下乘功夫当成了生平绝技,殊不知天下武功,内力为根基,招式为枝叶,你纵是练得枝繁叶茂,招式花样繁多,也难堪内家高手之一击!
[梅超风]说: 「我练到后来,《九阴真经》上的功夫都要以内功为根基了,但内功诀窍全在经书上卷。贼汉子教我服用砒霜,再运功逼出以增强内力,可那只是个不得已的笨法子,难道是老天爷助我,让这小子送上内功要诀?」〈话音冷然〉黄口小儿,你既这般夸口,我就领教两招,看看慕容世家是不是浪得虚名!
[谢衡]说: 〈摇了摇头〉胜亦不武,有什么好打的?你双目既盲,便是招式再精,劲力再强,我只需四周游走,不住耗你气力,便是有胜无败之局。你将罩门练到舌下穴,自以为隐秘,殊不知我适才一听你行功运气,活动周身关节,稍加推导,便是一清二楚。待我再间杂无声掌力与指风,专袭你招式空隙破绽之处,试问你能抵挡多久?
[梅超风]说: 「慕容世家一个娃娃,就能轻易看破我的罩门,他若动手,我万万抵挡不住,哎,若不是离了桃花岛,没了师父教诲,怎会这般受人欺侮!」〈越听越是心惊,陡然大叫〉别再说了!
[郭靖]说: 「七师父说他们合起来也打不过这个妖女,怎么老爷爷几句话就吓倒了她?陈玄风的罩门在肚脐眼上,才会被我一剑刺死,原来梅超风的罩门在舌头底下么?要杀她倒是难多了。」
[梅超风]说: 谢公子,慕容世家武功渊深,我梅超风服了,请问你“铅汞谨收藏”,请问该当何解?“五心向天”,又为何意?
[谢衡]说: 「她外门功力了得,才识却如此浅薄,连这些道家内功的基本诀窍竟然也不懂,倒想来打我的主意。」〈心下暗笑,扬声道〉梅姑娘,教你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投之以琼瑶、报之以木瓜,我替你解惑迷津,你又何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