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图享受的英国胖子丘吉尔:先舒服,再伟大

今天想讲一个著名胖子的个人特色。以及独特活法。

在普通人的生活里,这可能不算什么......但身居高位,大国首相,经手二次世界大战......还能保持这么任性,就很是让人喜爱了。

尤其是这周看的一本书,更是把著名胖子推上了我的心尖儿——美国总统尼克松写的,观察了他同时代的大国领导人们,有戴高乐,麦克阿瑟,赫鲁晓夫,周恩来,一本独特角度的回忆录,《领袖们》。

一个个人物刷下来,还是丘吉尔最生动可爱,能看出尼总也最偏宠他——字里行间记录了许多愉快的相处小故事,笔墨详尽不想写完,透着怀念故人的温情。

然后我又迫不及待补看了电影《至暗时刻》,感受了军事环境下丘叔的更多侧面——众所周知的暴躁硬核、习惯性咆哮、铁一般的决断力,理直气壮的享乐主义者......丘叔诚实地回答了以下问题:

做政客就不能好好做个人了?

叔在工作上能吃苦,但生活上绝不能。

每天轮着喝威士忌白兰地香槟就不说了,你很难看到他在上班时间手里没有酒。

无论策划战役,还是抄起电话机给盟友打电话,昼夜不分地喝。诺曼底登陆前开动员会,他非常动容地跟士兵喊,记住,我们不是为了登陆法国而战!而是为了香槟啊。

禁酒时期,去美国演讲,他在合同上注明:每次出发前必须先收到一瓶香槟。不然不会上台。

老了之后评价自己,“在我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喝不到香槟的日子。”

搞笑的是1931年他在美国被车撞了,面临一段时间喝不到酒的风险,于是强迫自己的住院医生把报告写成:丘吉尔首相有严重脑震荡,需要饮用烈性酒(尤其用餐的时候)。

身边人估算他一辈子抽了3000公斤雪茄。给他供烟的伦敦雪茄店一直保存着他买买买的账单,平均下来一个月也就150支左右吧。当然他也不可能只在这一家店买。

那个年代丘叔经常坐飞机,怕烟续不上,专门让人做了个特殊氧气面罩,前面开了个洞——飞到高空依然可以抽。

抽就算了,还拿它羞辱别人,二战时有次碰到蒙哥马利,蒙说,你看我既不喝酒也不抽烟,睡眠充足,这就是为啥我能保持百分百的好状态,而且捷报频传!

丘吉尔这么接的:我天天喝酒,不咋睡觉,雪茄没离过,这就是我保持百分之二百的状态,而且能指挥你获胜的原因。

他觉得什么人可怜?有次很同情地评价一个本国原子专家,“再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了,给世界做那么多贡献,索取的却那么少!既不吃肉又不喝酒,连个女伴都没有!”

他自己反正是对世界做多少贡献,就要索取多少。丘叔有一种女人般享受生活的意识和细腻水准,像重视打扮、戴体面的礼帽、坚持拿手杖、穿双排扣大衣这些是最基本的,那时期盟国领导人合影你看一下,他穿得最精心,但表情最不经心;每年都要重新买真丝内衣,还对媒体嚷嚷“这是我必不可少的享受”;经常是中午才起床,在床上穿着粉色睡衣,吃着花样百出的早餐口述工作,电影里对这一点也抓住了;

结束一件棘手的活儿之后,必要跳进热乎乎的浴缸泡一会儿,然后光着身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思考问题——打仗也不能降低标准,一战期间他自带一只锡制的澡盆上前线。

尼克松在书里讲了他一个搞笑的睡觉故事,充分反映了他的价值取向。说1969年自己刚入主白宫时,老管家跑来说了个八卦,说之前罗斯福总统当家时,有一次丘吉尔来访,罗很好心地安排他住在林肯卧室——等于是帮他安排了一份谈资:我在林肯的床上睡过!

但林肯卧室其实很不好睡,是美国19世纪的一种非常简朴的风格,布置冷硬,基本是整个白宫最不舒服的一张床。

老管家说,那晚他亲眼看到丘吉尔才躺上去不到半小时,就穿着老式睡衣,手里提着衣箱,踮着脚从林肯卧室一路小跑,穿过整个大厅跑到另一间“王后卧室”里去了——那里要舒服得多。

所以,即便是颇具历史意义的事,丘叔也绝对不可能为它屈就一个晚上。

丘叔一生都非常忙,忙的都是众所周知的大事,抗的也是难以想象的重压,但他很会用兴趣爱好调和自己。年轻时有一段被送到印度去服役了八年,岗位太无聊,也没啥明确的发展,就利用时间来好好玩乐,一天打五六个小时的马球,成了一名不错的马球手;

在非洲生活的时候,写了本浪漫小说,销量还很不错;

1915年一战期间,英军有次惨败,诱发了叔的抑郁症,他选择画油画给自己治病,后来一辈子都很认真,画了500多幅,水平不低,还在文章里表明了态度,“画家其乐融融,因为他们不会孤独。光与色,和平与希望,会始终伴随他们。”

不过爱好这么多,生活这么能造,经济压力就少不了,这基本是断断续续困扰丘叔一辈子的大问题,动不动就濒临破产——电影里也专门开辟了片断,描绘丘夫人一边记账一边吼他的实况。

卸任首相以后他没了工资,却花得更多了,据可靠记载1949年两个月里,他家就消耗了454瓶香槟、311瓶红酒、251瓶白兰地......雪茄那些先不算,还痴迷养小动物,血统最好的鹦鹉、鱼、猫狗,连猪都养,最爱的相思鹦鹉叫托比,每天早晨非它叫不起床,是唯一被允许上桌的动物——甚至可以啄他的雪茄。

虽然花销可怕,但叔不慌不忙,4年之后凭借《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直接拿了诺贝尔文学奖,大量奖金和版税将现金缺口完美填好。有谁的角度比他更独家、更有说服力呢。

关于这块,尼克松在书里还专程说了一嘴,说有次丘访问华盛顿,他俩一起闲聊时,比较了各自的写作习惯,“我告诉他,我自己是用听写机器来写,效率最高。丘吉尔脸上露出一种孩子般的嬉笑,说,干嘛要用一架冷冰冰没有人性的机器呢?我更希望让一个漂亮的秘书听写。”

最后丘非要补充说他有两个非常漂亮的秘书。

比起对声色生活不加掩饰的爱慕,我还要更喜欢丘叔的大毒嘴。

年轻的时候,他和一个朋友探讨人生的意义,讲话很坦白:

“我认为,我们大家都只是虫子”。

紧接着他补充,“不过,我的确认为我是一只萤火虫”。

也没啥问题,叔确实用骇人的勇猛魄力发了一辈子强光。

尼克松在书里也流露出对丘吉尔浑身上下任性和放松感的羡慕和喜爱,说,“大部分政治家总是采取一种十分温和的、不触犯别人的态度。不要惹是生非是一代政治家共通的行为准则。不过丘吉尔从不理会这些。

他也从来不去遵守那些压抑他个性的陈规陋习,非常鄙视那些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扼杀别人创造力的人。”

丘吉尔最著名的办事方式,就是“直接找最高领导,以免在那些不敢越过正常渠道做决定的下层领导人身上浪费时间”,虽然因此得罪过一河滩的人,被评价为“粗鲁和不够圆滑”。但他从年轻时就开始这么办,我行我素。

伦敦民间有个段子广为人知,说政治家克里孟梭、乔治和丘吉尔三个人都死了,先后来到天国的大门,前两位一到,圣彼得走过来让他们通报姓名、查阅档案,他们乖乖照做;

而丘吉尔来了,叼着雪茄敲门后,圣彼得说,你叫什么?我看看档案。

丘吉尔用他暴躁的烟嗓说,你算老几!叫上帝来!

其实我知道丘叔最自恋的一件事,还是这件:依然是被派往非洲那次做战地记者,结果不到两周就被抓了,但叔居然自己狡猾狡猾地逃出去了,搞的当地人悬赏25英镑捉拿他。

后来半辈子过去了,他的书房里还挂着他精心装裱在框里的那张“悬赏告示”,动不动就问来访的客人,

你们看看,我就值25英镑吗?我就值这么点钱吗。

这种自信只能被判定为天然,因为丘叔小时候是全校臭名昭著的差生,被老师体罚到没有办法了,只能转学,但他在自传里是这么评价自己的,“我12岁时,主考官们最爱的科目,毫无例外都是我最讨厌的,我喜欢别人问我知道的东西,但他们却总是问我不知道的;我是愿意显露自己学识的,但他们千方百计地揭露我的无知!”

最后,丘叔的幽默想必大家已耳熟能详,但我依然想说两个漂亮的怼人案例给你们回顾一下。

一个非常妩媚的女记者在公开场合对丘叔说,知道么?你有两点让我很不喜欢。

哪两点?

你准备要执行的新政策,和你嘴上的胡须。

夫人,丘吉尔说,别那么在意,您真的没有机会接触到其中任何一点。

丘叔不吃嘴上的亏,逢恶意必要反击,这是乐趣。75岁高龄的生日茶会上,又是一个记者,对他说,真希望明年还能来祝贺你的生日。丘叔友好地拍拍他肩膀说,我看你身体这么壮,应该木有问题。

但还是萧伯纳那个梗最过瘾:萧伯纳送了丘叔2张戏票 一张纸条,说“请你来看我的戏吧,带一个你的朋友!如果你有朋友的话。”

丘吉尔回复了一个纸条,“你的首场演出我没有空去。不过第二天晚上我愿意去看!如果你的戏还能演第二场的话。”

丘叔虽然生活上是个贪图享受的大俗人,但他强烈的浪漫主义能量与一部分不世俗的性格色彩,与之形成了美好反差。

二战后他退休了,英国国会要在公园塑一尊他的铜像,让众人景仰,他听后立刻回绝:

谢谢大家,我很怕鸟在我的铜像上拉屎,还是算了吧!

有次回小时候的母校,校长和老师充满敬意地汇报情况,他不爱听,只说,我希望见见全校成绩最差那个孩子。

孩子被带来后,他开心地抱抱人家说,非常感谢你,你帮我牢牢守住了我当年的位置!

尽管这个强悍的胖子“一生都在与极其险恶的外部强敌、内部对手和自己的坏脾气做搏斗”,得罪了无数人、喝下了大量酒精、造完了无数雪茄,但大俗人丘吉尔,最后还是活了91。

而且民众口碑也不错,很多人发自内心喜欢他一身臭毛病坚决改不掉的形象,还被BBC评进“史上最伟大的100位英国人”,位列榜首。

功过放在一边,作为人我感觉他非常值了。你觉得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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