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了!电影拍不出的战争细节:志愿军战士用这招“活埋”美军坦克
我的青春在战场: 抗美援朝老兵寻访录
006 苦斗长津
“当时天已经基本黑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比平时的爆炸声响得多。山下面美军指挥所的灯都被震灭了。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连长就这么牺牲了。”老兵杨德盛说着,用右手揉了揉眼睛。
他右手的两个指头关节是外翻的,那是和英军29旅拼刺刀的时候留下的伤,这辈子估计是不能复原了。
杨德盛和杨根思是一个连的战友,一个是兵,一个是连长,他们来自一个地方,都是江苏泰兴周边的人,但没有血缘关系。杨根思本来姓羊,叫羊庚玺,是参军时候文书写错了,才有了杨根思的名字。
俩人感情很好,最初认识的时候,杨德盛并不在杨根思的那个连,是在机炮连。两人在操场上遇到,杨根思问他说,你的口音像泰兴的,是不是老乡啊?杨德盛说我羊庚是泰县的,不远。
“杨根思个子比我高,也大我几岁,性子有点儿闷,不爱多说话。”杨德盛这样说,他在整个采访过程中需要不时吸氧。两个301医院的女医生不时提醒我们注意老人家的身体,不要让他太激动。
无论讲什么,这位老兵都是一副沉静如水的面孔,只有偶然睁开眼睛盯你一下,目光如针尖一样刺人,让你想起他是杨根思连那一仗仅存的几名老兵之一,死尸堆里爬出来的狠人。在整个采访过程中,杨德盛对于相应的安排从无意见,哪怕是一个镜头拍几遍都会十分配合。他的激动,也要从血压指标上才能看出来。
我们私下讲,每个部队有自己的风格,老兵杨德盛的性格和杨根思应该有点像,话不多,但是到了紧要关头,这种性子的人最狠厉,整个杨根思连都是这样。这次拍摄,90岁的杨德盛,无疑是当做又一场拼刺刀来看的。
杨根思连,即中国人民志愿军20军58师172团1营3连,是在长津湖之战打出来的王牌部队,直到今天依然威名远镇。
长津湖,一个遥远而又被许多老军人记得刻骨铭心的名字。
朝鲜北部的长津湖地形狭长,仿佛一道地球的伤口。1950年的冬天,异常的酷寒几乎把这里变成了一个生命的绝境。然而当第二次战役打响的时候,在这里进退维谷的美军,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天罗地网般的地狱。信号弹划过夜空,埋伏在冰雪中的中国士兵在夜暗中发起了攻击,在这里打出了一个鬼哭神嚎的难忘战场。
那一天,老彭导演电话问我:“1950年的时候,长津湖的温度到底有多低,是零下30度,还是零下40度?”
我说:“美军记录是零下40度。”
“证据呢?”老彭很认真。
我没有再回答,从美军在战场拍摄的纪录片中切下一个片段发了过去,那里面有个美国技术军官声嘶力竭地喊着:“40 Degrees under zero!”(零下40度,华氏度与摄氏度在零下40度的数值相同。)
老彭沉默了。
我们都曾经在东北拍过片子,当时气温低到零下20多度,我的记忆中,此时走在雪原中拍摄,感受到的已经是无法抵抗的寒冷——无论你穿什么,似乎都会被那种寒风一吹就透,而后羊绒衫和太空棉保暖衬衣便成了零下20度的东西,贴着你的肉吸取热量。
而杨根思他们,是在零下40度的气温下,投入了战斗。地点,就在长津湖左侧下碣隅里以南的1071高地。这里是长津湖打得最激烈的地点之一,他们的对手包括了被切断在北面的美国陆战一师和英军的若干部队。
眼看西线美军崩溃,自己处境不妙,东线美军依靠强大的工业能力,仓促试图在下碣隅里建立一座野战机场,获得补充后冲向咸兴港。到了那里,便可以得到急需的食品、弹药和医疗救护,上船逃离这场噩梦了。咸兴的美军也派出了特遣队前来增援,但1071高地就卡在他们几乎可以看到机场的地方,美军在这里被拦了下来。两边所有的敌人都为了杀出一条血路而向1071高地发起着殊死的猛攻。
直到此时,东线美军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已经十分险恶。
第二次战役开始后,志愿军38军突破中线,一举拿下德川,正在一线平推的美军被切割成东西两线。西线,麦克阿瑟的主力兵团第8集团军等部队遭到志愿军六个军的围追堵截,狼狈向顺川、价川方向突围。两军的纠缠搏杀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这段被西方称为“鞭笞者山谷”的败退路程中,沃克中将和他的部下吃尽了苦头,才突出重围——“鞭笞者”这个词是美国军队历史上含义十分特别,说的是早年美军征服印第安人的战斗中,一旦有政府军士兵被俘,印第安人会把他扒得只剩一条裤衩,从两排手持带钩鞭子的武士之间跑过,这些“鞭笞者”会无情地鞭打美军战俘,一旦倒地就会被活活打死,只有熬过鞭刑,遍体鳞伤者才会逃出生天。
沃克中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杀出重围,却不幸因为翻车丧了命,世事就是这样无奈而又无常
当第八集团军的美军得到骑一师部队的接应,惊魂未定地继续向南方奔逃的时候,美军上层绝望地发现,东线还有一个阿尔蒙德的第10军(实际指挥官应该是海军陆战一师的师长史密斯少将)依然在零下40度的低温中艰难挣扎,他们陷在了中国人的团团包围之中,被围的地点,便是长津湖。
今天,长津湖已经成为一个战史上家喻户晓的名字。但很少有人注意到,长津湖其实不是一个自然形成的湖泊,它是日占时期在朝鲜修建的一座水库,也是朝鲜北部最大的一个水库。美军向中朝边境推进的时候,不得不绕过这个完全封冻的地障。
而当他们发现情况不妙试图后撤的时候,却发现要再次绕过这个地方,比来的时候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中国人已经渗透到了美军的后方。
埋伏在美军后撤道路上的,追击在美军背后的,是志愿军猛将宋时轮率领的9兵团十几万精兵。每一路后撤的美军都遭到志愿军猛烈的打击。
老兵李士瑜回忆他所在的20军部队如何向剑山岭美军发起攻击。有一位将军这样形容朝鲜战场:“黑夜是中国人的朋友。”
宋时轮把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9兵团几乎所有的攻击都在夜间发起。夜暗中两军纠缠厮杀,重伤的指导员告诉大家冲锋不要呐喊——敌人的火力太强了。而就在密集的枪炮声中,逼近美军前沿的志愿军战士甚至能听到战壕里年轻美国士兵的哭声。
当我今天把长津湖的周边地图在桌面展开的时候,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个如同八爪章鱼一样的人工湖如何镶嵌在盖马高原的雪山松林之中。我想,当时的美军一定对这个湖的形状恨之入骨,因为它的一支支脚爪把美军撕裂成一片片,使他们的运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美军在战后绘制的一张长津湖作战示意图地图清晰地把战场展现给了我们
让我们先把几个名词弄清楚:
Chosin Reservoir——长津湖,它的左右各有一条道路,美军便是沿着这两条路撤向下碣隅里,右翼美军沿着湖畔的剑山岭,新兴里边打边退,李士瑜所在的20军部队在这一侧打着追击战,左翼美军则在柳潭里抵抗着志愿军的猛攻并退向下碣隅里。先是20军的部队,后是26军的部队反复围攻下碣隅里,双方都付出了重大代价。
Yudam-Ri——柳潭里,长津湖左翼美军的集结地,从这里他们继续向南撤向下碣隅里。志愿军27军等部队在后面追击着他们。
Hagaru-Ri——下碣隅里,长津湖南侧的小村庄,美军在这里修建野战机场,并命令各部向这里前进,从此处继续向南撤退到咸兴港,那里有舰船接应他们。
Ko’to-Ri——古土里,下碣隅里和咸兴港之间的要害,它本身无险可守,但旁边有个黄草岭,每次双方经过这里,都会发生激战。志愿军20军和26军的部分部队渗透到了这里,成了阻止美军逃向咸兴的最后防线。
从下碣隅里经过古土里到咸兴港,实际上有着几条小路,杨根思连扼守的是一条可以通过坦克和车辆的道路,对美军而言极为重要,所以双方一交手,就打得血火交迸。
也就是这一交手,便让美军明白面对的绝对是是一支劲旅——11月28日,遭到3连阻击的美军迅即调动坦克上来开路,却不料正中杨根思的下怀,这位骁勇的连长亲自率领三排的几名战士爬到公路两侧,从不同角度猛扑上去,一个回合便用爆破筒把美军打头的坦克那辆坦克报销了。第二辆坦克距离前车太近,来不及转向,一头撞在了同伙的屁股上,两辆坦克拱成一个古怪的“へ”字形,把整个道路都堵住了。
杨根思,一交手就让美国人知道了什么叫闻名华野的“爆破大王”。
现在美军没有办法打通公路突围了,唯一的办法是把两边山上的志愿军阵地都拿下来,再派工兵把路开通。
刚刚开始撤退的时候,美军并没有那么强的危机感,而且部队番号庞杂,又在这么严酷的环境中,所以海军陆战一师的后撤行列拉成了一条长达100多公里的长龙。他们不知道20军的部队已经翻越人迹罕至的狼林山,在整个行军队列的侧翼等着他们了。直到部队被截成了几段,美军才如梦方醒,开始集结兵力进行反击,这使得他们最初的动作有些迟缓,力度不足。
杨根思连堵住美军,也有美国人自己的一份功劳。
但是,此后的战斗美军便是拼命了——不拼命要冻死在这条公路上,也由不得美军不拼,而且,杨根思阵地前的美军,还是美国军队中号称最顽强的部队。陆战一师有一个传说,讲这些打遍太平洋诸岛的部队“洗澡都是用钢刷子的”。
就是这支“洗澡都是用钢刷子”的美军,向杨根思他们据守的阵地上扑了过来。杨德盛,就在这个阵地上。
而就在杨德盛他们沐浴在烈火中的时候,周全弟和他的战友们,却静悄悄地向古土里右侧的黄草岭挺进。
周全弟所在的26军,是9兵团的预备队,主力正赶往下碣隅里,接替正顶在那里的20军,他们这支部队则插得更为向前,任务是和20军58师、60师的部分部队控制黄草岭并等在那里,等待美军撤退部队的到来……
007 “活埋”美军坦克
我曾把周全弟的这张照片发给一位朋友,他说:“这老兵真好。”
我又给了他第二张。
良久,对方给了我一段疑惑的语音:“你说的那个有一笔漂亮毛笔字的老兵,就是这一位吗?”
我便发出了这第三张。
又是良久无言,末了,对方终于回了这样一句话:“佛陀如是。”
以我的感受而言,这或许是最贴切的描述了。那时,我正握着老兵周全弟的“手”,那里无论冬夏,永远是冷冷的,仿佛它所有的热量,都已经在1950年的那个冬天丧失殆尽。只有老人眼中闪烁的光睿智而和煦,带着无限的温暖。
进入黄草岭阵地的周全弟,时年只有16岁,读过私塾,性情开朗,连里的老兵们都很喜欢这个活泼的四川小兄弟,他们叫他“周小鬼”。
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四川兵很多,也出了许多英雄,比如邱少云,但有时候也会闹出些笑话。在绥芬河的181师老兵曲金荣是山东人,他说在朝鲜便和四川的战友狠狠打过一架:“一见面动不动老子老子滴,我说俺老子在家里安逸咧,这里哪个敢当俺老子?”
曲金荣他们连都是山东兵,刚刚挖坑埋了美军一辆重型坦克,因为战功去见了彭老总,老总当面表扬“山东兵勇敢,朴实,都是好兵”。得了表扬士气高昂,怎么能容别人当面喊老子?一个冲天炮就打过去了。
“那时候哪知道他们一说话就是‘格老子’,就是个口头语啊。”刚当兵的时候没去过什么地方,不知道各地方的人说话不一样,曲金荣70年后回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四川兵后来也没怎么计较,还向老曲学怎么挖坑埋坦克。老曲说那可是个技术活,得知道坦克的长度、宽度、高度,利用崎岖道路,在公路上针对当面敌人部队坦克的类型挖陷阱,上面覆盖上木板,原来的土还得放在上面,晒一两天没有痕迹了,陷阱才算齐备。
另外坑底还不能是平的,不然它掉进去炮塔在上头还能转着圈打我们,得照左面深、右面浅斜着挖,它掉进去歪在那里,炮塔卡住不能转了,就好收拾了。
“可不能挖成前面深后面浅,那样它倒是掉进来快,可是一倒车就跑了。”曲金荣说。
用这个法子,曲金荣所在的连缴获了一辆“前面带推土机的重型坦克”。不过美国兵也不傻,被坑了一辆坦克后,这条路就再也不来了。
老兵一辈子打硬仗,从没退过一步,平时也总是乐呵呵的,但是,搭了我们的车去烈士陵园,在战友的墓碑前面,老人家落泪了。
“连长,我每一次上山都来看你,这一次,可是最后一次啦。连长,我老啦,爬不动啦……”
老兵的连长叫任燕吉,中国人民志愿军60军181师541团的连长,山东济南历城人,打仗很勇敢,1952年7月战死。
老兵曲金荣,90岁了,山东胶南人,中国人民志愿军60军181师541团3营7连一班长,参加过抗美援朝第四次、第五次战役,上甘岭战役,金城战役。他们村参加志愿军的老兵,如今只剩他一个人了。
回到打坦克的话题。
老曲说的,可能是这种美军谢尔曼“螃蟹”扫雷坦克,因为缴获后美军飞机随即来轰炸将其摧毁,连个照片也没留下。
倒是第一次战役中打美军坦克的英雄罗亮泗,留下的照片很像用了这种战术
罗亮泗是在云山打坦克打出了一等功,黄草岭和云山一样,都是那时两军曾殊死搏杀的地点。随着我军后撤诱使美军进入包围圈,这里便成了敌军的后方。它位于下碣隅里和咸兴港之间,美军当周全弟所在的77师231团一部潜入这里的时候,南面敌美军第7师的部队正和追击的部队死死缠在一起,他们的任务是就地潜伏,等待敌人的到来,断其归路。
11月27日长津湖战役打响之后,我军追击部队死死地咬住美军的后卫线,逼迫其回头。美军地面部队正在奉命后撤,困兽犹斗。白天美军的轰炸机,侦察机反复轰炸扫射,黑夜志愿军则吹着军号和哨子发起冲锋。
李士瑜当时是20军89师作战课的参谋。89师师长余光茂、政委王直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将,但初战并不理想。战斗一打响本来要全歼社仓里之敌,却被敌人轻易跑掉了。
李士瑜回忆:“上面总部有个通报,敌人可能要逃跑,师长就电话通知265团,这个团是包围社仓里的,在社仓里南面,东边。师长就分析敌人可能从什么山头跑,从哪个山跑,告诉265团,领导干部要调整部队,迅速把这个口子兜起来,这个团的领导呢,他解释不需要,我们看得到,敌人要跑的话我们都看得见,也追得上。师长很火,说不行,一定要提前行动。那师长就讲了,说你是要把这个事情记下来,战后要找他算账。电话结束,不到两个小时,敌人跑了,而且就是师长指出这条路上跑掉的,那师长当时就命令,就一个字追!”
根据美军的记载,265团其实已经打得很凶了,战斗打响时,他们在社仓里周围部队不多,主力距离战场至少10公里。但全团在大雪中跋涉,11月28日迅速对社仓里敌军部队发起夜袭,成功地突入了敌军阵地,只是未能扩大战果——打过之后,发现敌军并非情报中的南朝鲜军3师的一个团,而是美3师的一个团,这个火力差别就大了,加了一个团也还是啃不动。
美军是在12月3日开始跑的,机械化部队一旦动起来效率很高,跑得飞快,这是我们过去的战斗经验所没有涵盖的事情。所以,没能全歼社仓里敌军,是一个综合性的问题,可以说每一支参战的志愿军部队,在长津湖都表现出了中国人顽强的战斗意志,没有孬种。
敌人跑了,并不意味着逃出生天。李士瑜回忆当时的追击:“师长已经向前去了。留下一个班,让他们在驻地,我们机关的赶快追。一上路大家都是跑步的,追敌人,敌人是机械跑,你不跑不行。”
“正跑的时候,下起了大雪。下雪,我们好像平时很好玩,实际上那雪打到脸上去很痛的,像针扎一样的,很大的雪。”李士瑜讲述的时候,吸着氧。
整个师部都在向前追击,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呢?李士瑜的描述,让我们对这种移动有了感性的认识。
“敌人向南跑,我们是向南追。追不到一个小时,后边的总部电报到了。到了以后,指挥所就是在路边上,大家往那儿一蹲,路边上临时的指挥所。通讯员把首长都召集来,师长、政委、副师长、副政委、参谋长,都召集齐。
首长们围个圈,就在地上摆上地图做作战计划,周围一圈是参谋,就是作战参谋、侦察参谋、通讯参谋。主要是作战参谋,作战参谋当时任务很重的,再外面就是一圈警卫人员。警卫员就多了,就是密密麻麻围起来围紧,很大一个圆,占的位置也很大。
为什么要搞成三层呢?就是防止灯光暴露,美国人这个侦察机是夜航机,它在天上飞来飞去,侦察到就容易遭到敌人轰炸。我在外圈,进都进不去,都没办法记录,也的确没法记,天黑记不到啊。
首长他们靠电筒照着看地图,听见总部指示我们现在的位置,经过的路线,要到达什么地方,有多少路,要跑多长时间,都要计算的,首长们也计算,参谋长也帮计算。首长的作战命令一出来,我马上抄写,传送下去,弄明白了——上级命令89师迅速到上通里、下通里这个地方阻击敌人,阻击敌人南逃。同时呢,下面报过来,剑山岭抓住敌人了。”
柳潭里附近,丢弃损坏车辆正在夺路而行的美军
美军后退的过程十分辛苦,北朝鲜的道路本来就异常崎岖,志愿军的小部队又不断破坏道路,使这条路成了“最漫长的撤退”。陆战一师的史密斯少将干脆把它称为“换了一个方向的进攻”。
89师终于追上了行动迟缓的敌军后卫部队,地点在剑山岭,大约一个营的敌军在那里停了下来,试图阻止我军的追击。
李士瑜回忆:“师长已经派两个团,266团、267团到上通里、下通里,这是总部的命令,265团打剑山岭,他的命令就是既然追到了,就不能让跑掉,要干掉它,团态度很积极,说好,执行命令!”
“这个时候我们师长、政委马不停蹄的,到12点的时候到剑山岭下边,265团把敌人包围起来,正在了解敌情,它是怎么分布的,兵力怎么安排的,火力怎么样,正在组织战斗……一个村子里边,指挥所临时设在一个民房里面,到后边又跑到山上去,到那以后师长讲,叫作战科的到山上去找个地方可以安指挥所的,安排好以后,我们就开始!”
战斗,就这样打响了
“这次师长的决心是很大的,一定要消灭掉剑山岭的敌军。”李士瑜道,“剑山岭山很陡,正面能够发起进攻的人不到一个营。敌人的守备是有准备的,他们也是想跑,但是他们负责掩护其他部队跑,没走掉,被我们抓住了。抓住以后我们后边也开始打,山陡上不去,就是前面战士抓栓在树上的绳子,后面战士托他脚,一个一个往上爬,爬到山坡上,到敌人后面去,把敌人包围起来,敌人感到很突然,打的很激烈。”
中国人打惯了的迂回包抄让美国人慌乱起来,但美军的飞机也很让我们吃了些亏。
“在这地方,指挥所安排在路边一个大石头的下边。石头不太大,但里面是个洞子,地方很大,师长、政委他们,还有其他首长,还有我,还有警卫人员都可以进去,工作的时候我们在外面,有哨位的地方。这天呢,打的也是很紧张。”
“我们师的机关被打了,美国的飞机,每个房子里面都打,包括原来是在村子上安排指挥所的房子,里边的炊事员,警卫员,死的死,伤的伤,也是机关从来没吃过这个亏,这次吃了亏。”
“管理科还有一个连队撤到那里,在这个房子里边,也是有伤亡。”
“作战科那个房子里面人很多,伤亡好几个,有一个头被打了,还有一个膀子打断了。”
“我的工作是一天一夜不能离开的,不能离开电话。”
“我就接电话,首长下命令,我都要重复一下,一个是向首长汇报,一个是核实,数字对不对,伤亡对不对,缴获对不对……”
听着李士瑜老人的叙述,一瞬间,战斗场景就出来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