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岚整贪官和珅,文章写的也好,还是一吃货,一顿能吃三斤烤肉
纪昀,字晓岚,一字春帆,晚号石云,道号观弈道人。通过近年影视剧的戏说和各种媒体的传播,已经成为今天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了。他生于清雍正二年(1724)六月,卒于嘉庆十年(1805)二月,历雍正、乾隆、嘉庆三朝,享年八十二岁,谥号文达。有清一代,象他这样,历事三朝,盛名一时的文人,并不多见。
一般介绍纪晓岚的文章,都要提到的是他的学术成就,如他主持修纂了中国文化史最大的一部类书——《四库全书》,撰写《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二百卷,影响深远,及所著《阅微草堂笔记》,博大精深等等。当然,对于纪氏,现在流行的说得最多的还是他的风趣幽默。我们这里要说的倒不是纪晓岚一生的为官与治学,我们来看看他生活中的另一面,说说纪晓岚的吃。
一般印象中,以为纪晓岚既是一位著名文人,当然是一付文弱书生的形象,其实不然,记载中的纪氏却是一个身材魁伟的粗壮汉子。在饮食方面,他也与一般书生大异其趣。清人昭梿在《啸亭杂录》卷十中这样记载纪晓岚:“北方之士,罕以博雅见称于世者,惟晓岚宗伯无书不读,博览一时。所著《四库全书总目》,总汇三千年间典籍,持论简而明,修词澹而雅,人争服之。今年已八十,犹好色不衰,日食肉数十斤,终日不啖一谷粒,真奇人也。”年纪到了八十岁,仍能近女色,每天食肉达数十斤之多,而且常年不吃一粒谷子,难怪要说他真是一位奇人了。
与他纪晓岚同朝为官的协办大学士英和曾看到他吃饭的情形:到了吃饭时间,仆人捧上来烤肉一大钵,约有三斤左右,纪晓岚一面与人说话一面大块吃肉,不一会的时间,肉已吃完而吃饭的事也就结束了。(事见《清·姚元之《竹叶亭杂记》卷五,中华书局,1982年5月版,第109-110页)平时的饮食中,纪晓岚基本不吃米饭,面食或偶尔一吃,主要食物就是肉类。请客时,纪氏“肴馔亦精洁”,但作为主人的纪晓岚只不过举举筷子请大家吃,而他自己“只肉一盘,熬茶一壶耳”(清·梁章钜《归田琐记》卷六,中华书局,1981年8月版,第105页)。纪氏饮食的另一特点就是平居之时,零食从不离口。他只要在家,案台上必定陈放各种干鲜果品和榛子、栗子之类,“时不住口”。由于人们对纪晓岚这种特殊的饮食习惯无法解释,就传出了纪是火精托生,也有人因他常年吃榛、栗之类,认为他是猴精转世。
其实,北人食肉,南人食鱼,无足为奇。纪晓岚生性好动,又多从事编书、写书的脑力劳动,能吃肉亦属正常。但一顿能吃数斤,一天能吃十数斤乃至数十斤,就令人称奇了。不过,在肉类中,这个纪晓岚也有不吃的东西,就是一生不愿吃鸭,他自己说鸭子这东西,就是再好的厨子来做,也难免有腥秽之气,难以下咽。鸭子虽然不吃,却写了一首诗来说明:“灵均滋芳草,乃不及梅树。海棠倾国姿,杜陵不一赋。”意思是说,芳草虽然很滋润,但还是不及梅树,海棠有倾国的姿色,杜甫却从未为它写过一首诗,暗喻鸭子虽然不错,但我就是不喜欢吃。后人评价说,纪氏虽然不吃鸭子,但以梅花一类美好的事物来与鸭子作比,“而鸭之幸固已多矣”,也算是饮食史上的一件趣事吧。
纪氏算是能吃的了,但清代如此食量的名人却也并不少见。这里就来说说吃多与吃少、吃荤与吃素的故事。
清·钱泳《履园丛话·旧闻》卷1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旧时,官员们上朝,要早早地起床赶往宫中,那么吃饭的问题怎么办呢?有两个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吃法:大学士徐乾学是个有名的能吃的家伙,每日早朝,他要先吃上实心馒头五十个、黄雀五十只、鸡蛋五十个、酒十壶,这样下来,就能保证一整天不饿了。细想想,不说那个馒头有多大,只说五十个鸡蛋加上黄雀和酒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了的。可偏偏有人与他截然不同,与他同朝为官的大学士张玉书每天也一样上朝,此人生得“古貌清臞”,瘦骨嶙峋,每天上朝前只吃土豆两片,喝清水一杯,也可以保证一天不饿。查有关历史传记,张玉书卒年为七十岁,在当时也可算长寿。而徐乾学活到六十四岁,在当时也属正常。大约此等饮食多少、荤素,与个人需求量有关,并不过分影响健康。
纪晓岚一生食肉,活到了八十二岁,同样在乾隆时为官的大学士陈世倌,一生茹素,每日只吃一小碗饭或吃几颗莲子,也活了八十一岁。陈世倌就是清史上著名的海宁陈家出来做官的。金庸的武侠小说中把他家与乾隆帝的身世联系,不过是小说家的附会之说。此人一生为官,堪与纪氏相提并论。陈世倌康熙四十二年考中进士,授庶吉士,后官至大学士,历事康、雍、乾三朝,为官近六十年。与纪晓岚相类似的是,他也是多次主持科举考试,“门生故吏遍天下”。而不同的是,他“生平崇节俭,讲理学”。在乾隆时期,他任大学士达十七年。他有一个特点,每次在皇上面前说到民间疾苦,“必反覆具陈,或继以泣”,反复唠叨,甚至哭泣。每次看到他这个样子,乾隆帝往往笑着说,“你又来为百姓哭泣啦”。这位常常为百姓请命的大宰相,每天吃些什么呢?历史记载说:“每日不过饭一瓯,或啜莲实少许,即可度一日”(清·陈其元《庸闲斋笔记》卷1,中华书局,1989年4月版,第5页)。到乾隆二十二年他致仕退休时,已经八十岁了。所以后人写到这件事时感慨地说“信寿算不在饮食之多寡也。”活得年龄大小,与饮食多寡关系不大。
清代读书人中能吃者甚多,也有许多关于这类事的自我辩白:“人若一日不食二三升米饭,四五斤肥肉,如何可以读得书?壮哉斯言!精神可想见矣”。(清·刘献廷《广阳杂记》卷2,中华书局,1957年7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