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班的“熊孩子”

·  遇见的第「 53/100 」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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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班的“熊孩子”

在过去,“熊孩子”主要是调皮、不听话的泛指,但如今这个词已经从单纯意义上的顽皮,上升到惹是生非的概念了。几乎每个班都有一两个令人难以搞定的“熊孩子”,他们生性好动,精力旺盛,却总会时不时地做出一些让人皱眉的举动来。

我们班的小倪就是一个不大让人省心的孩子,小倪是一个集安静与好动于一体的男孩子,说他调皮吧,他确实做了许多顽皮事,破坏了许多公物,但说他听话吧,似乎也能对应得上,讲话也总是慢慢的,音量也不高。

小倪最近做了一件坏事。那是12月初的一个早上,音乐老师气冲冲地和我说,她的电瓶车座椅上被人吐了口水,后视镜上也沾上了脏物。于是我俩一起去传达室翻看了前一天的监控录像,录像里,小倪和小天一同出现在车棚里,小倪径直走向音乐老师的电瓶车,在那里做了短暂的停留,小天就在原地等他,过了一会儿,他俩就骑着自行车出门了。由于距离较远,监控没有拍到小倪究竟做了什么动作,只能看出他在电瓶车旁做了不到一分钟的逗留。于是,我俩把小倪和小天一起叫到了传达室。

在路上,我问小倪:“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错事呀?”

小倪淡定地回答:“我作业没有按时完成。”

来到传达室后,我们让小倪和小天一起看了监控录像,音乐老师显得很生气,她问小倪:“你昨天在我电瓶车上做了什么?”

“我放了一片树叶在你的座位上。”

“只放了树叶吗?还做了什么事?”

“没有了,我只是放树叶!”

“那你为什么要放树叶啊。”

“谁叫你偏心女生,老是把我们男生留下来。”

后来,我们一直询问小倪有没有吐口水,他却一直否认,坚持自己没有做这件事情。而小天则表示自己距离太远,没有看到小倪的所作所为。僵持了十分钟后,小倪还是坚持自己只是在老师的座位上放了树叶,没有做其他事情。此时的小天显然已经慌了,当校长过来询问时,还没说几句,小天立马留下了眼泪。而小倪则面不改色,坚持称自己只放了树叶。

在此期间,我也曾经动摇过,猜想或许真的不是小倪做的吧,调监控、看录像、被质疑、被责问、最后还被拉到校长室去,如此高压考验下,却依然不动声色,心理素质也是过硬啊。

到了中午,小倪还是说自己没有吐口水,抹脏物,只是放了片树叶。后来,小倪的爸爸来了,一见到爸爸,小倪最后一道的心理防线就崩塌了,在爸爸的责问下,小倪终于在将近四点钟时承认自己做了坏事。小倪的爸爸在传达室里不停地批评小倪,小倪也一言不发,低着头,也向音乐老师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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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倪确实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孩子,是个不让老师省心的捣蛋鬼。前段时间,我在班级后门上发现了好几道裂痕,门是被铁皮包裹着的,这几道裂痕显然是被尖刀用力划破的。我一问,同学们就异口同声地指向小倪,小倪也大方承认是自己划破的,但他急忙补充:“这刀我早就带回家里去了,我不会带过来了。”

这个星期,小倪又教几个男生用好几根绳子编成一股长绳,开始在四楼往下“钓鱼”,他们还在绳子的尖端系上卡片,将之称为“鱼饵”,几个男孩子将大半个身子往下探,放下长绳让三楼的小朋友拉,你来我往,小朋友们乐开了怀,却殊不知这行为的危险性。

其实,除了做出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小倪还是很听话的。我觉得小倪是一个很内敛的男孩子,心思很多,但是却不大会表露出来。如果老师在场,他也会对老师言听计从。

数学老师说小倪是一个悟性很好的孩子,但是很懒惰,常常不写作业,于是经常抓他来办公室补作业。一到办公室,小倪就拿出作业本安安静静地写起来,常常头也不抬一下。大课间仿佛成了他补作业的好时机,一到点,小倪就自动来到办公室,有时候数学老师不在场,他也会按时过来。有一次,我又看到小倪一个人干坐在小板凳上,我问他:“你没事情到办公室里干嘛?”

“数学老师叫我下课了都要去办公室写作业。”

“那你怎么什么都不带?”

“我已经写完了呀!”

“作业写完了就回去吧,数学老师今天也不在。”

“不行,小静会说我的,她说数学老师让我每节下课都来,我现在回去小静又要催我回来了。”

有一次上电脑课,小倪独自站在门口转悠,问他原因,也是说没写完作业不能玩电脑。真是又会捣蛋又很听话的小朋友。

其实每次指出小倪的问题后,小倪确实会点头表示接受,即使他一时半会儿还是改不好。小倪的调皮不像是普通小男孩的顽皮捣蛋,小倪总是显得很沉静,一幅计划满满的样子。当然,小倪的桌子上总是铺满许多玩具:水晶泥、小刻刀、扑克牌、纸盒子、捡来的木棍竹竿……

离开家庭之后,踏入社会之前,学校是每个孩子必经的缓冲带。他们被输入这架巨大的机器,根据分数给贴上优良中差的标签,最后推向社会。传统的学校管理有时候简单粗暴,标准化的大生产模式通常会削掉所有棱角,从校服到发型,从外表到心灵,把每个成品都磨得平整,否则就会成为另类。

这样的校园生活,恐怕连乖孩子也很难真正快乐,那些成绩不好还调皮捣蛋的熊孩子,感受不到学习的乐趣和希望,无法得到平等和尊重的对待,就这样被放逐了。还有许多像小倪这样的小朋友,他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他们的野性常常无处释放,做出了许多麻烦事,但他们也往往是惊喜的创造者,他们在路上会大声问好,他们是大扫除的中坚力量,他们一旦做出改变也常常让人感动。

也许今天某个熊孩子会成为未来的爱迪生,但大多数曾经调皮捣蛋的熊孩子终会安全成长,成为大千世界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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