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集宁是我向往的圣地【二】

〓 第 1674 期  〓
文|张书亮  编辑|王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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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集宁是我向往的圣地【一】

母亲在集宁看病大概两三个月，跑遍了集宁大大小小的医院，也寻找了不少私人医生。

我后来听大人们说，开始在集宁桥西的市医院看，吃过中药也打过针，没有好转。又到桥东的盟医院，那是集宁最高级的医院，也是打针吃药，那时不怎么输液，过一段时间仍不见效。我父亲向医生探问母亲的病况，遭遇了医生的白眼。也就因为这，父亲心想这算点啥事情，于是买了些医书，下决心学医。以致后来真的当了半辈子医生。

集宁有一位最出名的中医叫张宏信，我姥姥带母亲去病，这位名医也给开了几副中药，也不见效，反而更严重了。母亲肚子鼓得更厉害了，连头也低不下。谁也没诊断出到底是啥病，可母亲的病一天不如一天。家里人觉得没办法了，悄悄商量着准备后事。悲凉的气氛笼罩着亲人的心，惟独我和四岁的妹妹啥也不懂，照样胡耍乱害。

母亲这时也大概觉得自己的病治不好了。她每每看着我和妹妹，那眼泪便不住地流淌。有时看着妈妈流泪，我们两个也痴了。妹妹比较灵动，还伸出小手摸摸母亲的肚子问：“妈，你肚疼了？”妈妈伸手摸摸我们的头说：“不痛。去耍个哇，听话啊！”就慢慢地脸朝墙躺下了。（写到这里我也泪下了）

当一位将死的母亲，看着她那不懂事的孩子时，她心里是怎样的一种痛呀！

当时集宁还有一位名医，我不知道人家的真实名号，只听说叫生铁牛。据说过去在街上踢拳卖艺卖膏药，各地流窜，后来落脚到集宁。解放后，居然在桥东开了一家医院，人们都叫“生铁牛医院”。这生铁牛，我也见过，中等个子，挺胖，红脸膛，络腮胡子有三四寸长，走路很精神。开医院后也被一些人说得神乎其神。说是号脉准，不用病人开口，一捉脉就知道你是啥病。另外是好针道，能治百病。用现在的话说，那叫很火。

急病乱求医。当然人们也知道生铁牛没学过医，不是科班出身，治不了啥大病。可姥姥却不放弃希望。

那日，姥姥搀着母亲去找生铁牛的医院。据说那生铁牛也给号了一气脉，问了病，也没说什么。就说给开两副药吧。我姥姥问：“您说她这是啥病了？”这生大夫反问：“你说她是甚病？”我姥姥也没好气说：“我不知道才叫您看了，我知道还问你了？”这生铁牛大夫一边歪歪扭扭地写了个药方，一边说：“回去先吃上两副看看哇。”

当然无效。

也是我妈妈的病该好，上天不要她的命。

恰好那时，我叔叔在集宁医药公司桥西医药门市部上班。我母亲病重也让他揪心，三五天就去看望，帮着想办法找大夫。眼看着没办法了，他便向门市上一位同事说起我妈的病来。人家是专管卖中药的，过去人们叫“拉药斗子的”。一般这些药店的人，卖药多年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详细问了我妈的病状，开了一个方子，说：“实在不行，把这几味药吃吃，试试吧。”

我叔叔当下抓了药，赶紧给我妈送去。吃了两副药，很见效。把一家人高兴得不得了，一家大小欢天喜地。我父亲又忙着去了药店，把我妈病情好转的情况一说，人家说，那就行，对症了。于是又开了几副。

仅仅十来天，我妈的病全好了！这是多大的喜事呀！几个月来走了大大小小七八个医院，经了十几位中西医师没治好的病，结果叫一位药店的中药师给治好了，全好了！

这位药剂师叫刘文彦，我至今记得。

现在想来，现在世上很多人不相信中医，其实中医是博大精深的。关键看你学问是否精深，如果学得好再加上实践经验，那确实是能治大病的。

母亲的病确实好了！

父亲约定了我们回家的日期，就匆匆地回家了。

这期间还有一节奇事。

这年我父亲在贲红学校代课，并负责建立农业中学班。那天他从集宁坐火车回去，先去了贲红，然后和公社好友冯干成借了自行车往家里去。

他骑车走到八大项西面沟里的小路上，忽然一条蛇横在路上。他一惊，慌忙跳下车，把自行车打住。那蛇刷地一下窜上车子，眨眼间又不见了。我爹觉得奇怪，明明看得上了车子，怎就没了？于是他蹲在路边点了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歇着。正想着是不是看错了，那蛇跟本就没上车？猛一抬头，那蛇的脑袋从车座下的前面伸出来，原来那条蛇在车座下面盘了一团。啊，原来这家伙藏在这儿。

这怎办呢？啥家具也没有，也不能拿石头打。我爹四下里一看，不远处山坡上有几个刨草根的人。他就吆喝那几个人。有两个人扛着创草根的大铁爪过来了，问做啥？我爹说，有一条蛇爬上车子了。那两个后生一看，说，啊呀，这家伙会藏了。就用铁爪子把蛇钩出来，那蛇张着嘴向他们攻击。那后生们一点也不怕，几爪就把蛇打死了。那是一条挺大的菜花蛇，足有三尺长，这种蛇有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