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随笔】饶启瑜《一张迟来41周年的毕业照》
文/饶启瑜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写下这个题目,是由补拍一张期盼已久的毕业照引起的。那天下午,我的一篇回忆故园的文章在《汕头特区晚报》发表,正沉浸在喜悦里,当晚的深夜,高中同学宝平与世坤在微信群悄悄酝酿纪念毕业41周年聚会,让久未谋面的同学,在一个全新时空里重逢并补拍毕业照,纪念共同走过的青春岁月。老同学一番盛情真切话语, 让我心中荡起层层涟漪,何日与君再聚首,吾回故园的脚步不该迟疑了;也让我滋生怀念之情,41年我们天各一方,总没有机会握手言欢,老同学,你们的世界是否如我们当年想象?你们在山的那边或水的一隅可安好?
我是如此期待看看同学们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听听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我多想重返故园与大家补拍一张毕业照弥补当年的遗憾啊。特殊的历史原因,41年前我们正值青春年华,却没能在最美好的时光,留下一张浓缩校园生活的毕业照。失去的终究失去,可在拍照变得异常简单的今天,那张毕业照却始终是心头挥之不去的情结。记录着自己青春岁月的毕业照,值得我们用一生去珍藏,如果当年毕业时能演一场毕业戏,拍一张毕业照,让毕业这一刻永恒留在心中,也许我就会手捧一张泛黄毕业照久久凝思,然后在一段或浓或淡的回忆中期待着我们久别重逢。
七月流火,我们与夏天一起相聚青春起航的原点黄冈,以自己的方式纪念庆祝我们“七五届工业二班”专属节日。没有特别主题和刻意策划,一切顺其自然,当一个个陌生的面孔陆续出现在眼前,我好像掉入重重迷雾,好似捉迷藏似的寻找那个贴在他(她)脸上的名字。相聚交流开始有些拘谨,有些慢热,毕竟多年未谋面,但同学们相见热切握手,相互问候凝视,久别后的生疏顿消。我说“人生苦短,相聚情长”,世坤答“相识是缘,相聚是福”……大家的你一言我一语,好似演绎一部分别41年的电影。尽管当年同学中那些迷离的憧憬,狂热的激情,纯洁的渴望,以至微妙的眼神,暧昧的情愫,早已失落在光阴里的记忆。今天,我们却带着对往事的追忆、对未来的期盼,终于重新走到一起。聚会现场,时光仿佛回到了四十年前,一个似乎很遥远的时段被我们跨越了。
再聚首,心里忆念的其实是一段纯真岁月。41年前我们相聚在一个重组的新班级,这就是上世纪七十年代饶平二中称谓“七五届工业二班”,这个贴上时代标签的班级,只有我们才能读懂,只有我们别有一番感慨。我们在这里从相识到相知,甚至相爱(林班长与班副毕业后结为连理成为夫妻),一起渴求知识,憧憬未来,蕴藏了太多甜蜜而苦涩的成长故事。那时我们很单纯,无忧无虑地享受着青春年华;那时我们很无奈,别无选择地接受“文革时期”的学历教育,耽误了时间荒废了学业。曾记否?我们的课室在校园半山坡,每天上学爬几段几十上百级的台阶。操场上留下我们青春的足迹,图书馆里留下我们读书的身影,校园里回荡着我们嘹亮的歌声。
曾记否?在教育要革命高调下大搞“开门办学”,我们的数学课以三人为小组用简陋的平板测绘仪,运用三角函数测量计算县糖厂烟囱的高度,化学课用油脂和烧碱加工制成土肥皂,物理课则通过初步掌握小型柴油机原理后,到学校大操场学开手扶拖拉机……曾记否?学工车间我们车削一粒粒圆滑锃亮的算盘子,镀上一件件银光闪闪的锌层铁件,漂制一瓶瓶黑色晶状的活性炭。学农基地我们用稚嫩的肩膀挑担肥料,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畚箕湖山间小路,风尘仆仆,气喘吁吁……那些渐渐远离我们校园的往事至今历历在目,那是一段段毕生难忘的青春岁月。
黄冈大澳文化公园,一群年近花甲的老同学走到妈祖像前的台阶,拍下我自1975年高中毕业后首张集体照,补上了一张盼了41周年,想了41周年,迟来了41周年的毕业照。尽管当年的少男少女都变了模样,但这改变不了我们,对青葱岁月的美好追忆。
附上照片:这是一张盼了41周年,想了41周年,迟来了41周年的高中毕业照。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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