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故事 | 寒冬腊月岗上行



我随豆村中学的领导们走进裴家岗，这里是中学的包扶村。

村子并不大，也就百十来户人家，村里的郑大哥比我大不了几岁，却因失去了两只眼睛，便失去了整个家庭的幸福，靠郑大嫂在镇里的饭店当洗碗工维持一家三口的日常生活。儿子在外面打工，成人容易成婚却难，女儿在镇中学读书，成绩不错，但无形中背负了太多的自卑。郑大哥本来是个很不错的木匠，人又勤劳，就算如今他失明了，分不清白天黑夜，看不清东南西北，但听闻他这样的一个人竟养了七十只鸡，我说什么也得来看一眼。

这是个很大很老的院子，早些年曾做过村里的学校，七十只鸡在院子里刨土寻食，郑大哥听到声音摸索着走出来，我盯着他的双眼，那是一双空洞无光泽的眼睛，高校长他们隔三岔五地来，他们的交谈如友似亲。大嫂天天早出晚归，这个家，这个院子，以及院子里的鸡，平时就靠郑大哥打理，他虽说没了眼睛，但他把手和胳膊，腿和双脚，以及鼻子耳朵和嘴都当成了眼睛，他的那些鸡，一见开门旁若无人般挤进家里来。他没有我想像中的那样被这里一跌那里一绊的鼻青脸肿，他感叹自己的命运却也感动人间的真情，他养的鸡下的蛋已经在中学的影响下供不应求，比起那些整天挤在麻将桌上还哭穷的人来，郑大哥是值得我们敬重的。

他感谢我这样一个人会去看他那样一个人，但我明白，他是个看不到明光但心向光明的人，这样的人，是有光芒的，面对他，我们这些能看到光明的人，又有何理由经常自暴自弃呢。

随后穿过裴家气派的门庭，左边一条很深的巷子，虽然现在居住的人家不多，但从那些残垣断壁中可追寻到历史的踪迹，家族显赫，总是应老古人的话：富不过三代。放眼望去，一排排的院，一间间的房，这里曾经的生活是多么饱满，真是沧海桑田，世事难料。

闫大娘就住在这条巷子里的一座四合院里，见到我们，就如同见到亲人。大爷病瘫在床九年，今年刚去世，说起境遇，她用衣袖拭泪，萧条败落的院，并没有因闫大娘的守候而停止颓废。瓦垄间的荒草，门与窗的走形，足让人伤感情怯。幸运的是闫大娘虽七十多岁了，身体还算硬朗，又有在外工作的侄儿时不时地帮衬着，今年又有了低保收入，女儿也渐大，未来的生活还有憧憬的一席空间。

村边的老树，伸着枝桠，如留守在故乡的母亲一样，在外的游子，何时归来兮……

天冷霾重，年味儿由镇及村的漫延，日子再难，生活还得继续。豆村中学的几位领导，牺牲假期时间，依然行走在扶贫路上，这条路上，洒满了他们的汗水，走访，落实，交流，抚慰，帮扶……

愿天不负有心人，让这个村子里的贫苦人家，都能早日走出困境，让世间多一些安乐，少一些灾难。

我在这样的日子目睹了两家人的生活，病痛是幸福最大的杀手，我们都希望自己幸福，但是，有谁会真正珍惜过拥有幸福的那份自身健康，透支健康创造所谓的财富，是不是一种本末倒置呢……

↓裴家岗村↓

图文/星光灿烂 原创

编辑/五台人(sxwutai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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