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土: “把自己看做是别人主人的人,他自己就是奴隶”
——读费希特《论学者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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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文字的力量,时空又算得了什么。比如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中国的我,却可以通过这本书——《论学者的使命》,跑到1794年德国的耶拿大学,和那五百多名学员一道聆听费希特的那五次公开演讲,我仿佛看到:
耶拿最大的大学教室都太窄小了;整个前厅和院子拥挤不堪;桌子和长凳上沾满了人,一个挤着一个……所有听众都赞同我的演讲(《费希特书信集》,H.舒尔茨编)
而费希特在演讲中所提出的许多观点,强烈地冲击着我的心灵——
任何把自己看做是别人主人的人,他自己就是奴隶。即使他并非总是果真如此,他也毕竟确实具有奴隶的灵魂,并且在首次遇到奴役他的强者面前,他会卑躬屈膝。只有这样一种人才是自由的,这种人愿意使自己周围的一切都获得自由,而且通过某种影响,也真正使周围的一切都获得了自由,尽管这种影响的起因人们并不总是觉察到的。(费希特《论学者的使命》第二卷)
联想到鲁迅先生对中国历史的论断——“想做奴隶而不可得的时代”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在我们这样一个有着做奴隶传统的国度里,奴隶思想深入人心,费希特的观点可谓一针见血。并且他也为我们指出了出路所在——只有一种人才是自由的,这种人愿意使自己周围的一切都获得自由。
他认为“学者就是人类的教养员”,“学者仅仅应当关心人类不要停顿和倒退”。他对学者的要求是:
每个人都必须真正运用自己的文化来造福社会。谁也没有权利单纯为自己过得舒适而工作,没有权利与自己的同胞隔绝,没有权利使自己的文化于他们无益;因为他正是靠社会的工作才能使自己获得文化,从一定意义上说,文化是社会的产物、社会的所有物;如果他不愿由此给社会带来利益,他就是从社会攫取了社会的所有物。每个人都有这样一种义务:不仅要一般地希望有益于社会,而且要凭自己的良知,把自己的全部努力都倾注于社会的最终目标,那就是使人类日益高尚起来,使人类日益摆脱自然界的强制,日益独立和主动……(《论学者的使命》第三讲)
想一想我们那些抄袭别人论文的大学教授与博导,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对那些为人类造福的人充满了感激之情——
所有历来伟大、英明和高尚的人们,那些在世界史记述中我看到其名字的人类恩人,那许许多多留下了功绩而没有留下名字的人们,他们都为我工作过,我享受着他们的劳动成果,我在他们居住过的大地上,踏着他们传播天福的足迹,迈步向前——当我们对自己这样说时,就会提高对我们的尊严和我们的力量的感受。只要我愿意,我就能担负起他们曾经给自己提出的崇高任务,使我们的同类兄弟变得日益聪明,日益幸福……(同前)
试问,当你在日常生活中享受着人类文明成果的时候,你这样想过吗?
故而,他对自己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我的使命就是论证真理:我的生命和我的命运都微不足道;但我的生命的影响却无限伟大。我是真理的献身者;我为它服务;我必须为它承做一切,敢说敢做,忍受痛苦。要是我为真理而受到迫害,遭到仇视,要是我为真理而死于职守,我这样做又有什么特别的呢?我所做的不是我完全应当做的吗?(《论学者的使命》第四讲)
听听费希特先生的论述,再看看我们周围的学者们,为发表论文忙碌,为职称忙碌,为课题忙碌,为带硕士博士生忙碌,为争当系主任、所长、院长、校长忙碌,真正为真理而献身者又有几人呢?
二O一三年三月三十日上午
二O一七年元月二十日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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