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坪,有一个村子叫杉树,树身上挂满勋章!
鄂西山区,以树命名的村庄数不胜数,时间一长,树没了,村名进入了行政记载,留下一个空空的树名,让人一听就想问:树呢?
如果你开车从野三关出发,向西南方向开车10来公里,清太坪地界,有一个村庄叫杉树湾,甫一进村,就会被十几棵古树震憾:树身挤着树身,虽冬寒有些凛冽,树叶早已从树上落下,铺地成毯,金黄里染着暗红,但仍然感觉到它们遮天蔽日——不是树叶当空遮蔽,而是树身凌云阻隔。
你一定不会问,这个村子为什么叫杉树湾,成排的古杉不言,下自成蹊。
这个村子是谭姓祖先传下来的,至于是否有一两家杂姓,没问。不过从树的组成来说,确有“杂姓”散居杉木林间:几棵硕大的银杏,不让杉树,树身照样数人不能合抱,傲然直入苍穹。
树下谭姓祖墓在那个特殊的时代被毁严重,后来有村民重修,伤痕犹在。而成片的古树呢,活过了那个特殊的年代,一直活到如今。
我想那些古树,在当年的红卫兵眼里,并非不是四旧,至少是可以砍下卖钱的,他们仍然可以打着革命的旗号。只是树龄太老,树身太粗,想革古树的命,要比砸古墓更费功夫和力气。它们侥倖地活到如今。
这样说当然有失偏颇,保护这些树的,应该是杉树湾的村民。我记得1958年一直到1978年20年间,农村除了以粮为纲之外,田埂地头寸草不生,山上的树全部砍光,要烧柴,只有上山挖——挖草根,而不是挖树,因为无树可挖。
杉树湾人,即便生活在大山深处,想必那时也不是处处木柴。对村子西头的古树,也不是没有动过心思。但他们能战胜一时的欲望,让祖宗栽下的古树开枝散叶,再生新俊。
前几年巴东县古木普查,把这里的树都挂上了一枚枚蓝色的勋章。400年,600年,比比皆是,游人看着它们,对这个村的村民倍生敬重之心,对棵棵古树,倍生崇敬之心,对这里的自然生态,倍生歆羡之心。
古树就生长在业已干涸的湖边,以前村子前面是一泓碧水荡漾的湖泊,春来群蛙鼓噪,夏日蝉鸣声声,一年四季,鸟语滋润着村民的耳鼓,一个世外桃源灵秀仙居。
后来湖水终于溶蚀了湖底,湖水顺着落水洞泻入了更西的支井河。
村里的树、湖水、树上的鸟,湖里的蛙,村里某大户人家出了8位秀才,这8位秀才又在某一天同时死去,一个富户变成了穷家,如此众多的传说,都与一位远方到来的道士有关。故事很长,且很曲折,甚至部分内容具有传奇色彩而被我视为无稽,但历代村民口口相传,就是教育后人知恩图报。我想,对于村西一片古树的悉心保护,应该是这个村淳朴的民风结出的硕果。如今它成为这个村显在的旅游资源之一。
再往西,野三河千米悬崖之上,天星山头,有一颓观,名天星观。据说,明清时香火鼎盛,我看到观基各处巨石,都有人工打錾痕迹,墙垣坚固,规模宏大。
我问村民,为什么叫天星观?他们说,在道观中坛的大神像下面,有一个天眼,从天眼向下看,有日月星辰,有街市喧嚣,有细草黄犊,农作怡然。
有一块功德碑,记录下为道观捐钱的村民姓名,落款是嘉庆十三年,也就是1808年,200多年了。至于功德碑之前的岁月,这里如何香火繁盛,那只有想象了。
观已废,我没有去寻天眼。倒是站在废墟上,恐高地看着对面的山顶与溪谷,居然都有人家!这些人家黑瓦白墙点缀山间,与我隔河相望,那是一份怎样的感受,我当时,我此时,都无法说得明白,只是觉得超越了他们生活的快乐与艰难,超越了世俗的赞美与怜悯,变成纯粹的审美,把深不见底的峡谷,和高不可攀的山峰,欣赏为山民与自然溶为一体的一幅山水画,长久地震憾自己的心灵。
我所看到的对岸,是巴东大支坪人家。我在想那边的人们,看我们这里,是不是也同我一样?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看我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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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间充裕,我很想下到河底,看看具有传奇色彩的鲁班桥,走走联通对岸的羊肠小路,发点思古的幽情,那该是多么新奇与闲适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