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前刘备主力已撤至鄂县之樊口
战前刘备主力已撤至鄂县之樊口
裴松之注《三国志.先主传》时引录了虞溥《江表传》记载刘备从当阳逃至夏口后,鲁肃劝刘备与东吴"连和”抗曹,“备大喜,进住鄂县,即遣诸葛亮随肃诣孙权,结同盟誓”;“备从鲁肃计,进住鄂县之樊口”155说明刘备集团在夏口短暂停留后,便听从鲁肃的建议,又将主力撤至鄂县江滨要塞樊口一带驻防。
然而,许多学者认为《江表传》所载不可信。如陈可畏说:“言刘备进驻鄂县之樊口者,只有西晋虞溥所撰《江表传》。《三国志●先主传》裴注引《江表传》云:鲁肃劝刘备与孙权协力拒曹,备大喜,进住鄂县,即遣诸葛亮随肃诣孙权,结同盟誓。’陈寿在撰写《三国志》时,根本没有提及刘备进住樊口之事,可见《江表传》的这段记载难信。”]5葛楚英说:“《三国志》中写赤壁之战的地方,共有数十处之多,其中多处提到夏口’,却没有出现过樊口’,也没有出现过鄂县’。...裴松之注引《江表传》补充《三国志》中的史实,为处甚多。其中讹误也不少。把夏口改成了“哪之樊口’是其一。”1张清龙亦云:“《江表传》*樊口’之说,既与《三国志》、《后汉纪》、范晔《后汉书》等多家观点相冲突,又无其他可靠史料作为旁证.孤证难以成立。”
其实《江表传》记述刘备撤至“鄂县之樊口”是可信的,大可不必贸然否定。
裴松之《上三国志注表》指出:“寿书铨叙可观,事多审正。诚游览之苑囿,近世之嘉史。然失在于略,时有所脱漏。”[1]183汉末三国时期战事频仍,所涉及地名及其方位纷繁复杂,《三国志》不可能面面俱到,陈寿本人也不可能无不通晓,故而难免“有所脱漏”或阙如。赤壁之战是决定三足鼎立的关键之战,其战地“赤壁”如此重要,它隶属于何郡何县?《三国志》不是也从未提及吗?裴松之为《三国志》作注,目的就是补充《三国志》所没有记录的相关历史材料。裴松之注《三国志.诸葛亮传》时引东晋习凿齿《汉晋春秋》记述诸葛亮率部南征,“遂至滇池,南中平。”1384又引《汉晋春秋》记述诸葛亮北出祁山,"分兵留攻,自逆宣王于上邦。”“宣王”,即司马懿。说明诸葛亮南征曾到过“滇池"(今云南昆明),也曾在“上邦"(今甘肃 省天水市境内)带 亲自迎战司马懿。对此《三国志均无具体记述.我们总不能据此否定诸葛亮到过“滇池”和“上邦”吧!所以轻易否认《江表传记载刘备“进住鄂县之樊口”的史实,未免失之武断。
而且,《三国志》记刘备逃至夏口,《江表传》又记刘备从夏口撒至樊口,两者并不矛盾。“夏口”位于长江与汉水交汇处,其下游一百余里即为鄂县之“樊口”,从夏口至樊口一带,江河湖泊密布,航运十分便利,春秋战国时期泛称“鄂渚”,属于楚国东部重镇,汉末三国时期为军事要塞,后来孙权都鄂县,改鄂县为“武昌县”,立武昌郡,辖沙羡武昌、阳新、下雉、寻阳、柴桑六县。夏口、樊口虽为两地,其实一体,顺流而下,夏口为“首”,樊口为“尾”;逆水而上,樊口为“首”,夏口则为“尾”。隋唐宋元时期改“夏口”为“鄂州”,后又改为“武昌府”;原武昌郡治(汉之鄂县)改为“武昌县”,近现代以来又改称“鄂城”、“鄂州”,使人们对“武昌”地界颇为混淆莫辨,其原因就在于两地难以分割。这也许是陈寿不载刘备“进住鄂县之樊口”的一个重要原因。